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前後經過都弄清楚了,這個在橋上殺人的鬼魂是一個進城賣瓜的老實瓜農,有4個喝醉了酒的小子過來挑釁欺負老實人,還下死手把瓜農扔下了橋,最後又用拖拉機把瓜農活活砸死。
瓜農死後含冤化鬼並在這座橋附近徘徊着。化鬼之後他繼續賣着西瓜,而這一次他的西瓜絕對冰涼。但有件事是他絕對不可能容忍的,那就是有人吃西瓜不給錢,所有那些吃了西瓜不給錢的人都將受到他的懲罰。
胖先生是個好人,他不僅給錢而且還打算留100塊錢。
那四個打死這瓜農的年輕人用一百塊錢來侮辱瓜農,而胖先生卻因爲吃了一口西瓜而留下100塊錢,正是這樣的慷慨讓他免於一死,而他的兩個同事卻因爲自己的吝嗇而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至於我從橋下拿到的項鍊,我想應該是瓜農在跟領頭那個小夥廝打的時候從他脖子上拽下來的,雖然僅靠這條項鍊很難找到兇手,不過這總歸是條線索,而且我覺得只要去警察那邊問一問應該就能找到跟這件事相關的信息,畢竟三天前這裡剛死過兩個人。
我對找到兇手非常有信心,所以也對這個瓜農做出了承諾。
瓜農聽到我的話後默默地點了點頭,但他眼神中的憤怒卻並沒有因此而消失。
我知道僅靠一句承諾並不能阻止這個瓜農繼續在橋上徘徊傷人。很可能還會有像胖先生同事那樣的倒黴蛋被這個瓜農拽到橋下淹死,所以爲了穩妥起見我還是決定暫時把這個瓜農的鬼魂收封起來。
過程中這瓜農也抵抗了一下,甚至還想轉身逃到橋下去,不過虎爺攔住了它的退路,而我和小艾也一起動手快速將它封了起來。
隨後我把通靈所見的一切跟小艾和胖先生詳細講述了一遍,胖先生聽得直皺眉,而且恨得又是攥拳又是咬牙的。
等我講完了,胖先生也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說他知道這裡絕對是鬧鬼了。可是怎麼也沒想到這鬼竟然是這麼來的,而現在他知道了這事的過程那就絕對不會坐視不理了,他還說如果我在警察那邊沒有熟人的話他會看看能不能找人問問。
他的心意我領了,關於警察這方面並不需要他來操心,我把那有警徽的特別顧問證給胖先生看了眼,並告訴他我其實經常用業餘時間幫警察破案的,說起來也算是半個警務人員了。
警察那邊的熟人不需要胖先生來找,不過我還是要他幫忙問一下上次來調查他同事被殺一案的那名警察是哪個分局的。
胖先生很快就問清楚了。因爲上一次那名警察過來的時候給培訓基地的人留了名片,我們很容易就拿到了這名警察的聯絡方式。他醫邊才。
在跟他聯繫之前我先找了一下王富貴,並將事情的大概經過跟他說了一下,富貴說如果案子的後續並不涉及鬼怪了那最好還是全部交由警方來處理,我只需要扮演線索提供者或者助手的角色。
爲了讓我更好“融入角色”,王富貴說他會連夜趕過來幫我協調,但在這之前我最好先是按兵不動。爲了避免我誤會他也跟我解釋說這並不是他想貪功,而是因爲之前我被陷害的事讓他的上級對我這種肆無忌憚的行事風格頗有微詞,所以王富貴希望這些真正需要警察來處理的事最好還是按部就班的來,這樣對他對我肯定都有好處。
我覺得富貴兄說的有道理。如果之前是我在幫他破案的話,那現在顯然更多的情況是我在利用他給我提供的便利條件,所以我完全不想失去了他這個理想的靠山。所以我答應了他,晚上我們幾個選擇了按兵不動。
隔天上午富貴來了,我們在見面之後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說了下,之後再由富貴親自聯絡那名負責調查此案的警察。
經過簡單的交談之後富貴帶我去了那名警察所在的公安分局,到了那裡我才知道負責查案的警察是刑警隊的副隊長,而通過他我也知道了原來在過去的五年裡公路橋一帶已經接連發生了7次死亡事件。死者都是男性,死因都是窒息,而在屍體旁邊也都有冥幣存在。
這兩年裡警方一直在竭盡全力尋找兇手,可是無論如何努力結果都是無功而返,鬧得現在局裡只要一聽說河道橋那邊出事了,所有人都感覺心裡發慌,因爲大家都害怕再有人以那種古怪的死法死在那裡。
王富貴能看出這位副隊長有些難言之隱,於是就點了他幾句,讓他有話就說不用顧忌太多。
副隊長是個明白人,他也知道王富貴到底是幹什麼的,於是就坦白告訴我們說其實局裡的人都在懷疑那座橋附近是在鬧鬼,死的那些人也都是被鬼所殺,只是這種說法實在不能成爲遲遲不能破案的理由,而身爲警察也不能請陰陽先生、和尚道士去捉鬼,所以這事也只能象徵性地查查。
有了這句鋪墊,王富貴也順勢把我的情況跟副隊長介紹了一下,而我也把昨天晚上我在橋上抓住了那個殺人鬼的事情跟副隊長說明了一下,之後我也保證說那座橋上絕對不會出現類似的“冥幣”殺人事件了。
對於我說的這些副隊長肯定會懷疑的,不過我並沒有給他質疑的時間,保證過後我直接向他提問起幾年之前是不是有一輛賣瓜的拖拉機從橋上翻下去了,而且還壓死了一個瓜農。
我以爲這副隊長肯定會知道這事,可讓我意外的是他竟露出了一臉茫然的表情,好像根本不知道這事一樣。
我連忙拜託他詢問一下其他的同事,或者去找交通部門的人問問看,時間我不能確定,但應該就在兩年前到三年前之間這段。
因爲有王富貴的關係,這位副隊長也辦法推脫,只能按照我說的去找人詢問了。雖然態度上有些勉強,不過他詢問的人卻並不少,光電話他就足足打了一整個上午,可是最後的結果卻是一場空,他所詢問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那橋上出過拖拉機墜橋的事故,更不知道什麼被砸死的瓜農。
這事就蹊蹺了!
