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除開我們召集商人之外,我們還可以邀請各路勳貴,集羣是打通所有關節,但集羣並不只有限定於一家,只有一家會讓人心生懶惰,某一個環節多上幾家,規定一個最低價格,彼此之間按照質量取勝,可時刻保持整個集羣的活力,有了這份活力,爲了這份利益,商人對於手握生產技術的災民也不會太苛刻,當然具體的東西都需要談,慢慢來只要吳王能請動聖上背書,一切都不會有大問題!”
生而爲人,誰也無法逃過衣食住行。
產業集羣的力量有多恐怖?
看看後世那些沿海鄉鎮企業,再看看中西部的汽車城就知道。
一旦形成規模所能爆發的力量,哪怕是再低微的生產力,結合起來亦可碾壓一方。
受災後的江北種植棉花,這是老朱都認可的方案。
原材料不缺,人手不缺,財富不缺,只需一個人去帶頭,事務就可以快速落實。
更關鍵的是棉布比麻布好,更具保暖。
北伐在即,只要能生產出足夠多的棉布,客戶都不需要去找,賣給朝廷就可以了。
“這是你想出來的嗎?真要如此的話,災民之事就穩妥了?”
想通所有關節,徐妙錦驚喜的大叫起來。
別看聽到回撤難民的消息,徐妙錦火急火燎找上門來,但實際上她並沒有手段去阻止這一切,最多隻是想要找人商議,看看常向東這位武王心腹能否給出方案來,整件事她能做的太少。
可眼下這個方案,徐妙錦就有事做了。
朱允熥默默的點了點頭,反問道,“現在的放心了吧!”
“放心了,無論如何回去之後我一定會告訴兄長,讓家兄參與進來,爭取多多安置災民,多餘的許某力量有限,看不到也管不了,但城外的災民,我希望一個都不要少,大家都開開心心了!”
少女的喜悅彰顯於臉上,青春的活力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朱允熥甚至嗅到一股奶香味。
“抱歉,激動了!”
徐妙錦反應過來,一臉微紅的看着朱允熥,雙腳一夾御馬朝着前面走了幾步。
瞧見這一幕,朱允熥與張定邊無不露出淺淺的笑意,笑的非常渣!
“走吧,我們慢慢轉轉,選出一塊足夠的場地再說!”
拎起繮繩,朱允熥朝着前方走去。
東江橋外的江心灘面積不小,整體環境不錯,但具體選擇哪塊土地還需要多多思量。
畢竟這是要安置數萬人,不是幾千,幾百,方方面面都要考慮,還要顧及到四周已經有主的土地。
……
“晦氣!”
常向東朝着空氣甩了一擊馬鞭,看着消失在眼前的官員,這些飽食終日,尸位素餐的官員要是換在瓊州,不說被砍了,至少也已經下放勞動隊做苦力。
今日的難民營從無到有,從破敗到恢復生機,都是他一個人帶人做出來的。
結果爲了朝堂上一些爭鬥,某些人就要拿這些災民下手,心肝都被狗吃了嗎?
“常爺,可別爲此氣壞了身體,這些當官的可不就是這樣?”
“說的不錯,不值得,你們繼續看着此地,我倒要看看,聖旨中寫着由我家殿下主管的災民營,誰能說取消就取消,要敢再來直接掛我瓊海國的旗號,我去面見國主!”
深吸了幾口氣,常向東胸膛一點點平復下來。
……
“果然是失敗了,吳王殿下對於這些災民看的很重!”
南京府府尹宋翊站在南京城牆之上,看着從城外奔襲回來的隊伍,臉上微微露出苦笑。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昨天的大朝會,宋翊也是有資格站在朝堂之上,作爲京都府尹,頭上沒個全知南京府諸事的鳳陽郡王日子本就不好過,如今又多了一個朱允炆,那是能伸手的都伸手,如今得罪吳王的事,他不幹誰來幹?
真當他稀罕這張位置?
可耐不住江南士族要將其當成馬前卒用。
“老爺,這件事難做了!”
站在宋翊身後幕僚,面帶苦色的說道。
“罷了,罷了,想真要我死,那我也只好對不住他們了!”宋翊衣袖一掀,“走!”
應天府府尹可不是李舟那給事中,從三品大員,官階尚書之下侍郎之上,府尹之官要說難做那是真的難做,但這做官的人要說簡單,恐怕簡單不了!
“這小姑娘不錯,可探探人家家底!”
入城送走徐妙錦,張定邊一臉笑意的看着朱允熥。
這般活潑的女娃子可是不多見,更關鍵是性格上還合朱允熥,雖然對朱允熥某些關於婚姻言論,張定邊不想去搭理,但身爲長者張定邊還是希望朱允熥可以娶到一個合其心意,且在未來瓊海國事務上幫到朱允熥的好妻子。
瓊海國需要的王后,長相,家事,背景,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是要愛民,要能跟上瓊海國不斷的變化。
在那等大變革中,一個性格外向,時刻將百姓放在心上,遇到磨難勇於面對的女子,絕對會成爲巨大的助力,反之……則會成爲拖累。
“您老就別瞎想了,我與這許小姐才見了兩次面!”
朱允熥帶着笑意說道。
也不知道是荷爾蒙分泌太多,還是在古代遇見這般的女子太讓人感到驚豔。
這假小子算是進了朱允熥的心,只是後續如何朱允熥還要看。
“好姑娘要抓緊,你要成婚,對方的年紀也是不小!”張定邊笑道。
“萬一人家已經有人了呢?”
朱允熥反問道。
古代,年輕女子,但凡出身大族的,婚姻多早早選定,指腹爲婚的戲碼更是不少。
“相信我,這種小姑娘,婚姻沒那麼順利!”
“什麼意思?”
“還說不在乎?”
張定邊大笑了一聲,直接策馬而去。
“這個老東西!”
朱允熥笑罵了一聲,連忙便追了上去。
至於張定邊所言,實則也是關心有亂,真要有了婆家,女子還能隨意出來嗎?
恐怕很難!
再有疼愛的兄長照顧,也會顧忌所謂的臉面,更難以連連調動家中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