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追問柒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比起尋根究底,我更在意那個獵鳥狂魔多羅羅到底又要鬧出什麼亂子,而且單憑一個顧東恐怕很難應對一個四處殺人的老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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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直接追上了顧東,然後跟他一起趕去柒月說的那個地方。至於柒月本人的問題,我覺得,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大不了回頭再來問她。
顧東沒有車,我們只能坐出租車趕到目的地。
永紅路並不是什麼繁華路段,所謂的ktv一條街也只不過是路上一段不足五十米的區域。在這個小區域內,道路左右兩邊分佈着七、八家ktv,而且目測規模都不算大,圍繞着ktv的是幾家飯店和飲吧。
這樣的地方在白天一般不會有太多人經過。到了晚上纔會熱鬧起來。不過因爲過了十字路口就是小商品批發市場,所以即便現在才早晨不到八點,但路上已經有不少的行人了。
下了車之後顧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之前他給我的感覺有點傻乎乎的,不過現在他的眼神變得非常專注,而且提着鼻子到處聞着,好像被導盲犬附身之後他本人也變成了一條狗。
我沒有打擾他,顧東也根本沒有跟我說話的意思,他在街邊聞了一會便鑽進了兩家ktv之間的衚衕裡。
衚衕裡並沒有人,不過在地上卻留有一灘血跡,顧東快速跑到那灘血附近蹲下來聞了一下,接着便站起來跑向衚衕的另一端。而就在他快要跑到衚衕盡頭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橫衝了出來。
顧東的身體反應好像並不如他現在的鼻子。那男人衝出來剛好和顧東撞了個滿懷,那個人倒是沒怎麼,可顧東卻被撞了個跟頭。
我追過來本想先把顧東扶起來,可是當我的餘光掃過那突然衝出來的男人時,我也隨之打消了去管顧東的打算。
那個衝出來的男人衣服破破爛爛的。身上到處都是血口子,尤其是他那張血肉模糊的臉,看起來好像他剛剛把腦袋探進了絞肉機裡一樣,只是看一眼就讓我感覺全身上下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難受。
血肉模糊的男人驚慌地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便繞過了我往小巷出口的方向跑。我先朝着他跑出來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但並沒有看到有什麼東西在追他,可就在這時我卻發現有一團影子從我腳下快速移動了過去,並朝着那個血肉模糊的男人背後追了過去。
我連忙擡頭向上看,在小巷正上方10多米高的地方有一個紅色的傢伙在以極高的速度移動着。
那東西看起來有些像人,但它身上多出來的一些東西又將它跟人完全區別開來,簡單來說那就是一個怪物。
紅色怪物幾乎瞬間就追到了那個逃跑男人的前面。然後一躍落在了地上擋住了那個男人的去路。
男人驚呼了一聲連忙轉身回頭跑,那怪物立刻縱身一躍同時揮起爪子攻擊男人的後背。
如果這巷子裡只有這男人自己的話,那他必死無疑,不過我既然發現了這情況就不可能撒手不管的。在我看到那紅色怪物出現的同時我便用最快的速度跟了上去,等那血肉模糊的男人轉頭逃跑的時候,我也第一時間將他擋在了身後,並用我的左手抓住了那怪物揮舞過來的爪子。
那的的確確是一隻爪子,從構造上來看有點像鷹的爪子,不過它的身體軀幹部分看起來卻像個人。
紅色怪物並沒有給我仔細看清它全貌的機會,在一擊被我阻擋住了之後它立刻向後彈開了五、六米,接着便像電影裡那些飛檐走壁的高手一樣,直接貼着衚衕旁邊樓房的牆面飛跑上去,如履平地一般。
我並不是蜘蛛人,更沒有飛檐走壁的功夫,不過我知道那紅色怪物的目標就是那個血肉模糊的男人,所以我見那怪物逃上了牆壁便立刻轉頭追到那個血肉模糊男的身後,然後一把抓住了那男人的肩膀。
“放開我,你放開!”
男人瘋狂地喊叫着,並且揮舞着手臂想要掙脫開來。
而就在他在我面前掙扎的同時,那隻紅色的怪物也從我們頭頂俯衝了下來。
我連忙用力一抓那男人的肩膀,將他整個人拽到了我的身後,那紅色怪物的爪子一下子落了空,不過卻在我面前的地面上抓出了一個大窟窿。
土石碎塊猛烈地飛出來撞擊在我的身上,不過這種衝擊只是小意思,我不可能因此而閉上眼睛或者作出任何躲閃的動作,因爲在這種情況下哪怕一秒的走神都可能給對方可乘之機。
事實也證明我做出的選擇是正確的,那怪物在落地之後立刻將爪子朝我這邊揮舞了過來,不過它並不是在用爪子直接攻擊我,而是將它剛剛從地裡抓出來的土塊超我的臉上砸。
我沒有進行任何躲閃,而是在那怪物投出土石的同時扔出了一把符紙,在符紙飛出的同時我也喊出了二字訣咒破局。
隨着土炸的炸開,紅色怪物扔出來的石塊也全都擋了下來,同時破局產生的煙霧也形成了一道完美的視覺屏障。
當紅色怪物從煙霧裡衝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將新一輪的火靈神咒唸誦完畢,我手裡的響刀也已經穿透了五幾張燃着的符紙。
瞬間,我手中的響刀也被火焰完全覆蓋住了,那紅色怪物顯然是怕火的,它在看到冒火的響刀後竟做出了一個反物理的動作--它在半空中愣是來了個急剎車,然後身體繼續維持在半空中並向後彈開。
“火鈴追魂急如令!”