我通靈所見就是真實發生的事情,我的眼睛並不會欺騙我。那拖拉機雖然型號很小、重量也不大,但起碼那也算是一輛車了,另外還有散了一河道的西瓜,這樣的情景肯定會被路過的市民看到,如果有好事的下去看一眼也很快就會發現拖拉機下面砸死了一個人,接着便會報警,警察是不可能不知道有這件事的。
可是副隊長堅持說他已經把所有能問的人都問過了,真的沒有人知道拖拉機砸死人的事,除非這事並不是最近兩、三年的。
我回想了一下通靈時見到的那幾個年輕人,他們的穿着打扮很時髦。而且在欺負那個瓜農的時候有個人還在玩手機,我雖然沒太注意那手機到底是什麼牌子的,但可以肯定是智能機。所以無論是從穿着打扮還是從手機來判斷,這事絕對是最近兩、三年間發生的,如果警察不知道這事,那理由就只有一個了--在拖拉機、屍體、西瓜被發現之前就有人專門過來把這些東西通通處理乾淨了。
那四個小子的年齡也就20歲出頭,這個年齡段的人就算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自己做到有權有勢,所以應該是老子比較有本事,他們醒酒之後發現自己幹了不得了的事於是就找老子求救,而護犢子的老子也昧着良心幫“熊孩子”擦乾淨了屁股。
如果順着這個思路想下去的話,領頭的小夥應該就是“熊孩子”,那麼問題來了,這四個人跑到市郊那個荒涼地是去幹什麼呢?有什麼東西會吸引他們這類人的?而且還讓他們喝醉了?
想到這我問了一下副隊長在那冥幣殺人案件發生的那座橋附近有沒有什麼特別大型的娛樂餐飲場所。
副隊長回答說那周圍只有民居和一些很普通的小飯店,大型的娛樂餐飲根本沒有,唯一能跟娛樂擦點邊的就是在市郊偏東的山上有一個天然溫泉度假山莊酒店,那裡會有一些演藝表演什麼的。
我覺得這是個線索了,如果在那地方能查到三年前的錄像之類的或許能找出那四個小子。當然,我心裡也很清楚這希望實在太過渺茫了一些,不過就算只有一絲絲的希望我也要去那裡找找看。
我把我的想法大致跟王富貴和副隊長說明了一下。
副隊長覺得自己因爲我的一句話而忙了一上午,如果沒有後續了他會覺得很不爽,所以他決定跟我們一起去一趟那家度假酒店,而且有他在我們找人找錄像什麼的也會方便一些。
於是在簡單吃了午飯之後,我們幾個人便一起趕奔市郊東部的那家溫泉山莊酒店。
酒店所在山距離出事的那座橋並不算太遠,步行的話估計連15分鐘都用不到。上山的路開得很寬,山莊酒店的大門也非常的闊氣,剛一進大門便有迎賓和保安指引着我們到停車場。
就在我剛下車的同時,有一輛跑車也呼嘯着開了過來,並且一邊發出吱吱的剎車聲一邊用非常危險的漂移動作將車子停了下來,而那車子所停的位置距離我只有不到五米遠!
車子剛一停好,一個染着銀髮的小青年就從車裡鑽了出來並衝我笑着擺了下手問:“沒嚇到吧?”
我並沒有迴應他,不過我的目光卻沒辦法從他的臉上移開了,因爲他這張臉我在昨天晚上剛剛見到過!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在我面前的這個白毛小子就是那個欺負瓜農的領頭小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