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田東韋家不舉旗造反,地方上拿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
可瓊海不一樣。
他韋家真要觸了瓊海的規矩,一個陸家便可以讓韋家傷筋動骨,更別說陸家背後還有一幫人,這些人只要斷了和韋家的貿易,三年……韋家不說完蛋吧,也要交出田東地區大半的話語權。
這不是陸家有多大的能耐,而是韋家內部的產出太少,很多事物都需通過商道獲得。
更別說他們的領地距離瓊海只有一海之隔。
“這事,沒什麼不能說的!”
韋智高知道父親的猜測,“不知,小杰有沒有說過,弘學院內有一僮院!”
聞言,韋橫點了點頭,“僮院我聽說過,是你們這些孩子自己申請的社團,內部多數都是我們僮族孩子,另外還有不少漢族學子!”
“不錯。”
韋智高點了點頭,“瓊海不同於中原,沒有什麼士子不能論政的規矩,每月逢七的日子,學院都會停課,將時間交給各個社團,僮院就是我們僮族學子向學院申請形成小社團,一開始就是組織一些我們僮族本有的活動,隨着幾次活動下來,吸引了不少外族同學的參加。
目前登記僮院有一百七十多號人,雖然不是次次參加吧,但有什麼事情大家也會在活動的時候交流。
這段時間我忙於李現老師的課業,不過身爲僮院的副組長,早先得到一通知,說是學院希望我們僮院能挑選幾位家住在紅水河,南寧附近的學子參加一課題小組!”
“課題小組?”
“課題小組,是
“我們的機會來了!”
“是啊,沒想到大王盯上了大明向着雲南的移民,此事若成我僮族亦可登船瓊海!”
“智高忙於課業沒來,可惜了!”
“此事需儘快通知家裡!”
……
油燈吹滅,七八個僮族學子從小樓內走出來,一想到課題的內容,無人不爲此激動。
少年老成,後世不多見,可在平均壽命不足三十年的古代,十四五歲的少年已屬成人,心智可能沒張開,但考慮範圍差不多。
能作爲代表進入瓊海弘學院讀書的,誰家沒點背景,不是嫡子也不可能被送來瓊海做質。
瓊海雖然不是這心思,可互不瞭解情況,受邀的地方氏族,家族,還是多送出了嫡子。
來到瓊海一年多的時間,他們是真的被瓊海開了大眼。
而且還是通天眼!
好日子誰都想過,從小到大的家族培養,心智不說徹底成熟,至少也是有別於同年人,加上青年心態正,心中沒什麼亂七八糟,也不曾遭遇社會的毒打,產生扭曲的心理,想當然的就是將瓊海的生活帶回家族,族地。
沒辦法,誰讓這種生活模式,是他們能接觸最好,最現實,且唯一的一種。
只是,瓊海從未吹出相關的風聲!
眼下機會來了!
“寫信慢了,而且書信難有說服力,課題結束之後,我準備回家一次,好好和族中家老商議!”
身爲七人中的老大哥,僮院的組織者,覃城開口道。
覃家,僮族古姓氏之一,傳承悠久最遠可追溯到西漢時期,傳承幾經起落,不過現在依舊是盤踞在在廣西南寧附近的大土司。
“確實該回去一趟!”
“這一年多來,書信已寄回多份,但就回信來看,族中表現顯然不積極,或許有所察覺了,但行動真的太慢了!”
“爭在朝夕!”
客家都上船了,結果自家半點動靜都沒有,尤其是今年的送學名額竟然還沒送滿,這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在拿家族的未來開玩笑?
“你們誰去通知智高?”覃城看了一眼其他人。
優秀的鴻學生,畢業前都會加入課題小組,除獲得個人鍛鍊和額外學分外,同時也是鴻學生擴充自身人脈的重要階段。
韋智高很忙,他覃城更忙。
作爲被溫太安看重的學生,這段時間覃城一直在就海事局的框架做事,這會也是因爲韋智高那邊課業太過沉重,沒人代替才加入進來,只是不曾想到此次的課題會是這個。
“我覺得不用了!”
說着,羅允指着遠處的轉彎口冒出兩道身影笑道,“智高,智傑都來了!”
“這兩兄弟消息得了倒是快!”
看清黑夜下的兩道人影,覃城笑道。
來了正好!
不過也是,他們課題都開了三天,相關的消息有心人肯定打聽過了,智高,智傑兄弟又是他們僮院的核心成員,出現並不意外。
……
“僮族的年輕一代都非常熱血!”
郭清組織了課題,課題初步得到結束,自然是要向上彙報。
“添加的內容不少,看來這些孩子是真的傷心了!”
看着攤開了界圖,上面的內容更多了,甚至標出了更爲詳細勘探方向,尤其是圖中南寧向東一直到橫江之間那條加粗紅線,更是讓黃子澄感到驚喜,“這都是連着的?”
那是一條大江,藉助這條大江,人員便可以坐船進入橫州。
從橫州往下至合浦,道路就便捷多了。
這種補充代表了,黃子澄太清楚……時間,人力,物力損耗,都將因這條新畫出的路線而大幅度縮減。
“橫江至合浦,是有漢時古道相連的,爲了保住這條古道,僮族付出了不少,我之前召回過陸榮,陸榮說這條路不是很好走,但比其他路要好不少,更爲關鍵是道路關卡皆爲土司控制。
只要我們能打通這些……”
後面的話不需要多說了。
道路的關卡被土司控制,對應的意思,就是中原士族的手插不進來,這非常有利於瓊海的行動。
“還差一個機會!”
學子只是學子,未來他們或許可以做主大事,可眼前終究是太年輕,必須要派人出發聯絡各方。
“我走一趟吧,有各地學生的幫助,相信這一路不難走,而且陸家也會派人!”郭清沉聲說道。
土司太多了,大大小小的土司將最後一段路分割。
這樣的分割下,也分隔了大明中央的行政對地方統治,同時也加劇了談判的難度,只能一個個談,一個個商量,左後花費的時間不少,好在具體的路線還要偵查,時間上還很充足,至於談不攏郭清不曾有過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