我脫口唸了句最近剛剛練熟的一句簡咒,將火靈神咒和追魂咒合二爲一,同時我也將手裡的響刀朝着那紅色怪物猛地揮了過去。
刀柄上的銅錢相互碰撞着發出噹啷啷的響聲,而隨着這清脆的響聲,從響刀的刀尖處也飛出一條火蛇直衝那紅色怪物的背後。
轟隆的一聲,一團火球在牆壁上炸開了,不過那紅色怪物的逃跑速度顯然更快一些,火苗只是掃到了它身體的一角,並沒有對它造成更直接的傷害。
它一邊快速順着牆壁朝着樓頂逃跑,在跑到樓頂的時候它用一隻爪子攀住了樓檐,又用另一隻爪子將身上的火拍打熄滅。
我擡頭盯着那怪物看,它也好像在看着我,不過在看了一秒之後它便一躍跳上了樓頂,接着便失去了蹤影,看樣子應該是逃了。
但是我並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我手裡的響刀依舊燃燒着火焰,我的左手也拿出了更多的符紙散在地上構成了一個臨時符陣,如果那怪物再次突襲我便可以立刻構築起一道足以保護那個血肉模糊男的屏障。
經過剛纔的那一輪交手,之前還想從我手裡掙脫開的那個逃跑男現在終於不跑了,不僅不跑了,他還有意在朝我身後躲,看樣子他總算認清楚了誰是敵誰是友。
在另一邊的巷口,東勝又開始揚着鼻子用力地吸着氣,好像是在空氣中捕捉剛剛那紅色怪物的氣味。
“找到什麼了嗎?”我問了他一句。
不過他的注意力似乎太過集中了,以至於他根本沒有聽到我的提問聲,更沒有做出任何迴應。
我索性也不去打擾他了,而是轉過身來將地上那血肉模糊的男人攙扶了起來。
男人站起來之後立刻哎呦哎呦地喊了起來,剛纔被追殺的緊迫感過去了,疼痛感這時也開始侵蝕他的全身,他的兩腿一軟又坐回到了地上,好在他的腿上並沒有傷口,起碼坐下來並不讓他更疼。
我幫他打了急救電話,又試着問了他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男人哎呦了一會才結結巴巴地回答說他只是想去小商品市場買東西,從這條街上路過的時候有一個穿着很暴露的女人一直站在巷口這裡朝着過路的男人勾手指。
他說他本來也沒想過去的,不過後來他看到三個年輕的男人朝那女人走過去了,於是就好奇想跟過去看看熱鬧,結果剛一進巷口他就聽到一聲慘叫。他被嚇壞了,轉頭就想跑,可是剛跑了沒幾步就有一個東西從他背後把他抓了起來。
他也沒看清到底是什麼東西抓住了他,他只知道自己貼着牆到了房頂,然後像飛一樣跨過了兩條街,然後被從窗戶丟進了一個黑咕隆咚的屋子裡。在那屋子裡他被某種動物一頓亂抓亂咬,不過他機智地捂住嘴躺在地上裝死,於是那動物就去追另外幾個和他一樣被丟進這屋子裡的人。
就是趁着這工夫,他在黑暗裡摸索着找到了門,然後稀裡糊塗地打開了門插逃了出來,直到撞見了我。
聽這男人的描述似乎在這附近有一棟房子被那紅色怪物當成了老巢,那怪物還會變成美女勾引路人,並將路人抓回到巢穴裡餵給住在裡面的怪物吃。
不過從整個過程貌來看,那個紅色怪物貌似跟之前那個獵鳥狂魔多羅羅還是有差別的,它是抓人、吃人,而不是單純地只獵走鳥。
“我找到了!”
突然,之前一直沉默的顧東衝我喊了一聲,然後便朝着跟之前那紅色怪物的逃跑方向完全相反的衚衕裡跑了過去。系醫估弟。
我告訴那個血肉模糊男自己到馬路上人多的地方等救護車過來,那男人點了下頭,然後吃力地站了起來往巷子口一瘸一拐地跑。我一直盯着他,在確認他已經跑到了馬路邊之後我這纔回頭去追顧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