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放棄勸諫情結,尊重大明命運(卷末)
嘉靖四十年,四月,蘇澤總算是帶領民團,堵上了杭州府內所有潰敗的堤壩。
蘇澤的【水利】技能也漲到了Lv10級。
當三道紫色光芒在蘇澤面前閃過,蘇澤卻一點都不欣喜。
這三個紫色的被動技能分別是:
【紫色被動——大禹治水:治理長江黃河水患的時候,水利技能+4,領導治理工程時候魅力+2.】
【紫色被動——隋煬開河:治理漕運和人工挖掘運河,進行運河工程時,水利技能+4,領導漕運工程時候魅力+2.】
【紫色被動——水力作坊:建造水力動力的設施時候,水利技能+3,相應的工程學技能+3】
蘇澤猶豫了一下,他目前已經有了一個【水利】的Lv5級技能了,這個技能是【藍色被動——縛以蒼龍爲機杼:建造水力驅動的機械設置,水利技能+2。】
蘇澤想了想,還是沒有猶豫的選擇了第三個紫色被動,【水力作坊】。
也就是說,蘇澤在河流上建造水力設施的時候,他的【水利】技能就可以有Lv10+2+3級,同時建造的作坊對應的工程學技能也能+3.
這就是說如果蘇澤建造的是木質的水力作坊,他的【木工】技能也能+3,如果建造金屬機械傳動的水力作坊,那麼【機械】技能也能+3。
選擇第三個技能的原因也很簡單,對於蘇澤這個舉人來說,治理長江黃河,還有疏通漕運這種工程,肯定輪不到蘇澤來主持。
反正他現在的【水利】技能才Lv10,日後到了Lv15的時候再選擇治水有關的技能好了。
【剩餘一點自由屬性,是否分配?】
蘇澤將這點屬性放在了魅力之上。
蘇澤,男性,26歲。
智力:13
力量:11
敏捷:7
魅力:14
等加點了完畢,蘇澤看着泥濘的田地,心中也覺得沉甸甸的。
他組織民團在杭州府救災一個月,杭州上下,從知府衙門到縣衙,除了海瑞所在的淳安縣幫着救災,其他官府衙門都在冷眼旁觀。
蘇澤讓人去大戶家中借糧,杭州府的大戶紛紛閉門拒絕,這些貪婪的地主,都在囤積糧食,等待在百姓熬不下去的時候佔了百姓的土地。
而就算是口中喊着百姓的清流,也在馬寧遠被解送京師之後,對浙江的人事權力進行了激烈的爭奪。
在杭州受災的地區,也出現各種口音的客商。
這其中包括了胡宗憲的徽州府鄉黨,徐家的松江府鄉黨,還有京師的李妃家人,他們和本地大戶一樣,瞄上了這些受災的土地,露出磨刀霍霍的樣子。
《大明王朝1566》的劇情還是有些魔幻,要知道杭州府的受災土地,哪裡輪得到“沈一石”這種商人來收購,朝廷這些大員早就盯上了這些土地,根本輪不到一個區區商人來買地。
對於這樣的大明王朝,蘇澤已經再也沒有任何的好感。
蘇澤也反省了,無論是鈔關稅法,還是幫着海瑞抗災,對於大明王朝這樣的腐朽機器依然是一點用都沒有。
想要讓百姓真的過上好日子,只有真正的推翻大明王朝這個腐朽的機器才行。
放棄勸諫情結,尊重大明命運。
繼續積累力量,時刻靜觀其變。
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蘇澤就再也沒有任何猶豫。
嘉靖四十年六月,處理完了浙江的一些事務,蘇澤直接就返回了南京。
剛剛返回南京,蘇澤就從方望海那邊又得到了幾個壞消息。
嚴黨和清流在浙江的爭奪更爲激烈,在這場激烈的人事任命爭奪之後,把持吏部的嚴黨還是小勝。
由嚴黨智囊鄭泌昌,出任浙江布政使,掌管浙江民政,繼續堅定不移的推行朝廷改稻爲桑的政策。
清流也不是全無成果,在裕王的舉薦下,本來在福建和戚繼光一起抗倭的譚綸,作爲整個清流在浙江資歷最深,最懂得打仗的大臣,出任浙江巡撫。
巡撫這個職位和布政使沒有高低之分,但是權力也不亞於布政使,是一省的監察大員,還有彈劾罷免官員的權力。
浙江的局勢變成了,胡宗憲這個嚴黨的浙直總督,總攬抗倭。
鄭泌昌這個嚴黨浙江布政使,負責民政,推行改稻爲桑。
譚綸這個清流的浙江巡撫,負責監察。
而杭州知府這個關鍵的職位,在歷史這個詭異的舞臺上,竟然出現了戲劇性的一幕。
翰林院官員高翰文,在聽說了杭州水災之後,上書朝廷,提出“以改代賑,兩難自解”的方針,讓大戶出錢購買受災百姓的土地,從而讓朝廷不用出錢也能賑災。
高翰文還提出要購買土地的大戶,一定要種植上桑樹,再反過來僱傭出售土地的百姓爲佃農,這樣就能完成改稻爲桑和賑災兩件事了。
高翰文的這份奏章,迅速得到了嚴黨的支持,清流中也有不少支持的聲音。
嘉靖皇帝見到這份奏章更是大喜,稱讚高翰文是國之幹才,命令他就任杭州知府,負責以改代賑改稻爲桑的事務。
事情到了這一步,蘇澤已經看到了未來的劇本,不過此時他已經對浙江這場黨爭失去了興趣。
就連胡宗憲這樣的大員,都無法改變大明浙江的局勢,自己這個舉人又能做出什麼呢?
