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躺在山頂一處平坦的雪地上,看着眼前大片呈現於天空之上的極光,即使臉上能感覺到冷風的刺骨,林希也覺得這幅畫面美極了。
他感覺自己與天空離得很近,而周圍也好像被極光映成了五顏六色的夢幻一樣的顏色,這樣的環境不像是現實,更像是愛麗絲夢遊的那個奇妙的仙境。
有些艱難地扭過頭,看了眼和他一起躺在雪地裡的安裡,林希偷偷伸出手,握住了安裡放在身側的手。
感覺到握着的修長的手僵硬了一瞬,卻並沒有掙開他握的並不用力的手掌,林希眼中染上笑意。
“安裡。”
“嗯?”
“我可以吻你嗎?”
林希感覺到安裡被自己握着的手瞬間熱了起來,將他自己原本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略顯冰涼的手心都暖熱了,突然有點想笑。
“可,可以啊,林希。”
支起身體,緩緩地將安裡從平躺的姿勢擺成了側着和自己面對面。感覺到在自己的動作下安裡順從卻又僵硬的身體,林希嘴角的笑意更明顯了。
緩緩湊近,感受着手下安裡因爲他的湊近變得更緊繃的身體,林希閉上眼睛吻了上去。
脣舌交纏間,林希感受到了安裡的身體由僵硬漸漸變得柔軟,迴應他的動作也熱情許多,自己也不自覺地吻得更起勁了。
心意相通之下,誰都不願意結束這一個吻,直到他們的吻越來越激烈,已經不適合繼續下去,他們緊貼的脣瓣才緩緩分開。
隨着自己身體的遠離牽出了他們脣間連着的一條曖昧的銀線,林希看到安裡的臉頰在一瞬間變得通紅,在親吻過程中不自覺抓着自己衣服的手也唰的一下撤了回去。
看到安裡這樣的反應,林希也感覺一絲熱意涌上了自己的臉龐。
舔~了一下雙~脣,林希不好意思繼續和安裡對視,總覺得寒冷的空氣中卻似乎瀰漫着燥熱的乾柴烈火的氣息,迅速伸手將安裡重新又掰回了平躺的姿勢。
“看極光,安裡,我們接着看極光。”
安裡這次沒有回話,只是和他一樣有些劇烈地喘息着,他們再次一起擡眼看着天空的青綠色和藍靛色交織變幻的極光,一直看到彼此的心跳緩緩地恢復了平靜。
安靜無言卻莫名甜蜜地看了許久,直到白晝將至,他們才準備下山。從躺着的雪地起身時,誰都不願鬆開對方的手,也幸虧他們雙方的身體素質都不錯,才能牽着手一起站起來。
林希想,在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可以住在山下的一幢暫時居所裡,等到休息幾天之後他們可以再登一次山,再在山頂看一次極光。
畢竟不論是登雪山的過程還是看極光的過程都那麼的讓他們心生喜悅,更不用說現在看極光對他們來說還有着別樣的意義。
當然,這只是林希在沒有站起身時、腦子仍然發熱時所持有的想法,在他們站起身之後,看着自己與安裡現在巨大的造型差異,林希突然就對再次上山沒了興趣。
雪山山頂嘛,當然是很冷的。穿上蟲族的保暖服也無可厚非,更不用說他還是蟲族的王,多注意一下對身體的防護措施也是應該的。而且蟲族的保暖服也並沒有他身爲人類時那麼重那麼厚。
但是,如果只是他一隻蟲穿的話,感覺就不是那麼美妙了。
因爲安裡的身體素質很好,所以山頂的這點溫度與寒風根本對他構不成煩惱,他仍然穿的平常穿的休閒裝。
但林希是雄蟲,只是精神力強大而已,肉~身素質並沒有那麼好,於是,在低溫寒風的環境下,他是需要換上蟲族特質的保暖服的。
這保暖服倒也很薄,和平常的衣服一樣。但,它醜啊,而且幾乎是連體的。這就有些讓他覺得心情不很美妙了。
因爲雄蟲基本都不會將自己置於太嚴酷的環境裡,即使是戰時,也是在後方運籌帷幄或者精神力壓制的,於是對雄蟲的保暖服的設計並沒有那麼注重實用與美觀的結合,因爲它基本是個擺設,沒有雄蟲會用得上。
如果不是林希反駁說自己可以不戴帽子,這點冷意可以承受得住的話,可能他現在的造型就和當年地球上身處太空的人類一樣了。也就沒有他們剛剛讓他回味無窮的親~親了。
這樣的風格和安裡的休閒裝束也太不般配了,完全不符合他蜜月期想要穿情侶裝的那種隱秘心願。但讓安裡陪他一起穿保暖服,林希又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穿上這種衣服爬山賞景,就像那什麼的時候加上安全措施一樣,並沒有不穿那麼舒適。
所以還是直接在這次觀賞完就換個地方玩吧。林希在心裡暗暗想到。
安裡這次好像也已經玩得很盡興了,換個地方玩也很順理成章。爲了掩蓋自己心裡很是幼稚的想法,林希自己給自己的想法打了補丁。
於是,在和安裡手拉着手下山之後,林希就向安裡提出了換個地方玩的想法。
“安裡,我們再在這裡休息兩天就再去其他地方玩吧,努力在有限的時間裡玩更多的地點。你覺得怎麼樣?”
