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醫生:“孟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孩子保不住了,你夫人從酒店五樓掉下來,受到每一層窗戶擋雨棚的阻力,掉到花壇的泥土上,很幸運沒有生命危險,身上有兩處骨折……”
醫生的聲音嗡嗡的在孟亦修耳邊響着,他此刻什麼也聽不進去,坐在楊思雨的病牀旁邊,緊緊握住她的手,那麼的用力。
楊思樂和美辰就站在旁邊,臉色凝重,看着牀上的思雨,楊思樂臉色暗沉,痛苦得緊緊握住拳頭,周身散發着濃濃的殺氣,他痛苦得恨不得把害他妹妹的人殺掉。
可警察救護車趕到,什麼也查不到,他憤恨得眼眶都通紅,咬着牙,深呼吸着仰頭,想要窒息那麼難受。
握緊的拳頭讓他手臂青筋顯露。
劉美辰心疼的看着思雨,再看看思樂,緩緩走過來,摟住他的手臂,心隱隱作痛。
思雨是個好女孩,善良,勇敢,爲了生活爲了生存,照顧哥哥和媽媽已經受過太多太多的苦了,老天這麼不開眼,讓這麼好的女孩受到這樣的折磨。
孩子沒了,她醒來還能像以前那麼勇敢面對嗎?思樂心痛得快要忍不住,劉美辰更加心疼思樂。
躺在牀上的是思雨,痛在心裡的就是現在這兩個男人,孟亦修失去孩子,或多或少會心痛吧?他愛不愛思雨,劉美辰不知道,現在他太過深沉讓她猜測不透。
“思樂,思雨不會有事的。”劉美辰溫柔的安慰着。
聽到這句話,楊思樂眼淚都在眼眶打滾,他深呼吸着仰頭,把淚珠往肚子裡吞。
孟亦修緊緊攥着楊思雨的手,輕輕把脣靠到她手背上,深深一吻,心臟一直在顫抖,從思雨在搶救室出來到現在,他一言不發,握住思雨的手就沒有放開過。
這一輩子,孟亦修第一次嘗試到害怕的感覺,害怕楊思雨醒不來,孩子沒了,他的心像被撕碎了,痛得四肢麻木,心臟絞痛。但孩子沒了,可以再懷,這個女人絕對不可以有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楊思雨一直沒有清醒過來,孟亦修手開始發抖,緊張地揉搓着她柔軟白皙的小手,心臟一陣一陣的抽搐着痛。
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嘗試到什麼叫害怕,什麼叫心痛,什麼叫無助……
思雨,快醒來。
告訴我是誰,告訴我是誰,我孟亦修不殺他,誓不爲人。
又過來半個小時,孟亦修受不了
站起來,按了護士鈴。
辦公室的醫生和護士立刻趕過來,“怎麼了?”
孟亦修握住楊思雨的手,從來沒有如此無助過,顫抖着聲音,“看看……快看看……我老婆爲什麼還不醒來?”