變法改革,修修補補,已經救不了大明朝了,蘇澤已經堅定了決心要造反了。
不過要造反,肯定也要有自己的根據地。
蘇澤看來看去,還是老家福建和廣州,最適合現在的局勢。
從去年朝廷在福建廣州加徵抗倭銀,加上官府的層層攤派,整個福建廣州可以說是起義不斷。
嘉靖三十九年八月初六日,福建士卒三百餘人起事,自沙縣、將樂縣出發攻陷泰寧縣,官軍守備王址戰死。兵變隊伍遂鼓行入江西廣昌、樂安,再奔永豐。
嘉靖三十九年,福建由於官府賦役剝削苛重,加以倭寇流劫各州縣,以致民困不堪,各地人民相繼奮起反抗。其中,有大埔的窖民、南灣的船民、尤溪的山民、龍巖的礦工,南靖、永定等處的流民,聲勢最大的窖民張璉等人的起事,官兵每戰輒敗。
對於如此浩大的起義,福建官府應接不暇,竟然出現了送牛給起義之民,賄賂起義流民不要攻擊官府,汪道昆來信說,福州各地只能募兵守衛城池,根本無力出城剿滅流民。
到了今年,也就是嘉靖四十年,福建的流民起義,在譚綸戚繼光入福建之後,靠着戚家軍總算是平定了一些,流民逃入到了山中,不敢再攻打各地城市,但是整個福建依然亂作一團。
譚綸戚繼光也是焦頭爛額,就在福建內部稍稍平定了一些之後,倭寇又來了。
汪直死後,原本分成貿易派和掠奪派兩派的倭寇迅速合流,主張和大明貿易的那羣倭寇也開始掠奪大明海疆。
因爲在浙江吃了虧,倭寇見到了福建大亂之後,開始重點入侵福建。
這羣倭寇以原來掠奪派的首領徐海爲首,加上汪直的手下,組成的倭寇團伙被稱之爲“新倭”。
新倭劫掠浙江、廣東等省的倭寇紛紛竄入福建,與原在福建的倭寇互相聯合,大舉進犯福建各地。
先後攻掠邵武、羅源、連江、壽寧、政和、寧德、福清、長樂、龍巖、松溪、大田、古田、莆田,以致閩中迄無寧日。
從林默珺的來信,如今新倭正在集結力量,攻打福建興化府。
興化府,是福建最繁華的地區之一,戚繼光如今也吞兵興化,組織軍民抗倭。
只不過因爲嚴黨和清流的黨爭,最支持戚繼光的譚綸被調走,讓戚繼光在興化府的抗倭工作舉步維艱,連續吃了好幾個敗仗。
蘇澤找到了方望海,提出了自己要返回福建組織民團抗倭。
對於蘇澤這個提議,方望海嘆息了一聲說道:
“我知道汝霖你是知兵的,福建是你的老家,我看到福建這個樣子也很難受。不過你返回福建,對抗倭大業也沒什麼用吧?”
