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焦煤本就不多,這邊私扣一點,那邊私扣一點,那還分配個屁,直接放開了讓人搶豈不是更節約人力?
午時快到了,災民也該出來了,無論處於那點考慮,這些焦煤都當快速搬入適合的位置。
“我搬,我般,爺,這袋我來!”
“滾一邊去,五六十斤的東西,你搬得動嗎?”
不言由他,朱允熥直接抱起一麻袋焦煤抗上肩膀,蹭蹭蹭的踩着積雪就朝着附近帳篷走去。
“哎!”
見此,李漆長嘆一口氣,連忙掛好酒袋朝着撞焦煤的板車走去,試了試的確是重了根本搬不動,可當看到地上灑落的煤塊,心便有計策。
搬不動,我還不能清掃嗎?
至於什麼都不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別忘了他是奴,是太監,主子都在做事他要站着的,就算朱允熥不說,自身上下也是難受的很。
“常向東人呢?”
就在李漆剛找到東西準備清掃碎煤的時候,徐妙錦殺到,看着煤車附近就李漆一人直接開口問道。
“你誰啊?”
回首看着騎在高馬上,俯視自己的俊美公子哥,李漆沒好氣的反問道。
“我誰,你不知道?你不是難民營的?”
聞言,徐妙錦目光露出審視,上下打量了一眼李漆一眼,“你這是在做什麼,偷煤?看你穿的也是不懶,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你狼心被狗吃了嗎?你知道這些焦煤是用來幹什麼的嗎?”
“哎呦,您會說話嗎?”
聽到徐妙錦這話,李漆事也不幹了,東西朝雪地上一丟,直接陰陽怪氣道,“年紀輕輕,怎麼就瞎了一雙眼呢?”
他是做奴才的沒錯。
可人就有火氣。
憑什麼,朱允炆那孫子搞出的事情,要自家殿下買單,還要來搬運這東西?
如今乾點事情,還被怎麼一不懂禮數的傢伙這般說道。
偷煤?
你家李爺我需要幹這阿遢的事?
“……”
一番反諷,徐妙錦愣是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素面一怒,“好你個賊子,被我撞破不知悔改,還敢血口噴人!”
“看打!”
說着,徐妙錦直接馬背上跳了起來,直接朝着李漆打了過來。
“殺人啦,殺人啦!”
瞧見直徑從馬背上跳下來的公子哥,李漆又不是瞎的,撒丫子便朝着人多的跑去。
“還敢跑?”
李漆是不是該打,徐妙錦也不清楚,只是純粹的發泄心中的鬱氣。
身爲國公之女,大明貴女,什麼時候遇到了這般讓人憋悶的事,一幫全然不管草菅人命的官員,一個不知所謂被人粉飾而出的皇孫,一羣與風雪之中忍飢挨餓的災民。
如今一小賊還敢譏諷她,就算誤會了又如何?
不抽他一頓,徐妙錦今個的念頭就通暢不了。
錯了又如何?
這是他自找的!
……
“什麼情況?”
放下肩膀上的焦煤,朱允熥便聽到帳篷外李漆如殺豬一般的嘶喊聲,搖頭苦笑道“真是的,這麼久了,半點沉穩都沒有!”
“等等,不對,還有一個人?”
在張定邊手上,朱允熥沒學到什麼高深的武功,但對於外界的敏銳感還是被培養踹的。
用張定邊那禿驢的話,朱允熥身爲君主,平日的安全有人守護,拳腳的功夫當放在第二,第一當是培養出一顆激緊的心,以及在面對突發情況下做出最佳的選擇。
因而每日清早,張定邊都會通過各種方式,去偷襲站在梅花樁上站樁的朱允熥,時刻培養朱允熥激緊和反應能力。
“不會真出事了吧,這還真是膽子不小!”
時常欺負一下李漆,那是因李漆是自己人,希望他變得更好,而不是渾渾噩噩過完這輩子,可這不代表朱允熥願意看到外人欺負李漆。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更別說李漆在朱允熥心目中的地位,那是家人,豈能容忍被人迫害?
“住手!”
朱允熥一步衝出帳篷,便看到雪地中一逃一追的兩人,當即大聲呵斥道。
“爺,救命啊,這人瘋了,瘋了……”
瞧見朱允熥站出來,李漆如見救星,腳步不由更快了幾步。
可這是荒野雪地,積雪多日地面凝冰,本就錯亂的腳步,遇到一片溼滑的冰面,整個人直接溜了起來,三步四步之間重心偏移,擦着朱允熥的身子滑到一邊,臉朝地面狠狠的栽進雪地裡。
“爺?你就是這小賊的主子,你們果然是在偷焦煤,看打!”
瞧見朱允熥身上,衣服上沾染的煤渣,以及身後帳篷裡露出的焦煤,心中怒意橫生,一掌排空直接朝着朱允熥的胸口打了過來。
“找死!”
顧不上去拉扯載進雪地中李漆,朱允熥腳步一滑,舉手擡足之間八景段的架勢展開,便是朝着徐妙錦反打過去。
“還敢反抗?小賊,給我趴下!”
都是練家子的,誰怕誰?
徐妙錦快速變招,大開大合的架勢如猛虎下山,朝着朱允熥撲了過來。
“來得好!”
胸懷利刃殺心漸起,練武二年有餘,平日只有張定邊給自己喂招,如今碰到一個仗武欺人的假小子,朱允熥說什麼也要好好教訓教訓她,以驗證自己兩年多來的武功。
砰砰砰……
可惜,兩人都覺得自己厲害,實則就是兩個雛兒,一場菜雞之間的互啄與雪地中打開。
……
“門啊,咱們怎麼辦?”
藍星野看着於雪地中的菜鳥互啄,撓了撓頭不知如何是好!
看朱允熥的樣子,顯然是在興頭上,至於對手也就是個架子貨,看上去虎虎的,實則半點殺氣都沒有。
更爲關鍵的是,那假小子的穿着,以及一旁停留的馬兒也是半點不差,絕非一般人家的任務。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插手吧?
萬一可能壞了主子的興致那就不好了!
可要是不插手……萬一主子受傷可咋整。
更爲關鍵的是,他和常門的武功都是爲殺而生,一旦動手就是衝着人命去的,收不住的話傷了另外一位貴人,那就是再給朱允熥找麻煩。
“我們還是看着吧,雪地積雪深厚,就算摔了也沒什麼大事,殿下這些日子跟着張老練功,幾度躍躍欲試,我們無法做陪練,而且今個殿下心情也是不好,藉此發泄發泄!”常門笑道。
初練腿腳者,都有一顆躁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