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詐屍
李青雲首先問道:
“該怎麼處理這個死屍?”
他對於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麼經驗,而且相當好奇開封府有什麼手段來處理現場。
因爲那個黑袍男人的屍體已經已經鼓脹得很不正常,別說將它運送回開封府,恐怕只是在這裡拿手指輕輕觸碰,就會當場爆開。
房書安晃了晃大腦袋,回答道:
“我已經讓掌櫃的派人去開封府請專門的仵作來驗屍了,咱們在這裡等着就就行,不要輕舉妄動。”
白雲瑞也嚴肅地說道:
“這種神秘的死亡事件,一不小心就會沾染上劇毒或者詛咒之類的污穢東西,還是小心爲上。”
一邊說着,他一邊以先天純陽真氣包裹住了手中那個鑄鐵陣盤,小心地將他放入了一個刻滿玄奧符文的木頭盒子中,妥善地保存起來。
原來開封府有擅長驗屍和處理現場的專業人士,不知道是普通人,還是哪個途徑的修者……李青雲心中暗暗咕噥着,終於長出了一口氣,甩了甩手臂,讓自己稍稍放鬆下來,等着白雲瑞下一步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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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案子雖然沒什麼高強度的戰鬥,但連續獻祭氣血進行占卜,加上小心翼翼對未知的探索,令他精神和肉體上都有些疲憊。
如今案情暫且告一段落,他的神經就像繃緊的琴絃,一下子鬆弛了下來。
可李青雲剛剛席地而坐準備休息一下,就忽然聽到屍體的方向發出了不正常的咔咔聲,就像是生鏽了的鐵器之間劇烈的摩擦一般,刺耳難聽,在寂靜的房間之中,顯得尤爲詭異。
他心中頓時一驚,瞬間恢復了警覺,迅速扭頭朝聲源方向看去。
只見黑袍男人那深深低垂,幾乎要貼上胸口的頭顱,竟然在緩緩擡起……
我……詐屍了!
李青雲一個激靈,像觸電似的從地上高高彈起,險些開口罵出了髒話。
其他幾人也大吃一驚,白雲瑞立刻踏前一步,周身真氣鼓盪,雙臂展開,像老母雞一樣將所有人護在了身後。
韓天錦也拎起了鑌鐵大棍,棍頭流光閃動,做好了戰鬥準備,隨時都要暴起出手。
房書安則一個箭步竄到了門外,手扒着門框,只露出一雙小母狗眼,偷偷觀望。
正在這時,黑袍老者的屍體上忽然有異樣的光澤閃爍,緊跟着“砰”地一聲爆裂開來,腥臭的黑血和腐肉四散飛濺,猶如深淵中的黑暗力量突然被釋放出來,那惡臭的氣息彷彿帶着亙古的詛咒,迅速瀰漫整個房間。
白雲瑞早有準備,在爆炸的同時伸掌一揮,雄渾的真氣彷彿一堵無形的高牆,將所有噴射出的血肉全部擋在了面前,在地上形成了一個明顯的,筆直的分界線。
在爆炸的餘韻之下,堆積的屍塊仍在扭曲蠕動,像活物一般發出低沉的咕噥聲,彷彿來自冥界的呢喃,令人不寒而慄。
驀地,十幾道常人無法察覺的灰白色穢氣,飛入了李青雲體內,化爲了氣血之力。
【剩餘氣血:二百六十七魄】。
這補全了他之前占卜的消耗,還略有盈餘。
不過,十幾魄的氣血之力,也證明了死者最多隻是個普通的第一境修者。
李青雲看着那灘血肉,忽然間瞳孔猛地收縮,臉上的肌肉不斷顫抖,頓時有些口乾舌燥起來。
因爲在污穢之中,他赫然看到了一件再熟悉不過的物件兒。
那是個詭異的木頭人偶,來自無始教的木偶!
不只是他,在場的其他人也都看到了此物,白雲瑞有心將它撿起,但看着面前滿地的污穢之物,皺了皺眉,眼中充滿了難以抑制的厭惡與掙扎,最終還是衝韓天錦招了招手:
“韓二哥,勞駕你把它收起來,帶回去查看。”
韓天錦是個大老粗,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毫無顧忌地走上前去,比常人大了三圈的皁色皮靴踩在粘稠的血肉之中,發出啪嘰啪嘰的聲音,而每次擡起腳的時候,都能看到一大片長長的血紅色絲線粘在鞋底,讓人無法直視。
可就在他剛剛彎腰附身,伸出大手去撿的一剎那,那個木偶忽然蹭地站起,如離弦之箭一般彈射而出,以一個十分詭異的姿勢噠噠噠地朝門口飛馳而去,扭曲的四肢擺動,顯得格外怪誕荒唐,但動作卻快得驚人。
它居然活了!
白雲瑞眼疾手快,大喝一聲:
“妖孽!哪裡逃!”
說着伸手遙遙一抓,在霸道的先天純陽真氣激盪牽引之下,那個小鬼一般的活物木偶彷彿被無形的繩索捆住,倒飛而回,被他輕輕握在手中。
只見那木偶發出像老鼠一樣的吱吱叫聲,不斷扭動掙扎,導致上面附着的黑褐色血肉飛濺而出,白雲瑞一個沒留神,素色白衣粘上了幾個污點,令他一陣噁心。
李青雲看見這一幕,渾身汗毛也根根豎起,心中升起了不可抑制的恐懼和震驚。
他看得清楚,這個木偶不光活過來了,而且長出了活靈活現的五官,在它嘴巴的位置裂開一道縫隙,裡面生着密密麻麻的尖銳牙齒,在上下不斷咬合,發出咯噠噠的響聲。
它散發着酸腐的惡臭,瞪着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抓住自己的白雲瑞,兩隻細小的手臂扒着他的手臂,不斷試圖張嘴咬去。
白雲瑞冷哼一聲,手上金光大盛,猛地一緊,將那木偶勒得哇哇亂叫,動彈不得。
緊跟着,他又拿出一個新的制式木盒,與剛剛裝鐵質陣盤的一模一樣,打開了一道縫隙將人偶扔了進去,又迅速往上加固了一道符紙做的封印。
在合上蓋子的瞬間,從盒子裡傳來了瘋狂而猛烈的敲擊聲,導致整個木盒都在震顫,讓人不禁懷疑那薄薄的木頭會被立刻擊穿。
好在木盒上面雕刻的玄奧符文不斷依次亮起,抵禦住了潮水般的狂暴。
李青雲看了看那滿地的屍塊,又看了看那個木盒,心中不住地猜測着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那個黑衣男人顯然跟無始教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但他究竟是邪教的信徒還是對頭,雙方關係如何,一時間還不得而知。
根據目前已知的信息,他是單獨進了這個房間,也就意味着這個陣法很可能是由他佈下的。
這是個既能困敵,也能殺敵的陣法,也許他在舉行某種邪教儀式,不想被別人發現。
還可能是他在躲避無始教的追殺,需要以此來暫時掩藏行跡,好爭取時間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這些猜測都能勉強解釋此處詭異的事件,但真相如何,還需要進一步的證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