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羽毛油光發亮的烏鴉,在夜空中飛過,從港區出發,朝着東京灣的方向飛去。
不知道在海上飛了多久,嫋嫋茫茫的海霧之中,浮現出了一個巨大的陰影。
“嘎!”
是一座壯麗風光的海島!
烏鴉飛過被雲霧遮蔽的羣山,飛過波光粼粼的大湖,最後朝着海島邊緣大片荒廢的屋舍落了下去,落在了一個白衣少年的肩膀上,用喙親暱的啄着他的手指。
“鴉大,我知道了。”
宇智波鳴拿出一條牛肉乾,塞進鴉大的嘴裡,撫摸着它光滑的羽毛,一臉若有所思之色。
宇智波仙門竟然開眼了,而且還是雙勾玉寫輪眼!
說實話,之前得到鳥分身傳遞過來的消息,宇智波鳴的臉色非常精彩。
這在他計劃之外!
對於這一世的生身父親,宇智波鳴的感情是非常複雜的。融合了前生今世記憶的他,是很難把宇智波仙門當成真正的父親來看,但更不可能形如路人不聞不問。
知道宇智波仙門是在搜查四課工作之後,爲了安全起見,宇智波鳴就派出了通靈獸鴉大在暗中進行保護。
這是一項長期工作,比起影分身,通靈烏鴉更適合這份工作。
宇智波鳴也考慮過是否要賦予宇智波仙門什麼忍術,但是寫輪眼並不在考量範疇之內。
因爲宇智波鳴通過各種馬甲對寫輪眼花式吹捧,吹得神乎其神,宇智波鼬更是開着萬花筒寫輪眼在札幌市打得天翻地覆。如果宇智波仙門暴露出持有寫輪眼,實在是太惹眼了,反而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
宇智波鳴並沒有打算將寫輪眼,賦予宇智波仙門。
但宇智波仙門爲什麼會開眼?
宇智波鳴百思不得其解。
思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因爲寫輪眼是血繼限界,是靠血脈遺傳的。
宇智波鳴的後代,必然也會繼承寫輪眼的遺傳因子。
只是萬萬沒想到,唯一的直系血親宇智波仙門也能打開寫輪眼。
不知道是先有雞後有蛋,還是先有蛋後有雞的循環因果關係,亦或者是覺醒系統時改造了世界線,對宇智波鳴的血統追根溯源。
好在這個世界的宇智波一族人丁單薄,是三代單傳。
靜岡縣農村老家除了他們這一支,另外一家是被宇智波仙門叔公收養的孩子,雖然也姓宇智波,但和他們並沒有血緣關係。
宇智波鳴的祖父母也已經去世。
也就是說,宇智波仙門的開眼是不可複製的特殊狀況。
這世上,除了他們父子之外,絕不可能再有其他人擁有寫輪眼。
事已至此,宇智波鳴也不可能把宇智波仙門的寫輪眼摳出來。
他雖然對此世的父親沒有太深的感情,但也沒‘孝順’到宇智波鼬這個程度。
反正宇智波鳴也通過給宇智波仙門吞進去的烏鴉,藏了後手,就算宇智波仙門不慎暴露,他也能轉圜迴旋,保證寫輪眼的力量不會遺失。
“鴉大,你就去暗中保護宇智波仙門。現在的他已經有雙勾玉寫輪眼,你要更小心一些。”
“嘎嘎嘎!”
鴉大張開翅膀,連連點頭。
宇智波一笑,把鴉大往空中一拋,一道黑色流星朝東京飛馳而去。
“接下來……”
宇智波鳴環顧着這個用副本具現化出來的海島,眼中浮現了萬花筒寫輪眼。
天宇受賣命!
一個又一個穿着粗布麻衣,腳踩草履鞋的古代村民,眼神空洞的出現在荒廢的村莊裡。
“舞臺已經佈置好,羣演也已經就位,大幕已經拉開,就讓我看看誰會這麼幸運登上傳說中的蓬萊島。”
——
早上,海面上霧氣瀰漫,一艘中等規模的國際郵輪劃破海浪朝着東京灣前行。
這是一艘從國外出發的旅遊客輪,下一站的目的地就是東京。
甲板上一羣青年男女正聚在一起談笑,其中有日本人,也有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甚至還有一個皮膚黝黑的黑人。
而在不遠處,一個批着兜帽戴着圓片眼鏡的青年,面朝大海,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你們聽說了嗎,在日本的北方一座城市好像發生了大地震?”
