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術不也一樣,圖表這一塊,看的是輕鬆,製表有多難?九月我被借去審計,進行人口統計這一塊,孃的那些數據一個個整理出來,頭髮都要掉光了!”葛海笑道,“有些時候我都在想,要不回大學堂教書去,這還能輕鬆一點!”
“得了便宜就別賣乖了,這種日子都不想過,你還想過什麼日子?對了,我聽說大學堂要開一期女子掃盲班,你家春蘭可以試試!”
一位剛進入夜校的葛家青壯說道。
“你哪來的消息?女子掃盲班?”
“開玩笑吧,女子無才便是德,怎麼可能讓讀書?”
“這倒未必,五指峰黎族那邊,女子纔是主事,這女子掃盲應該針對黎族的女性首領準備的!”
葛清給出不同的說法。
“不錯,根據律法規定,洪武二十八年十月,大小五指峰區域就會設立兩大自治區,用大王的話來說,黎族是母系社會女性爲尊,和我們完全不同,要是不做學習很難和我們保持一致!”葛山道。
“而且我還聽老師說過,我們需要派出女性吏員前往黎族做事,輔助黎族儘快形成有效治理!”
“讀書我沒意見,但讓春蘭去黎族我不同意!”葛海直接說道。
聞言,葛清笑道,“你家的情況都知道,你可未必管得了春蘭!”
一時之間,幾個葛家村民紛紛笑了起來,弄得葛海一大紅臉。
“說什麼呢?是不是欺負我家海子?”
葛春蘭牽着葛青巖的小手走了過來。
“嫂子,沒有的事,我們哪敢啊!”
“就是,就是,欺負誰也不敢欺負海子哥啊!”
“車來了,吃飯了,吃飯了!”
……
這葛春蘭本身就是村子婦女一霸,將葛海管的嚴嚴實實,做工晉升享受配給之後,更是將村內的女人管死。
葛家村如今三太叔公說話第一,那第二有用就是這女人。
誰敢開她玩笑?
“晾你們也不敢,走了,上車吃飯!”
一把抓住葛海的手,一手牽着自家的小子,葛春蘭帶着一家人,滿臉幸福朝着村口走去……
少數民族的年節,多與漢族的不同。
可自從北宋開始,與漢族文化融合之後,黎族對於年節的認知,則開始高度與漢族統一。
黎族是漢族的正月爲年月,臘月爲中間月。
在中間月裡,黎族會將年前的準備都做好,如清掃房屋,砍柴釀酒,宰豬殺雞,年糕包糉子。
除夕這一天,更是要將家中物件全部在溪水中洗乾淨。
最後與夜晚的時候聚集在一起,預祝“山蘭”,狩獵的雙豐收,老人們則攜帶醃製好的山味和釀製好的糯米酒,前往寨中的聚集地與後輩們一起過年。
但年節卻不是黎族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他們最重要的節日在農曆三月的第一個巳日,“春浴日”,又稱之爲女兒節。
三亞,新城!
從確定立城,規劃建城,再到開始修建,已經有一年零四個月。
十六個月內,前期的過程花費了五月,考證,判研,人手組織,最終確定三亞新城的選址於三亞灣一帶,西起墓山嶺東南五里,東至鹿回角西南五里,沿漫長的海岸線朝內陸修建,修成一相對狹長的新城。
之所以做出這樣的規劃,這和三亞的定位有非常大的關係。
工業需要原材料。
造船需要靠海。
加之三亞灣一帶,海面常年相對平靜,靠近海岸水汽會重一點,但好處也是擺在那裡。
在確定選址之後,後續的十一個月裡。
先是組織人手,修建聯通海龍直道的道路,後依次鋪設輔道,一年不到的時間裡,道路工程搞定七七八八,整體規劃從圖紙化爲實物。
過程中累積完成二萬五千多人的徵調。
期間,發動三亞土著勞力,一萬三千餘人。
南下技術支持人員,二千四百餘人。
遷徙中原汶河一帶難民二千四百人,江南一帶胥民一千九百人。
符屠所部黎族青壯四千多人。
同期完成行政區域內人口統計,成建制村落只有四十三個,戶有五千六百之數,人口三萬九千餘人。
比對海口原住民的一萬多戶,七萬多的人口,瓊南這邊人口密度還是很低。
還是得不斷的移民,移民,再移民!
同時鼓勵生育!
至於和三亞一地之隔的亞龍灣,原住民則更少,縱然有大五指峰一帶的黎族支援,營造還是很慢,預期十個月內初修碼頭,三十個月內完成碼頭修繕工作,根本不可能完成。
爲此,以林天麓爲首的南洋貿易商團,十月時就將腦筋動到了南洋的土著身上,準備未來一年中販奴八千人,以充做勞力使用,加快加緊碼頭的修繕。
誰讓碼頭一旦修成就會成爲一臺時長十四年的印鈔機。
面對這臺印鈔機,誰也不想浪費時間,死傷些許土著,天朝上國的漢人根本不在乎。
千萬別和他們講什麼仁義道德。
亞龍灣這座自由貿易港口的出現,從出現在規劃中的那一天開始,就是爲了金錢而服務的!
……
“算算時間,黎族的人也應該到了,走,去城門口!”
午時剛過,解縉從躺椅上爬了起來。
午睡的習慣,自從被朱允熥帶進瓊海國後,又得到閣皁山道長的認可,逐漸成爲瓊海國官員的一個習慣。
午飯之後一刻鐘,偷閒的眯上一炷香的時間,絕對是日常事務處理過程中難得休憩時光。
“這符屠也真是的,自家也要過年還不遠一百多裡的跑過來,這種風氣換做我們的人,說什麼都要殺一殺!”
解淪從一旁小屋子裡走了出來。
上行下效!
朱允熥至今都沒有修建屬於王府,一心投在基礎建設上,常年跟着朱允熥身邊的瓊海國官員,也是將這種行爲反饋到三亞建設中。
基礎修繕的不少,但屬於官員的衙門連影子都沒有。
如今腳下這片地,不過是整理了一個早些年留下的土廟而改造下來,一方有動靜了,另外一方自然被影響。
“管他是敬,還是怕,他想來我們就接着,只要別給我們搞事就行!”解縉整理着皺着的官服說道。
對符屠做這些事情,解縉可以理解。
自古都有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