安裡看起來還沉浸在剛剛興奮激動而又略有些羞澀的心情裡,轉過頭,脣~瓣殷~紅,眼睛亮閃閃地看向林希,“好啊,林希。我聽你的。”
林希暗鬆了一口氣,有些慶幸安裡沒有發現他這種稍微有點幼稚的注重外表的心理。
“那我們過兩天就去這個泗嘉島上玩吧。我想躺在島變邊的沙灘上看那裡的海洋一定會非常壯觀的。”
——
“謝謝你,駱望。沒有你,我可能根本不可能這麼迅速且堅定地擺脫這個婚姻。”荀歌面帶感激地對面前的雌蟲說道。
他手邊拉着的小雌蟲有些懵懵懂懂地擡頭開着兩隻大蟲的談話,雖然還不是很能聽懂雌父說的話,但他知道自己今後不再看着自己的雌父被雄父打了,不由有些開心,傻樂傻樂地咧嘴笑了。
“客氣什麼呢,你還認不認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了!”他面前的留着板寸頭的雌蟲,也就是駱望,擺了擺手,對他的說辭很是不適應。
“不過荀歌,我真的想說,你這個決定下得太晚了!你身爲一隻B級雌蟲,就算找不到A級雄蟲或者B級雄蟲,我想找一隻C級雄蟲總該是綽綽有餘的吧。結果你居然找了只D級雄蟲?而且他居然還敢這麼對你?你看看你滿身的傷!”
荀歌看到駱望明顯因爲他的一身傷更加炸毛了,連頭髮都好像被怒氣感染更長了一點。
看着好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荀歌有些無奈,嘴角不自覺地掛上了苦笑。
是啊,自己怎麼就落到了這個地步呢?他想,可能是自己太蠢了吧,居然沒有在當初識破那蟲溫柔專一外表下的醜陋本性。
身爲一隻B級蟲,即使是數量多的雌蟲,也罕少有與比自己低兩個等級的蟲成爲伴侶的。他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因爲,當初,那隻D級雄蟲向他許諾說,今後會只娶他一隻雌蟲。
雖然他對一雄多雌的婚姻制度並沒有什麼不滿,但他在小時候看着自己的雌父獨自撫養自己,而雄父只會不定時地過來,而不是一直和他們生活在意之後,就有了一種以後想只和一隻蟲組成家庭的想法。
因爲一雄多雌的婚姻制度的存在,除非這隻雄蟲是在軍團身居高位的蟲,有着大房子,可以讓自己的全部雌君雌侍都住在他的房子裡,否則只有雌君和一兩隻雄蟲特別寵愛的雌侍纔有資格住進雌蟲的居所。
他的雌父不是雌君,也不是受寵的雌侍,於是只能住在自己的房子裡,等待自己的雄主來找他。
雖然他的雌父對這種狀態也挺滿意的,因爲他雌父不是那種非常重視和雄蟲在一起的蟲,反而更喜歡自己一隻蟲呆在家裡逛星網。但在當時年紀還小的他的感觀裡,只有隔一段時間纔會見到自己的雄父實在讓很喜歡親近雄父的他有點委屈。
於是他就想,他以後一定要成爲雄蟲的雌君,如果這隻雄蟲能只有他一隻蟲就更好了,那樣的話連他偶爾去別的蟲那裡的分別的時間都不會存在了。
這樣的想法本來只會存在與他的幻想之中,因爲他知道,有像他這樣想法的蟲是很少的,而第一軍團長所制定的法律也是明文規定鼓勵雄蟲多娶幾隻雌蟲的。
但他就是想只和一隻蟲在一起啊。如果不是蟲族法律禁止兩隻相同性別的蟲在一起的話,他都想爲了實現自己的這個想法找一隻雌蟲結合了。
本來他都已經打定主意單身了,卻沒想到在他成年之後,他卻遇到了和他觀念相同、合他心意的雄蟲。雖然這隻雄蟲只有D的等級,但他並不在意。
因爲這隻雄蟲不僅對他溫柔,還和他觀念相仿,他很快就對這隻雄蟲表達了心意,這隻雄蟲也答應了他,他們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
開頭的一年他們的生活還是很幸福的,他搬到了雄蟲的住所,在星網上的身份也由單身變成了這隻雄蟲的伴侶。
由於他們的工作的地點相同,那裡又相當於他們結緣的開始,就連每個月一起去工作的那十天他都覺得比之前去工作的時候要高興多了,幹勁也更足了。
但是,當他們的第一隻蟲崽出生後,情況就變了。
那隻蟲在最開始還只是偶爾會對他惡語相向,事後也會對他道歉,他也並沒有太難過,畢竟雄蟲總是會更容易被包容的,哪怕他只是一隻D級雄蟲。
但慢慢地,那蟲就變本加厲了,直到最後發展到了用精神力操縱各種工具對他動手的地步。
他事先還不想相信他的雄主真的就這麼壞,直到他許多次聽到他對雌蟲的蔑視和侮辱性語言,才終於心涼了,想明白了。
大概,是他從來沒有認清這隻蟲的本性吧,大概,所有的事情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局,那隻蟲針對他所設的騙局。之所以他們婚後一年那隻蟲才暴露本性,完全是因爲他有了孩子。
可能,他是覺得,他有了孩子之後,就會對他感情更深,就更離不開他了吧。
緊了緊自己握着的小蟲崽的手,荀歌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確定自己現在的想法是對的,不僅對他來說是解脫,對小蟲崽來說,沒有那樣的雄父反而會更好。
“大概,唯一值得高興的,就是他即使很壞,也非常配合地就同意和我離婚了吧。要不然,大概我的日子會更艱難的。”
畢竟,被雄蟲向監察處控訴這件事,絕對會讓他離婚之後的生活更加艱難的。
駱望看着自己面前的父子倆,有些爲自己好友今後的生活發愁。突然,他靈光一閃,有了想法。
“荀歌,你不是知道我在第四軍團工作嗎?你知道嗎?我們軍團長盛錦最近在和王籌備‘學校’的事情,我覺得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