“不,網上說不是地震,是海德拉那樣的大怪獸出現了。”
“譁,這麼危險,那奧特曼來了沒有?”有人用戲謔的口吻談笑道。
札幌市發生的超凡者大戰已經在日本國內鬧得沸反盈天,日本政府一反常態的沒有壓熱度,只是沉默以對。
各國爭先恐後的慰問日本,表示願意發起人道主義救援,連最不對付的韓國也拍着胸脯,可以派出最大規模的急救隊到札幌市救援。
甚至比當年的311大地震還要熱情積極,各國表現出的國際主義精神令不知情的羣衆大爲感動。
但是不識好歹的日本政府,一口氣回絕全部國家救援隊入場的申請,只讓駐日米軍和自衛隊進入札幌市‘救災’。
這件事在國際上也是頭版頭條,但是在信號不好信息相對閉塞的海上客輪之上,甚至還有不少人沒有聽說過。
即便是聽說過,那些怪力亂神的非人之物,不少外國人也是將信將疑。
“藥師兜先生,哦哈喲,你是在看風景嗎?”
人羣中走出了一個黃皮膚的小鬍子帥哥,穿着打扮新潮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熱情洋溢和圓框眼鏡青年攀談道。
“你是?”
“我是廣田圖裡奧,昨天你還救了我兄弟的命,醫生你忘記了嗎?”
廣田圖裡奧的一個夥伴,昨天在客輪上突發急症,船上的醫生無力治療,所幸有這位藥師兜醫生妙手回春,才轉危爲安。
廣田圖裡奧從客輪啓航點出發已經十幾天了,在客輪上上下下,船上的遊客基本都混了個眼熟,結識了不少來自世界各地的朋友。不過這位醫術高明的醫生,還是昨天才第一次見。
不過廣田圖裡奧也不以爲意,也許醫生是前一站才搭上客輪,或者上了客輪之後,就一直窩在房間也說不定。
他注意到藥師兜一有空就在甲板上看着大海,心生好奇才上來搭話。
“藥師兜先生,你這一趟來日本是打算做些什麼?”
海風吹拂着藥師兜的兜帽,他的目光再一次被大海所吸引,淡淡道:
“我是來尋找某些東西的。”
“哦,藥師兜先生也是和我一樣,來日本尋根問祖的嗎?”廣田圖裡奧眼前一亮。
廣田圖裡奧是日裔巴西人,巴西是全球日裔數量僅次於美國的國家,生活着近兩百萬日裔。
雖然廣田圖裡奧從未到過日本,但對於這個精神祖國,也是嚮往已久,從父輩那裡練就了一口流利的日語。
“呵呵。”
藥師兜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就在這時,只聽見甲板上的人羣突然發出一陣驚呼。
“哇,好美啊!”
“這是什麼島?”
只見在一片厚重的霧靄之中,一座巨大的陰影突兀的浮現出來。
定睛一看,是一座宛如人間仙境般的島嶼。
雖然大部分被霧氣所環繞,但猶抱琵琶半遮面,仍然能看出潔白細膩的沙灘、鬱郁蒼蒼的森林,聳立俊秀的山峰。
宛如遺世獨立、不染塵埃的世外桃源。
“船長,你看那是什麼?!”
“咦,這都快到東京灣了,怎麼還有一個島?”
駕駛室內的船長和其他的海員,也是面面相覷,一臉的不可思議之色。
國際客輪爲了安全起見,都有固定航線,他們這艘客輪跑這一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從來沒有見過這座綺麗漂亮宛如圖中的島嶼。
就算是人的記憶有誤差,可是海圖上也從未記錄。
船長一邊犯着嘀咕,一邊確認着航線,但反覆看了幾遍也沒有偏移航線。
是海市蜃樓嗎?
“船長,現在該怎麼辦?”
“記錄一下座標,就這樣子離開吧。”
船長老成持重,絲毫沒有上島一探究竟的意思。
就算不知道這座如夢似幻的島嶼是否真的存在,都與自己無關,他的工作就只有把乘客送到東京。
“不好,船長!船的發動機好像是出了什麼問題,動不了!”