醫生立刻上前檢查,十分鐘後,“傷者腦部有輕微震盪,會出現昏迷的時間,再等等吧,會醒來的。”
“我要她立刻醒。”孟亦修低吼,一直握住楊思雨的手不敢放開。
劉美辰開口,“先等等吧,醫生說思雨沒事,一定會沒事的。”
孟亦修不作聲,把楊思雨的手靠到自己的臉頰旁,輕輕磨蹭着。
醫生離開,思樂和美辰在沙發上坐着,安靜的陪着思雨,等待她醒來。
等到中午,劉美辰挽着思樂的手,“思樂,我們去吃午飯,然後回來給你妹夫帶點吧,思雨沒事的,估計要晚上才能心醒來。”
楊思樂輕輕握住劉美辰的手,對她擠着勉強的微笑,不想美辰爲他跟妹妹擔心,“好,我陪你去吃飯,回來再看我妹。”
兩人跟孟亦修打了招呼,可男人根本就一聲不吭,不出聲,也不說話,問他午餐想吃什麼也不說。
只好離開,思雨現在最受傷的是一邊手骨折了,還有孩子沒了。
其他並沒有什麼大礙。
或者這也是老天憐憫她苦命的妹妹,讓她從五樓掉下來,也沒有生命危險,那麼巧合花壇上的泥土鬆動,剛剛澆完水很軟,也很幸運五樓陽臺下面都有一個雨棚打出來。
病房裡只剩孟亦修和楊思雨,安靜得讓孟亦修覺得可怕,他想思雨快點起來,起來跟他說說話,說她很好,她沒事。
楊思雨輕輕蹙起每天,痛,全身都痛,感覺全身骨頭都散架。
睡夢中,她看到了她的寶寶,血肉模糊的在她體內流出來,黑黑的,小小的,躺着血……
孟亦修站在她身邊,冷漠的看着她孩子沒了,他沒有救她,也沒有救孩子……
“你這個女人,真的沒用,懷個孩子都懷不好,憑什麼當我孟亦修的老婆?”
“楊思雨,你這種貪婪的女人,跟我在一起都是爲了錢,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娶了你,現在孩子沒了,你也自覺的給我消失吧。”
男人越走越遠,他冷漠的聲音在盪漾,“楊思雨,你這個兇手,害死我的孩子,你自己跳樓死就好,爲什麼帶着我的孩子一起死?”
淚水緩緩流淌在楊思雨的眼角,孟亦修一怔,緊張得摸着她眼角的淚,緊張不已,“思雨,思雨你醒來了對不對,你別哭,睜開眼睛看看,看看我在這裡,沒事了……沒事了……”
楊思雨聽到孟亦修的聲音,無論是夢中還是現在耳邊的聲音,她都不想面對。
緩緩睜開眼眸,映入眼簾的是孟亦修憂心忡忡的俊臉,他眼眶通紅,面容滄桑憔悴。
她睡了多久?這個男人怎麼看起來這麼傷悲?楊思雨淚水在眼眶中滾動,手緩緩往下摸,往肚子摸,她隆起來的肚子還在不在?
她的手還沒有摸到肚子就感覺到手臂很痛,孟亦修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低沉的聲音帶着化不開的憂桑,“不要摸。”
這三個字剛剛說出口,眼裡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如泉涌幫滑落。
孟亦修看着她悲傷的淚,握住她手腕的大手在顫抖,他看不得思雨這麼悲傷,她要是知道孩子沒有了,怎麼接受得了?
“思雨,不要摸……你沒事,沒事了……”
她沒事,那孩子呢?
孩子沒有了嗎?
心撕裂般疼痛,通入骨髓,痛得她呼吸都困難,淚水把她視線模糊了,身子在顫抖,“孩子……我的孩子呢?他……他也沒事是不是?”
孟亦修忍不住把頭仰高,喉嚨火辣辣燒得難受,沒有辦法回答思雨的問題。
孩子真的沒有了嗎?楊思雨一時間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哭喊着,“孩子呢?還在讀肚子裡面是不是?你告訴我還在肚子裡……”
“思雨……你冷靜點……”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怎麼可以這樣,孩子沒了,爲什麼要救我,讓我也死去啊……嗚嗚……孩子……”
楊思雨像瘋了一樣在掙扎,在哭喊着,狠狠揪着。
“我的孩子呢?他才四個月而已……我的……嗚嗚……我的孩……子”
“思雨你冷靜一點。”孟亦修站起來,把楊思雨扶起來抱住,緊緊摟着她,用身體包圍着她,眼眶通紅溼潤,聲音都沙啞了,“不要哭了,孩子會回來的,他……會回來……”
“嗚嗚嗚嗚……我的孩子,該死的應該是我,不是我的孩子……”
“該死的不是你,思雨,該死的人我會讓他死無全屍的。不要哭了。”孟亦修心像被狠狠踩碎了那般,聽到思雨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他痛得撕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