文子夫人身體不好,而且年紀也大了。
一病不起,駕鶴歸西,很合理。
現在和一和會血戰連連,各種伏擊,暗殺……
代組長中一男遇個刺之類的,那就更合理了。
聽完楊明的思路,渡邊芳沒有再提文子夫人,只是低聲道:“中代組長身邊,安保森嚴,一旦事敗……”
“條件可以談嘛!”
楊明笑道:“只要山口組能恢復團結,一和會就只能任由宰割,這事相信山本社長心裡不會不清楚——只要條件給的夠好,渡邊組長你難道還用得着擔心他不肯動手不成?”
心領神會之後,渡邊芳舉杯道:“爲將來合作順利,在下敬楊先生你一杯!”
“也爲將來能和渡邊組長你合作,乾杯!”
一飲而盡中,雙方哈哈大笑。
卻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谷孝武推門而進,對楊明附耳道:“提義明的車隊已經到了,正在上樓!”
“知道了!”
楊明點頭,再次向渡邊芳舉杯道:“突然有點急事,我得先走,抱歉!”
要是之前,楊明走也就走了。
但經過這麼一番深入交流,楊明在渡邊芳心裡,已經不再僅僅只一個可以幫着撈錢的掮客,而是一個擁有大智慧,可以在關鍵時刻指點迷津的導師!
因而即便楊明的年紀都可以做他的兒子,但爲表尊敬,渡邊芳依舊堅持送楊明出門。
然後,就跟上樓的提義明一衆,碰了個正着。
提義明所到之處,所有河島之人早已腰躬九十度一片。
便是渡邊芳看到提義明,也在瞬間啪的一個立正,明顯有下一秒也要九十度躬以表尊敬的架勢。
這種情況,楊明自不可能讓它發生。
也是因此,眼見渡邊芳有立正鞠躬的跡象之時,楊明便已經大刺刺的出聲,招呼道:“想不到居然會在這兒碰到提總裁——這可真是太巧了!”
大庭廣衆對自己這麼直呼其名的年輕人,提義明還真沒怎麼見過、因而聞言停步,看着楊明皺眉道:“你是誰?”
“提總裁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不過也是,隨手收拾的小雜魚,哪兒能勞煩提總裁你記住?”
楊明哈哈一聲,陰陽怪氣道:“既然這樣,那就請容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楊明,乃是帝臨集團的總裁!”
“原來是你!”
聽到這話,提義明絲毫沒在乎楊明那陰陽怪氣的態度,而是滿眼看狗急跳牆的小丑般的眼神道:“看你這態度,相信是知道即便求饒,也已經來不及了?”
“這點我的確猜到了,不過好在,我可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求饒的人!”
楊明上前一步,盯着提義明笑眯眯的道:“所以我想告訴提總裁的是,我們帝臨不但不會向你求饒,而且以後,還會堅持拿地——特別是你們西武集團想拿的地!”
敢這麼跟提義明說話,要平常怕就算不當場被從樓上給丟下去,那也得給揍個半死。
但今兒,雖說楊明話音未落,各種放肆,大膽,居然敢這麼跟提總裁說話,你以爲你是誰之類的怒吼聲不斷,卻沒有一個人膽敢上前一步,就更別提有誰敢真對楊明動手了……
注意到一衆手下的眼神,提義明終於也注意到了一臉尷尬的渡邊芳,望向楊明嗤笑出聲道:“難怪敢跟我叫板,原來是攀上了山口組的大腿——不過楊明,你真的以爲區區一個山口組的若頭,就能嚇倒我提義明,嚇倒我西武集團嗎?”
楊明趕緊打斷道:“這是我們帝臨跟你們西武的恩怨,還請提總裁不要牽扯旁人!”
“我西武集團,可沒有和人渣糾纏的心情——跟這種人混在一起,想來你那帝臨,怕也不過如此了!”
嫌惡的瞥了渡邊芳一眼,撂下一句有什麼本事,你儘管放馬過來的狠話之後,提義明是轉身就走,如同多看楊明和渡邊芳一眼,都能污了他的眼睛一般。
“咱們走着瞧——別人怕你西武集團,我們帝臨可不怕!”
眼角的餘光注意到全程雖然沒說一個字,但原本還身軀半躬,一臉尷尬的渡邊芳此刻已經腰身挺直,滿臉冷意的模樣……
楊明心頭暗喜,面上則連連抱歉道:“本來是想發泄點私人恩怨,卻是忘了渡邊若頭,牽連到你,實在是抱歉了……”
“其實我跟提總裁,也算是老相識了……”
渡邊芳沒有回答楊明的問題,只是笑道:“記得二十多年前,西武集團還遠非現在的規模,當時我們山口組和西武集團可有諸多合作,我也曾有幸和提總裁同桌喝酒——真是,時過境遷啊!”
楊明可不管渡邊芳說這話的真實含義,只是接過話頭笑道:“渡邊若頭你也不必傷懷,畢竟並非所有人都和提總裁一般一照得志便狗眼看人低,也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般,用得着人的時候就稱兄道弟,用不着的時候就翻臉不認人不說,還嫌人髒……”
“楊明君你這話說的,就跟形容夜壺手紙也似啊!”
“我可沒這麼說,渡邊若頭你可切莫多想!”
“我可沒多想,我們山口組之於提總裁,還真就是如手紙夜壺!”
說這話的時候,渡邊芳笑的開心至極,眼底卻也冰冷至極,心說用得着的時候用,用不着的時候就嫌髒,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我難堪……
你姓提的難道還真當我渡邊芳是夜壺手紙麼?
“楊總,你注意到渡邊芳最後那臉色了麼?”
回去的路上,一想到渡邊芳那眼神,谷孝武曾凡志就樂不可支道:“提義明這下,算是真將渡邊芳給得罪死了啊——話說如他這種人物,按說不至於犯這種錯誤纔對啊,畢竟俗話說的好,寧可罪君子,也不惹小人……”
正常情況下,楊明相信提義明的確不會犯這種錯誤。
可問題的關鍵在於,現在的提義明被捧的太高了,高的連他自己都不容許自己身上哪怕有半點污點!
更何況今晚渡邊芳又恰恰跟自己站在一起!
在這種情況下,他又豈能容許自己有半點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