“什麼,你們這羣廢物,平常是怎麼保養船的!”
雞飛狗跳的一陣檢查之後,船長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是客輪的推進渦輪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上了,客輪不能前進,好消息是客輪沒有沉沒的風險。
“該死,眼看就要到東京灣上,竟然出這檔子的破事!”
客輪的檢修已經超過了他們的能力範圍,所幸這裡距離東京灣已經不算遠,向海上保安廳求助,救援很快就會趕來。
“去通知船上的乘客,我們發生了一點意外,需要在這裡逗留一段時間。請他們稍安勿躁。”
安排大副去處理之後,船長臉色複雜的叼着菸斗,看着不遠處的海島,臉上閃過幾分陰霾。
在發現這座無名島嶼之後,客輪旋即就發生了意外停擺,真的只是巧合嗎?
不祥的預感,在他的心頭一閃而過。
過了半小時之後,有一個海員來找船長彙報:
“報告船長,有幾個遊客說實在無聊,閒着也是閒着。想要租借我們船上的救生筏,到那座島上游覽。請問您的意思?”
“放屁,不許!”
船長立刻吹鬍子瞪眼起來,一個巴掌就拍在了那個海員的腦門上,然後往他口袋裡一掏,抓出了一疊花花綠綠的鈔票。
“你小子是不是收了他們的小費才跑過來傳話?媽的,簡直吃飽了撐着,連這座島叫什麼都不知道,還想上去玩?出了意外是誰的責任?!”
船員哭喪着臉,走出了船長室。
又過了十幾分鍾,那個船員滿頭大汗的衝了進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道:
“船長,不好了!那些,遊客,偷偷放下救生艇下船了!”
“媽的!這幫小兔崽子!給我追!”
船長頓時暴跳如雷的大罵起來。
與此同時,一艘橘黃色的六人救生艇,正朝着無名島嶼划着槳行駛過去。
“我們就這樣跑到島上去,會不會有些不妥?”一個長髮的女生有些不安的說道。
“有什麼大不了的,船上到島上也就幾百米,風平浪靜,能有什麼風險。”
有人不以爲然道。
“我坐這客輪迴國也不是第一次了,這裡距離東京灣也不遠,都什麼年代了,哪裡還有什麼危險的荒島。再說了,真有什麼危險,客船上的人也不會置之不理,再不濟也有海上保安廳。”
“真的是太美了,簡直不敢相信!我走遍世界各地,都沒看過這麼美麗的島嶼,怎麼能錯過這個機會!”
有個揹着攝像機的白妞,一臉興奮的說道。
身邊一個黑人呼哧呼哧的揮動胳膊,划動着船槳,乘風破浪。
“藥師兜先生,沒想到你也會和我們一起登島。”
廣田圖裡奧看着戴着圓片眼鏡的青年,臉上也有些意外。
畢竟,藥師兜先生看着就是極爲沉着冷靜的人。
“這座蓬萊島,就是我在找的東西。”
廣田圖裡奧皺了皺眉頭,有些莫名其妙,就在這時救生筏上的同伴們之中有人大叫起來:
“不好了,那些船員追上來了!”
廣田圖裡奧趕緊回頭一看,從客輪上又放下來一艘救援艇,上面的都是穿着水手服的船員,一邊叫罵着一邊朝着他們划過來。
“安東尼奧!快點劃!”
廣田圖裡奧趕緊回過頭,對坐在救生筏最後一排的黑人大漢叫起來。
“海坊主!”
“怪物!”
突然,後面救生艇上船員,都一副驚恐之色的大聲叫喊起來。
廣田圖裡奧甚至都來不及回頭,海面上突然探出了一隻由海水凝結成的巨大手掌,大如房屋,只是向下一拍,就把救生艇掀翻。
“咕嚕咕嚕——”
廣田圖裡奧自身水性極佳,不然也不敢組織人手上島,但是在漩渦之中,卻手腳冰冷動彈不得,沉入海中。
恍恍惚惚意識越飄越遠,眼看着就要溺亡的時候,隱約看見一道修長、長着鱗片的人影,把他給拉住。
“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