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這次來,給穗子透漏出個重要消息,金娃是買來的,中介人的地址穗子也拿到了。
接下來抓捕就交給專業人士了,廖勇帶着人過去抓,穗子只在家等消息。
“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問出金娃家長的消息來。”王翠花說。
“放心吧,敬亭跟着呢。”
“人家抓人, 他跟過去幹嘛?!”王翠花還納悶,兒子怎麼到下班點不回來。
穗子黑線。
心說您兒子啥德行,您心裡一點數沒有?
就那看熱鬧都得搶前排的性子,有這種大場面,他能閒着?
“浪催的唄。”於水生路過,順口說出穗子心裡想的。
王翠花長嘆一聲。
“只盼着這次能抓着人,金娃家裡指不定多着急呢, 把孩子給人家送回去,人家也能踏實過個年。”
“咱也能踏實過個年。”穗子一語雙關。
她可不想再因爲金娃手欠給別的小朋友家長道歉了。
於敬亭隔了一會回來了,手裡還拎着條魚。
“人抓到了?”
“必須抓到啊,喏,我還拿了獎勵。”於敬亭舉起手裡的大魚,這是他見義勇爲的獎勵。
話說廖勇帶人過去抓嫌疑人老馬,按着暗號敲了三下門,那老馬不知怎麼的,察覺到不對,竟從後門跑了。
於敬亭當時就在後門守着,看到有個獐頭鼠目的傢伙跑出來,上去就是一腳。
把人當場擒獲。
局長對他這種協助抓賊的精神非常感動,把他自己買來過年的魚送給於敬亭了。
“你可真不是個好餅,讓你過去幫個忙,你惦記人家魚?”王翠花把魚接過來掂掂,不錯,挺肥。
“我那不是架不住他太過熱情麼。”於敬亭攤手, 穗子眼尖地看到他手上有塊破了, 蹭地站起來, 臉都白了。
“怎麼弄的?!”
“抓人時讓那傢伙用刀劃了下。”
“還有刀!”穗子要暈了。
“沒事, 我躲開了,就手稍微慢了點,也沒刮到肉,碰破皮不要緊。”於敬亭揮揮手,滿不在乎。
穗子拿藥水給他消毒,因爲家裡的男人過於好鬥,這些外傷藥都是家中常備的。
姣姣從外面玩回家,聞到一股特別香的味道。
跑到廚房一看,她嫂子把魚切成好漂亮的樣子,用油炸過,像是花一樣。
“哇,這魚好漂亮啊,這叫啥?”
“這菜啊,叫得罪你哥千刀萬剮。”王翠花在邊上插話。
“啥?”姣姣還沒明白髮生了設呢麼。
王翠花用手拍拍閨女,比了比被穗子千刀萬剮的魚。
“看到沒,你哥受傷了,你嫂子就把火撒到魚身上了,你不聽話,下場如同此魚。”
王翠花可是全程目睹兒媳婦是如何帶着冷笑把魚切成這樣的,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兇殘至極。
姣姣縮脖子,好吧,她原本還想催催她哥從她小豬肚子裡挖走的五塊錢呢,看樣子還是改天吧。
穗子這股小火一直燒到晚飯後,直到於敬亭跟她保證,以後再也不瞎湊熱鬧,看到帶刀的繞着走,穗子這才消火。
廖勇過來時,於敬亭剛低三下四的給穗子道歉完,小兩口和好如初。
因爲於敬亭手上有傷,穗子就給他打洗腳水,這一幕剛好被廖勇看到。
廖勇羨慕至極。
“哥們,你這也太享受了吧?”
於敬亭翹着二郎腿,全然不顧自己剛剛差點給人家跪下——反正廖勇那會也沒來,他就使勁裝大爺。
“老爺們不就活個精神嗎?媳婦要是連洗腳水都不給打,那還活個什麼意思?”
王翠花在邊上吐兒子一臉瓜子殼。
真是不要臉,別人活個精神,她兒子活個吹牛,剛是誰滿屋追着穗子,饞着臉,一口一個“媳婦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的?
穗子把水放在於敬亭腳下,特意含笑看了眼吹牛的男人,於敬亭只覺得一股鋪面而來的威嚴之氣,也不敢繼續吹牛,就怕穗子把洗腳水扣他腦袋上,見好就收。
“問出來了嗎?”於敬亭問廖勇。
“問出來了,老馬都交代了,說是楊金環花了150塊錢,從他那買了個孩子。”
“不是500嗎?”穗子記得,沈母跟自己說500.
“老馬交代,就是150。”
“沈母沒有說實話,她對這件事不僅是知情那麼簡單,楊金環買孩子的錢,說不定就是她給報銷的。”
穗子只恨買賣不能同罪,這些人明知道有錯還敢買,這就是助紂爲虐。
於敬亭樂了。
“沈家窩裡鬥,自己人算計自己人。楊金環花了150跟她姐報賬500,,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沈老頭學的。”
廖勇乾咳兩聲,咳咳,兄弟,瞎說啥大實話啊。
“老馬還有上線,負責拐,他們是一條完整的產業鏈,根據他的供述,金娃是在H市被拐的,我們已經聯繫當地的兄弟部門查找失蹤人口,想必很快就有信了。”
H市距離本市也不算遠,坐綠皮火車的話3小時就到了,如果開車還會更快些。
金娃的身世看來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穗子一家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轉過天,王翠花要跟穗子逛街,孩子們過年要穿新衣服,雖然之前也給小蘿蔔做了新衣服,可王翠花總覺得還不夠花,不夠喜慶。
非得拽着穗子上街再看看,金娃也領着一起去了。
王翠花打算給金娃也挑身新衣服,雖然這孩子快回去了,好歹也是在自家住了一場,也算是個緣分,過年不能讓人家娃穿舊衣服。
“雖說這孩子橫行霸道不那麼討人喜歡,可看着他這張臉,就想能想起你爹,或許他小時候也這麼討人厭吧。”
“三歲看到老,公公小時候可不能這樣。”
買了衣服出來,金娃看到賣糖葫蘆的,非得要買。
穗子倒不是捨不得錢,這孩子早起有點鬧肚子,不敢給他吃涼的,於是好聲好氣地勸金娃。
金娃是個會看臉色的孩子,見今天只有穗子和王翠花,凶神惡煞的於敬亭和於水生不在,倆會打他的小蘿蔔也不在,他就蠻橫起來了。
往地上一躺,轉着圈的打滾,一邊哭一邊滾,蹭了一身雪。
穗子的好脾氣也被耗光了,正待把他拽起來教育一下,突然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穗子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推倒在地。
“老子打死你!你敢欺負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