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很早就起來了,沒有驚動任何人,趕緊往司獄司趕去。
此時天剛剛亮,京城街道上還沒什麼行人,特別是李長生走小路的這一段,幾乎沒看到第二個早行人。
繞小路到司獄司,走快一點,其實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對於李長生來說,已經是很快了,所以他去了司獄司後,還休息了一會,這才點卯!
點卯後,按照以前的慣例,李大人笑眯眯的把今日的任務交給了李長生,而沒有接到任務的劊子手也都鬆了一口氣。
還是李長生在司獄司好呀,有他在,這一天到晚,他們也落得清閒,而且上次大家湊錢去給他送飯,最後這小子夠意思,每人都得了好處!
所以現在李長生在司獄司的人緣,是出奇的好。
“李大哥,我一會幫你多送幾罈子白酒去,我記得,你斬殺犯人,最費酒!”
“長生呀,趕緊把這活幹了,我們兄弟去聽說書的,那說書的這幾天說的可精彩了,不聽可惜了!”
“一會要不要給你捎磨刀石,你要不要磨刀?”
……
沒領到任務的劊子手們,笑呵呵和他打着招呼,還有人表示,閒着也是閒着,一會去菜市口看看李長生斬殺犯人!
司獄司劊子手還從沒有誰像李長生這樣,有這麼好人緣和號召力。
“走,一起去!”
李長生這些天都沒接到過任務,今日好不容易分到一個任務,那心情也是相當的不錯,這會開着玩笑,也去了菜市口!
菜市口好多天沒有斬殺犯人了,這一次看熱鬧的人很多,把整個菜市口圍了裡三層外三層,因爲人太多了,甚至犯人還沒押到,居然就出現踩踏的事情。
弄得六扇門趕緊調了一些人來菜市口維持秩序,李長生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甚至還有王小七。
監斬官還是熟悉的人,不過那張桌子換了一個更大更結實的,
很快,李長生走到刑斬臺邊,聽到監斬官大人宣判死刑犯的罪行,而今天跪在地上的死刑犯,哪怕跪着,和普通人身量差不多高。
這人滿臉鬍鬚,整個人像一個鐵塔一樣,一身的橫肉,兩個衙役站在他的旁邊,就像是小孩子一般,李長生也是第一次遇到身板這樣強壯的死刑犯!
在聽到監斬官念這死刑犯的罪名,聽的李長生之皺眉。
這個死刑犯叫葛大,是一個汪洋大盜,原本帶着一幫手下燒殺搶掠無兒不錯,而最讓人發直的是,這個葛大還吃人肉,還專門搶小孩子吃,簡直罪大惡極。
朝廷派出六扇門的人,一直在通緝着捉拿他,只是因爲他生性狡猾,手下又有不少悍不畏死的人,所以好幾次都被他逃脫了!
這次抓住他也是機緣湊巧,因爲錦衣衛下去辦案子的是,遇到一個村子裡說是有妖怪吃人,專門吃小孩,錦衣衛的人潛伏下來,佈下天羅地網,等到抓妖怪的時候,卻發現抓住了葛大!
而那些失蹤的孩童,居然進了他的嘴巴,這就實在是罪大惡極,纔會等不到深秋斬殺,直接送到菜市口斬首,就是爲了以儆效尤,威懾那些殘暴之輩!
李長生摸了摸腰間的刀,那邊的監斬官大人洋洋灑灑的,總算是把這個葛大的罪狀快唸完了,就等着扔下斬字牌後,他就可以動手了!
只是李長生不經意的往菜市口下面一看,卻是突然臉色有些不好看!
因爲他看到餘公子。
雖然此時的他換了一身黑色布衣,就像是來看熱鬧的百姓,可是他那模樣,李長生早就記在了腦海之中,此時猛然看到他!
李長生什麼都顧不得,扭頭一看周圍,只有李大人還閒着。
他趕緊走到李大人身邊,低於幾聲,就看到監斬官大人,已經把斬字牌給扔下來了,接下來就該李長生上場,一刀砍下這葛大的人頭了。
本來菜市口看熱鬧的百姓不少,但是許多百姓此時聽到,今日要被斬殺的人,居然吃小孩子?
這一下,許多百姓憤怒了,該死的人不少,但是充其量是殺人償命,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以吃孩童爲樂,這樣人罪大惡極不說,簡直挑戰所有人的底線,那些百姓都憤怒了!
手裡有什麼東西,都往那葛大的頭上扔!
爛掉的白菜幫子,爛掉的蘿蔔,甚至有人扔臭雞蛋,還有一些腥臭的髒東西,也不管扔不扔的中,反正,此時百姓不停的叫嚷着!
“殺了他,殺了他!”
“這不是人呀,殺了他!”
“殺死他,這混蛋!”
……
這還是李長生第一次看到民怨如此沸騰,想一向這個葛壯,也確實不是人,是畜生,要真是人的話,怎麼會同類相食?
殺!
此時李長生心底也有一股恨意,恨不得馬上把這葛大的腦袋給砍掉。
這是臺底下那餘公子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餘公子好像不是一個人?
李長生心底暗生警惕,這一次他手裡提着二壺酒,就爲了給這葛大灌酒,而且,他沒有像以前一樣,等葛大喝了酒等一會才點毒香!
這一次,他出於謹慎,馬上點燃三支香,就放在葛大要砍頭的地方,然後再給葛大灌酒,這樣一來,葛大必死無疑!
一會萬一菜市口出現什麼變故,也不會讓這個葛大有趁機逃脫的機會。
果然,李長生點了香,就要給葛大灌酒,卻聽到葛大嗡嗡的說:“快點解開俺的繩索,讓俺喝一個痛快,也做一個明白鬼,十八年後又是一個好漢!”
這人想的挺美,解開繩索?
就衝着他這身板,還有這殘忍,李長生可沒打算解開他的繩索,自己就算是不怕,這菜市口還有不少的百姓了,萬一有人被誤傷怎麼辦?
“喝吧,就你這輩子做的孽,還想投胎?做夢吧……”
李長生也不管不顧,掰開這葛大的下巴, 一口酒就往他嘴裡灌去,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一聲爆炸,然後眼前一黑,整個菜市口刑斬場上,似乎都陷入一團迷霧之中了!
什麼都看不到了!
此時的李長生只聽到一個殘忍的聲音:"給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