方望海語重心長的說道:“汝霖,明年就是春闈了,以你的才學中了進士,自然有報國的機會。”
嘉靖四十一年是科舉年,徐時行、許國、王錫爵都辭了蘇澤報社團練的職務,認真回家備考,準備在今年下半年就入京,準備明年的春闈。
蘇澤卻說道:“岳父大人,福建正在水火中,我想要返回家鄉,爲了抗倭獻上一份力。”
方望海還想要再勸,但是蘇澤接下來的話讓他閉上了嘴。
“就算是岳父大人您,已經高中進士,也沒能改變多少吧?”
方望海嘆息了一聲,也跟着搖了搖頭。
這一年的南京戶部侍郎,當得方望海心力交瘁,白髮都長了不少。
隨着嚴黨和清流的黨爭更加的白熱化,方望海這種沒有派系的官員更沒了立足之地。
鈔關稅法的成果,也迅速被兩黨給搶奪了。
首先是浙江,胡宗憲以南京戶部管理浙江鈔關廳太遠爲理由,向朝廷上書請求將各地鈔關廳的權限歸於各省。
在嚴黨的運作下,浙江鈔關廳被從南京戶部剝離,歸於浙江布政使衙門管理。
從浙江鈔關廳被剝離之後,新任浙江布政使鄭泌昌立刻在鈔關廳上安插私人,逼迫很多運行良好的鈔關吏員辭職。
這些吏員和緝私衙役,都是方望海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專業人員,都被鄭泌昌逼迫離職。
不過鄭泌昌倒是也沒有花費多少力氣,這些吏員衙役離職的非常爽快,離職之後立刻就離開了浙江不知所蹤。
這反而是遂了鄭泌昌的心願,他的心腹接管了鈔關廳,整個浙江的鈔關廳立刻變得烏煙瘴氣。
緊接着,浙江官府又開始發行抗倭券,這一次發行的抗倭券數量遠遠超過去年的總額,是去年收的鈔關稅的兩倍以上。
不少大戶已經拒絕購買,但是全都被鄭泌昌派出去的人強行要求購買,各府縣都領了認購的金額,若是不能將這些抗倭券賣出去,今年的考成就要被評到下等。
海瑞給方望海的來信中痛斥了鄭泌昌這種行爲,可是方望海也無可奈何。
他在江浙推行了兩年,傾注了無數心血的鈔關稅法,不到幾個月的時間就被嚴黨破壞的乾淨,甚至成了這些官員盤剝地方的工具。
浙江鈔關稅法幾乎被毀,江南的鈔關稅也不怎麼樣。
自從趙貞吉就任南京戶部右侍郎之後,他就不斷的侵奪鈔關稅廳的權利。
趙貞吉的官聲不錯,是心學大儒,又是徐階的弟子,在江南很有名望。
他又管理了漕運,很自然的將手伸到了鈔關廳。
比起方望海這種不站隊的技術官僚,他就是再長十個心眼子,也鬥不過職業官僚趙貞吉。
首先是南京科道的清流,紛紛表示南直隸的鈔關稅太重,以這幾年倭亂的名義要求朝廷減稅。
嘉靖皇帝自然不可能讓到嘴裡的肥肉吐出來,緊接着松江府就出現了抗稅的事情。
趙貞吉迅速處理,和抗稅的商戶談判,最後提議將棉花和棉布的稅率下調。
方望海還沒有反應過來,京師內閣就通過了趙貞吉的提議,棉花、棉布、生絲、絲綢等江南大宗商品的鈔關稅的稅率下調,經此一役,方望海進一步失去了對江南鈔關廳的掌控。
不少鈔關廳的元老吏員抗議辭職,趙貞吉乘機全部換上了自己的門生弟子。
蘇澤這個問句,讓方望海陷入到了沉思,自己辛苦兩年,籌辦的鈔關廳,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呢?
都說人亡政息,自己還沒亡呢,鈔關廳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在這個時候,方望海甚至都有了辭官的心思,南京官場太難了,他方望海把握不住。
不過方望海還是說道:“汝霖,只要兩黨爭出結果,事情就會變好的。”
蘇澤搖頭說道:“岳父大人,嚴黨和清流爭出結果,朝廷上也會有新黨的。這幾年我也不想出仕了,只想要返回浙江,給故鄉做點事情。”
方望海終於被蘇澤說服,他說道:“蘭兒和孩子先在南京吧,等到福建局勢安定了,再接她們回去。”
“這個自然,這段時間,蘭兒和孩子,就拜託岳父大人了。”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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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