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旅館、露天溫泉,泡在熱乎乎的溫泉池裡,看着遠處的白頭雪山,心情真是格外的舒暢。
爲什麼我會跑來泡溫泉呢?這當然不是什麼休閒旅行。而是爲工作,而工作的內容也非常特別,我要到溫泉旅館來抓鬼。至於地點嘛。估計很多人應該對這個地方的名字非常熟悉--北海道洞爺湖!
事情得從兩個星期前說起了,有一對50多歲的中年夫妻來樂易堂求助,陪同他們一起過來的是我以前的一個客戶,說起來就算是回頭客了。
在一番簡單寒暄之後,我把夫妻兩個讓進辦公室,然後問他們想諮詢什麼。兩個人立刻露出了愁容,嘴巴張合了好半天最後才由女人開口道:“我聽說您是懂得鬼神的,我想請您幫忙查查看,我女兒是不是已經……是不是已經死了。”
“是不是已經死了?冒昧問一下,你們的女兒是失蹤了?”我問道。
“是的,已經失蹤快一個月了。”女人點頭說。
“報警了嗎?”我問。
“報過了,不過問題不在這,我家裡面,我家裡……”女人話到一半又結巴了起來,似乎被什麼東西嚇到了似的張着嘴巴卻說不出話。
她老公趕緊伸手撫着她的背後,安撫着讓她冷靜下來。等女人的情緒緩和下來了,她老公也接過話來。將事情的前後經過詳細跟我說了一下。
這男的姓馮,女兒叫馮悅心,今年剛讀大三。
馮悅心在大學裡交了一個男朋友,男方的老爸是在本市做建材生意的老闆,雖然不算億萬富翁但也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土豪。
前年過年的時候馮悅心帶着男朋友見了他父母。馮家兩口子本來對“富二代”多少有些成見的,不過真見到了男孩之後發現人還不錯,也就答應了兩個人交往。一年之後,男方的家長乾脆邀請馮家兩口子一起吃了個飯。說是要讓兩個孩子畢業後就結婚,因爲男方的父親老來得子,所以想早點看到第三代。
馮家覺得這事也沒什麼不好,兩個孩子也是自由戀愛,所以也沒反對,於是兩個人就此訂了婚。
有了婚約,兩個人乾脆就提前住在一起,然後趁着沒畢業、沒開始工作就四處走走、玩一玩,因爲男方家底很厚,錢什麼的都不是問題,所以馮家兩口子也沒有對此提出任何的反對意見。
在一個月前,馮悅心跟男朋友去日本旅行,說是要去感受一下北海道的露天溫泉。最初的幾天裡,馮悅心每天都會給家裡打個電話,還拍了好多照片發給她的父母,還說有機會一定帶她父母來享受一下。
可一週之後,馮悅心卻突然不再跟家裡人聯絡了,連個短信什麼的都沒有。
馮悅心的母親有些着擔心了,於是就打了個電話給馮悅心,想問問她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情況,可馮悅心的手機卻關了機。馮媽不知道馮悅心男朋友的打電話,只能把電話打去男方的家裡,得到的結果卻讓她更加擔心了--馮悅心男朋友的電話也關機了。
兩個家的大人都着急了,於是就報了警,警察也替他們聯絡了駐日使館,請當地警察幫忙尋人。可幾天過去了,使館那邊始終沒有消息,馮悅心男友的父母着急了,男方的爸爸乾脆自己飛去日本找兒子,但依舊沒能找到這兩個人。
而就在四天之前的晚上,馮悅心的家裡突然出現了古怪的事。
當時馮家兩口子已經躺下了,因爲一直擔心女兒的安危,所以馮悅心的母親始終沒辦法睡着。忽然,馮悅心的母親聽到屋子裡有咚咚的奇怪聲響,就好像有人在用力敲打着牆壁一樣。
她一開始還以爲是鄰居在做什麼,可是那聲音越來越響,而且越聽越覺得響聲根本就是從她自己家裡傳出來的。
她覺得害怕,於是就推了下身邊的馮爸。
其實馮爸也沒有睡着,而且他也聽到了有聲音,於是兩口子乾脆一起下了牀,然後循着那聲音找過去,而很快他倆便發現那咚咚的怪異聲音竟是從馮悅心的房間裡傳出來的。
雖然馮悅心搬出去跟男朋友一起住的,不過她平時也會經常回家住幾天,所以她的房間始終維持着原樣。在馮悅心失蹤後,馮悅心的母親幾乎每天也都會來房間裡看一眼,她希望奇蹟會突然出現,她希望一開門就能看到女兒坐在房間裡給她一個突然驚喜。
所以當她確認了聲音是從女兒房間裡傳出來的時候,她幾乎高興得快要喊出聲來了,她連跑幾步到了門口一把推開了女兒的房門,而在房間的角落裡確實有一個人,而且是個女人。
