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火急火燎的衝向播音室,唯恐去晚了於敬亭就吃了虧。
剛到播音室門口,就見着幾個人正準備推門。
穗子眼尖,看到村長領着穿制服的警察,手裡還拎着個本。
應該是做戶口普查的。
穗子不假思索,扯着嗓子喊道:
“大爺!你領着這麼多警察幹啥啊!”
穗子平日裡聲音不大,也很溫柔,今兒這是真拼了,都快把自己的嗓子喊劈了。
如果於敬亭還在裡面打李有財,讓這些人看到可沒個好,她只希望街溜子今兒智商在線,千萬別胡來。
“穗子啊。”村長看到穗子停下來。
那倆警察也看過來,其中一個眼睛一亮。
“陳涵穗同學!”
“是你啊,廖勇同學。”
穗子認識廖勇,這是她中專同學。
見到熟人,穗子心裡就更踏實了。
還用剛剛那個音量,努力東拉西扯,給裡面的於敬亭爭取時間。
“廖勇同學,原來你畢業後做了人民衛士啊,專門抓‘壞人’啊,真是非常適合你!”
穗子故意把壞人倆字咬的非常重。
提醒裡面那個王家圍子第一“壞人”,注意分寸,趕緊收手,時間允許的話,把現場也收拾一下。
這嗓子喊得廖勇耳膜嗡嗡的,疑惑地看着穗子。
陳涵穗同學在學校可是話非常少的,還很保守,跟女同學還好,跟男同學都不會說話的。
這回了老家後,不僅跟男人打招呼,還用這麼大的嗓門?
“穗子,你認識這位同志?”村長問。
“他是——”
穗子的話還沒說完,播音室的門開了,於敬亭扶着暈過去的李有財出來,一雙利眸跳過閒雜人等,落在廖勇身上。
就見對面這個穿制服的小子,人高馬大,濃眉大眼,臉上就差刻着四個大字:正義使者,於敬亭眯了眯眼。
“有財怎麼了?”村長問。
其實這些人也是聽到這“不同凡響”的廣播後被吸引過來的。
趕上查戶口,聽到於敬亭霸佔廣播,忙過來看看。
“我跟他好好的講了道理,這小子大概懺悔他的行爲吧,羞愧的暈了。”
於敬亭的回答,讓穗子眼睛都變大了。
什麼叫把黑的說成白的,她算是見識到了,比起臉皮厚度,真沒幾個人比得過街溜子。
廖勇還在看穗子,沒顧得上於敬亭說什麼,跟着廖勇來的那個老一些的卻是開口了。
“你就是於敬亭?我們接到羣衆舉報,說你在這一代,欺男霸女,有這回事嗎?”
“哪個羣衆說的?”於敬亭蹙眉。
那人指着暈過去的李有財。
“他身上的傷,是你打的嗎?”
如果於敬亭回答是,至少也要被關上幾天。
穗子看於敬亭橫眉怒目,就怕他犯渾什麼人都懟,忙用手拽了他一下,對着他搖搖頭。
“我丈夫脾氣是不太好,但說欺男霸女就過分了,有什麼證據嗎?法律講究的是證據,我相信各位都是秉公執法的人,不會根據毫無依據的造謠胡亂抓人。”
“你是誰?”
“我是於敬亭的妻子陳涵穗。”
穗子故意避開李有財身上的傷是不是於敬亭打的,不正面回答。
“誰說我丈夫打人,就請提出有效的證據,人證,物證,總要有一樣吧?”
昨晚看到於敬亭動手的那些,沒有一個敢站出來,於敬亭平日裡做的那些事,還沒有不怕的。
“對對對,我們屯可是模範屯,要是有那種欺男霸女的事兒,我這當村長的可不能不知道。”村長馬上接穗子的話。
屯子裡出這種惡霸,也影響村長的連任,甭管有沒有,那都是沒有。
“跟你們舉報的那個女人叫柳臘梅,她跟李有財存有事實男女關係,這倆人跟我有過節,四處說我家壞話,這個全屯的人都是證人。”穗子把方向朝着有利自家的地方拽。
“草!就知道是她搞的!”於敬亭正欣賞媳婦口齒伶俐的護着他,聽到這句,植物又跑出來了。
穗子踩他,並用眼神警告他,不要說話!
於敬亭不服,穗子用口型無聲道:上炕!
於敬亭不情願地撇嘴,把頭轉到一邊,腦子裡想着一百種收拾柳臘梅的辦法。
廖勇滿臉驚訝,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陳涵穗同學,你,你,你嫁人了?!”
當初在學校,喜歡穗子的人可不在少數。
穗子長的好性格也溫柔,學習又是拔尖的,大家都以爲她畢業後會被分配到高校或是穩定的企業,成績好成她那樣的稍微有點關係都能去好單位。
她畢業跟大家失去聯繫,廖勇悵然若失,好不容易見到了,她卻說,嫁人了?!
一提這事兒,於敬亭就得意,不等穗子自己回答,那不安分的爪子就搭在了穗子肩上。
宣告主權!
李有財本來是被他扶着的,於敬亭一撒手,李有財就滑到地上,癱成一坨。
“倆月前就跟我領證了,現在肚子裡也有我的孩子了,哎,你是我媳婦在學校的同學?怎麼沒來喝杯喜酒?”
同樣爲雄性,於敬亭不會忽視這男人看自己媳婦的眼神不一般,嘖,當他是死人?
“那你動作可真夠快的。”老警察說道。
“男人怎麼能快?哥們,你這話說的,我可不愛聽啊,媳婦,你說是吧?”於敬亭痞裡痞氣。
穗子造了個大紅臉,快當然是不可能快的,永遠都不可能快的,她前世那麼怕他也跟這事有關,又大又沒完沒了——呸!
穗子忙壓下自己被街溜子帶跑偏的思路,紅着臉又踩他一腳。
“呃......”那說錯話的老警察尷尬了。
現場除了於敬亭這個厚臉皮,沒有一個人是自在的。
廖勇看看昔日校園女神,又看看於敬亭,於敬亭這形象,怎麼看都跟好人不沾邊。
倒不是說長的醜,實際上這小夥子個高人壯長得也精神,不說話時站在穗子邊上,還有點郎才女貌的感覺,可一開口吧......一言難盡。
“陳涵穗同學,你真的——”廖勇想問,你是自願嗎?
“沒有人強迫你嗎?”那老警察直言不諱,羣衆已經舉報於敬亭不是好人,現在看到於敬亭竟然有個高學歷的漂亮媳婦,越看越懷疑。
“你特麼的放什麼——”屁字還沒說出口,穗子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