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成員的工作問題,在樊煌這都屬於小事,他基本不過問。
不過既然是穗子提起的,樊煌還是走了心。
當着穗子沒有應允什麼,不過回去後,他還是讓人查了下樊莉莉在單位的表現。
隔了兩天,陳麗君到樊煌的院裡溜達, 見他獨自坐在樹下,跟自己對弈。
“心情不好?”陳麗君坐在他的對面,掃了眼棋盤,這是局殘局,他心情不好就會拿出來擺擺。
這種男人幾乎沒什麼太大的表情,想要猜他的心事,就得從細微之處觀察。
樊煌沒說話, 只是把棋子重新擺好,這是要跟她對一局。
剛走了兩步, 樊母領着哭哭啼啼的樊莉莉過來,陳麗君看了眼,總算知道他爲什麼氣壓這麼低了。
“樊煌!你給我解釋下!爲什麼把莉莉從機關幼兒園調走?!”
樊母進院看到陳麗君也在,火氣更大。
“大伯,我哪兒得罪你了,你要這麼對我.......”樊莉莉進院就哭。
樊煌掃了她一眼,嘴角抿了抿。
“是不是她挑唆你的?!莉莉不就是多看了她女婿幾眼,她就這麼歹毒的要莉莉丟掉工作?那個混蛋小子上次把我頭髮弄亂,我還沒有找他算賬!”
陳麗君挑眉,原來樊老太太的頭髮,真是她女婿弄亂的,怪不得造型那麼別緻——敬亭這小子真是能處,審美不錯麼。
“調她離開, 跟麗君無關。”
樊煌從棋盤底下抽出兩張紙,遞給樊母。
樊母看了幾眼,有文字有照片, 樊母的眉頭緊蹙。
“不就是弄死兩隻小貓小狗的,莉莉又不是故意的。”
照片是幾隻死了的小貓, 毛都是溼漉漉的,它們都是被活活燙死的。
照片是幼兒園的院長拍的,說是樊莉莉在上班時,爲了嚇唬不聽話的小朋友,捉了流浪貓用開水燙死。
“滿大街都是沒人要的貓狗,死一兩隻怎麼了?就爲了這點小事,至於讓莉莉丟了工作?”
“大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這些可惡的貓要攻擊我帶的孩子,我是爲了保護孩子......”樊莉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委屈巴巴又可憐。
這聲音穿過院牆,落在穗子的耳朵裡。
穗子是過來蹭老爸的書房的,沒想到聽到了這一幕,不由得心底冒涼氣。
“保護孩子?你告訴我,這種剛滿月的小貓,它能有多大的攻擊力?”
樊煌罕見的嚴厲,他發起火來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樊莉莉嚇得躲在老太太身後不敢說話。
“樊煌,你不要借題發揮,上綱上線!一兩隻死貓爛狗的小問題,讓你搞得這麼嚴重!”樊母護着孫女,輕輕怕了兩下,“看看你給莉莉嚇成什麼樣了?”
“她對生命毫無敬畏之心,今天能燙死小貓,明天是不是要對孩子下手了?被她這麼一鬧,她班上的幾個孩子都嚇到了,家人們過去找園長,園長迫於我們家的壓力把事情壓下去了。”
如果不是調查,樊煌根本無法想象,這個從小就不聰明的侄女,竟然是如此的膽大妄爲。
怪不得穗子會提醒他,讓這種蛇蠍心腸的人在幼兒園,這不就是坑了別人家的孩子?
“你自己也說園長把事情壓下去了,那不就是沒事了?她單位都不追究,你跑過來裝什麼青天大老爺?莉莉不過是弄死兩隻小貓,你搞得好像她罪大惡極似的。”
樊母覺得孫女的做法只有那麼一點點不妥,四捨五入就等於沒做錯什麼。
她不能理解,兒子爲了這種芝麻綠豆大的小事發脾氣。
“沒有開除,只是調崗,已經是對她網開一面了。”樊煌看母親執迷不悟,越發堅定信念要整頓這一切。
就是因爲有這幾個老的無底線的護着,這些年輕一輩纔會越發放肆。
“奶奶!我不要去動物園!我不要養老虎!我會被咬死的!”樊莉莉見樊煌執意要調崗,哭着搖樊母的胳膊。
“咳!”陳麗君沒憋住。
樊煌這老東西,真是頑皮。
樊莉莉虐待了小貓,他就給她換了個“大貓”讓她養,真是會挑地方。
竟然把樊莉莉調到動物園養老虎去了!
“我有囑咐過動物園,只讓她打掃圈舍,不讓她碰飼料,她沒有機會對老虎以及幼崽下手。”
“奶奶救我!我會被咬死的!”
“樊煌,你要還把我當你媽,就把莉莉調回來!你即便是不讓她看孩子,你給換個輕鬆的活兒也行啊,女孩子去養老虎......這說出去,是要丟我們家的臉嗎?”
“調令已經下來了。”樊煌說完站起身,也不管母親是什麼表情,擡腿就要進屋。
樊母一肚子氣沒地方撒,看着陳麗君也要跟着走,朗聲道:
“你站住!”
陳麗君站住,樊母上前,擡手對着她的臉用力就是一下!
穗子聽到聲音不對,撒腿往院裡跑,見着母親捂着臉,馬上明白了一切。
“你打我媽幹嘛?”穗子火往上撞,樊煌也衝過來卻還是慢了一步,看到陳麗君捂着臉,眼瞬間暗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麼?我下的命令,你打麗君做什麼?”
“呵,爲了個狐狸精,你連一句媽都不肯叫了?我打得就是她,如果不是她跟在你身邊,妖言惑衆,對你吹枕頭風,你怎麼能不顧一大家子的反對,盡做些愧對祖宗的事兒!”
“你們家的祖宗禮崩樂壞,站在人民的對立面?我爸做的都是顧全大局正大光明的事兒,怎麼就愧對祖宗了?”
穗子看親媽被打,戰鬥值一下子燃起來了。
“穗子,你過來。”陳麗君不想讓女兒攪和進來,她知道樊母是個沒有肚量的人。
穗子就跟沒聽到似的,繼續與老太太硬槓。
“他車禍這麼久了,你都不關心他傷的怎麼樣,後媽帶孩子都沒你這麼隨便,這是你錯其一;我爸跟我媽,情投意合,你一口一個狐狸精,你不尊重他的選擇,這是你錯其二;你御下無方,縱容自己的晚輩在外爲非作歹,這是錯其三!往大了說你對不起黨和人民,往小了說你愧對祖宗,你這樣一個破碎的三觀,拿什麼撐起一個家族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