那女人身上什麼都沒有穿,而且全身上下全是血,她的身體懸在半空,頭低着,長長的頭髮垂下來蓋住了頭面,讓人根本沒辦法看到她的模樣。
她的姿勢看上去就像有一條無形的繩子吊在屋子裡一樣,她身體也像鐘擺一樣左右擺動着,隨着她的每一次擺動,她的雙腳也會重重地撞在牆壁上,發出咚、咚的聲音。同時,她身上的血也隨着慣性甩得滿地都是。
馮悅心的母親要等的是驚喜,可等來的卻是驚嚇,在看到這樣的場面後,她頓時發出一聲驚叫,然後整個人昏死了過去。馮悅心的父親也被嚇得呆住了,他有心要去扶起自己的老婆,可是他的雙腿、雙手竟完全動彈不得。
就在馮悅心的父親呆住的時候,那個懸在牆邊的血女人突然轉過臉來,在濃黑的頭髮之間只露出一隻佈滿血絲的大眼睛,緊接着她呼地一下湊到了馮悅心父親的面前,然後對着馮悅心的父親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馮悅心的父親也被嚇得“啊”地一聲大喊,然後他拽住他老婆胳膊兩腿猛蹬着地向後退,等退出房間後他們趕緊把房間的門關好,然後幾乎連滾帶爬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臺歡何圾。
這一晚上,這兩口子誰都沒敢下牀,而那咚咚的聲音也整整響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才總算消失。當馮悅心的父母再次來到房間門口並壯着膽子打開門時,屋子裡卻恢復了原貌,那個上吊的女人不見了,地上、牆上也沒有留下任何血跡,彷彿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白天的時間兩口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而到了晚上八點的時候,那咚咚聲竟再一次出現了,而且依舊從馮悅心的房間裡傳出。兩口子猶豫了好久,最後還是壯着膽子走到門口,然後由馮悅心的爸爸隔着門問了句“你是誰”。
就在這句話剛出口的同時,房門也被咚的一聲撞開了,那全身是血的女人就站在門口,並且用手抓着自己的頭髮,然後用力將自己的頭往門框上撞。
咚、咚……隨着一次次的撞擊,那女人的腦袋也開始變形,大量的血飛濺出來,最後甚至連腦漿都崩出來了。
兩口子幾乎被嚇瘋了,他倆頭也不敢回直接跑出了家門,一直到天亮了纔回到家裡,而那咚咚聲還有那全是是血的女人也再次消失了。
這一次兩口子可不敢再等到晚上了,他們找了幾個曾經遇到過一些詭異事件的朋友,想問問他們是怎麼處理的,而其中一個人正是我的客戶,於是他就帶着這對夫妻過來找我求助了。
事情的經過了解完了,但這兩口子向我提出的那個問題我卻沒辦法給出一個確定的答覆。
馮悅心的母親看我不說話便焦急地向前探着身子問:“是不是我女兒出事了?”
“怎麼說呢……”我遲疑了一下,雖然我現在還拿不準,但我並不想用謊言給這對夫妻一些虛假的希望,所以最後我還是狠心地回答道:“我不想騙你兩位,照剛纔兩位的說法來看,我覺得凶多吉少。”
“啊?”馮悅心的母親驚詫地看着我,眼裡滿是絕望。
“你們也別放棄,我只是說了目前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但具體是不是你女兒真的出事了,這還得等我去家裡實地看一看才能知道。話說回來,你們兩位有多久沒回家了?”我問。
馮悅心的父親回答說:“有兩天了。”
“這樣吧,你把你家的地址告訴我,我晚上過去看一下,如果能見到那個女人的話我會把事情問清楚的,不管那個女人是不是你女兒我都會給你們一個回答,而且我保證不會讓她再到你們家裡搗亂了。”
“那真是太感謝了,太感謝了。”馮悅心的父親連連向我道謝,然後也將他家的門鑰匙非常信任地交給了我。在告訴給我了住址之後,他們自然也問了下費用的問題,我並沒有多要,就按照老規矩先收了定金,等事成之後再付全款。
當天晚上七點半,我按照地址找到了馮悅心父母的家。剛一開門,屋子裡那濃密的陰氣便撲面而來,毫無疑問,在這個房子裡鬧騰的鬼一直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