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醒了?”
當安培長齋睜開眼後,便發現自己已經身處於醫院之中,大腦更是一抽一抽的劇疼,之前的記憶也混亂無比,思緒難以理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之前您在審訊那位局長的時候,忽然就暈倒了,於是我們將您送進醫院,您最近先好好休息吧。”
當提及到審訊之後,原本所有混亂的記憶在此刻瞬間排列出來;
審訊,山村真子,真假的世界……還有陰間——
自己,已經死了。
自己是鬼,早已經死了!
爲了琴子大人……而選擇了犧牲自己。
當這兩個確定的念頭,浮現於腦海之中後,他微微嘆了口氣,看向面前的手下;
果然,不止是自己……就連自己的手下也一同……
“不對!”
當外邊初生的太陽照耀在他的身上後,他猛地意識到這一切不對勁,因爲陰間怎麼會有太陽?
還有,自己的手下或多或少也是擁有驅魔能力的人,對於驅魔師而言,自己死亡是有所預感的,就如同自己之前,在說出那句話後,心中便預感了自己的死亡。
按道理說,自己即使化身爲鬼,也絕對不會甦醒記憶纔對。
現在,一種更加可怕的念頭出現安培長齋的腦海之中,他拉住一邊手下的手:“琴子大人呢?”
“琴子大人已經失蹤一整天了,之前她推開了那道門後,便說要離開這個地方,便很久都沒消息,我們並未尋找到她的蹤跡。”
之前琴子大人在檢測門的時候,曾推了一下那道門,那道門莫名打開了一道縫隙;
不過大家都親眼看見琴子大人又將那道門關閉,隨後便離開了此地。
“不過,琴子大人的行事風格便是這樣,她經常一個人離開。”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他們並不擔心比嘉琴子的安危,且以那位大人的實力,怎樣的妖魔鬼怪才能無聲無息將她抹除?
這是壓根不存在的事情。
而當聽見手下的這句話,安培長齋的面色瞬間就變得難堪起來;
“帶我去警局,去找吉崎川!”
現在的他還有另一個希望,那就是自己身處與吉崎川相同的地方,那說明自己等人的確是死了。
因爲吉崎川所處的地方,便是那所謂山村真子所臆想出來的“陰間”。
雖然有心想要勸誡這位大人多注意休息,但此刻看見他那副焦急的模樣,自然也不敢多說,連忙將帶着這位大人上車,隨後油門轟鳴,疾馳向前;
“現在時間是多久?精準到分鐘,我又昏迷了多少時間,你親口給我說出來!”
上車之後,驚魂未定的安培長齋厲聲詢問道。
“1982年12月3日,早上十點五十二分……五十三分!您一共昏迷了六個小時。”
男人一邊看錶,一邊回答道。
當聽見這句話,安培長齋的心更是沉了下去;
之前琴子大人過來的時候,是晚上的八點,她通知自己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但那時候,在自己的認知中,雖不知時間,但天上懸掛着太陽。
這也就意味着,當時琴子大人跟自己打電話的時候,在陰間的時間是白天,而在現實的世界,是黑夜。
而現在過了六個小時,在陰間已經變成黑夜,而在現實,應該是白天!
在自己的記憶裡面,自己在陰間審訊警察局長,後面給琴子小姐打去電話,以此犧牲自己,作爲琴子小姐的錨定,讓她知道生與死的界限是自己。
當看見自己,她會確定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已死亡,她還活着!但——
如果,自己其實才是真正活着的呢?
安培長齋的後背已經開始發涼了,琴子小姐,會永遠迷失在陰間。
因爲當她看見自己,就會確定,她纔是真正活着的,自己是死亡的——這個條件不會受到任何外界影響而動搖。
不,現在還不能確定自己還活着,先見到吉崎川再說。
吉崎川所處的世界是陰間,但他卻橫跨兩個世界,在陰間他是投影,在陽間,他是實體。
只要自己確定他在自己的世界,是否是投影即可!
而一旦確定他在自己的世界是實體,那自己只能想辦法通過他來提醒琴子小姐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
作爲貫穿兩個世界的吉崎川,沒有從那道門裡面出來!
車輛迅速剎停在了警察局,警察局的模樣未變,但此刻的警察局已經沐浴在陽光之下,真正的陽光之下,給人一種暖心的感覺。
他一把推開車門,急衝衝的便往裡面走去,見到警察的第一句話就是;
“那個叫吉崎川的傢伙還在不在裡面?”
看守的警察哪敢招惹這位瘟神,要知道之前自己的局長就是被這個傢伙帶走,此刻縱使覺得他語氣不好,但也只能回答:“在半個小時之前,他出門打了一輛計程車就離開了。”
他先是一愣,隨後立馬問道:“知道目的地麼?”
聞言,那警察搖了搖頭:“暫時不知,但他是往那邊走的。”
“好。”
聽聞這句話,原本有些慌的安培長齋想起了自己之前安排一直跟着吉崎川的人,電話打過去,從他們的身上得到了吉崎川具體的位置;
“……現在他正在一處廢棄的樓房裡面。”
開車前往,十來分鐘後,郊區一處樓房;
看着正在前面的吉崎川,安培長齋將配槍上膛,隨後便滿臉凝重的單獨走了進去;
走進去後,看着正坐在廢墟中間,看着自己的吉崎川;
他問道:“吉崎川,對於你來說,我的世界是不是現實?”
原本正陪着山村真子來到了房間裡面,準備跟那對夫妻拉扯的吉崎川看向面前留着黑眼圈,有些憔悴,但目光中卻夾雜着一種即希望什麼、又害怕什麼的複雜情感。
“是。”
吉崎川回答道。
但他的這句話,卻讓前面那兩位面色鐵青的夫妻,紛紛將目光看過來,隨後又狐疑的看了前面一眼。
只覺得面前這個傢伙該不會是神經病吧?怎麼老是自言自語?
雖然如此,但面對山村真子的問題,那婦人還是說道:
“那張卡的事情,我們根本不知道!實在不行,你就去我家老頭身上翻翻,要不就去找警察。”
“至於我的父親……我雖然不能理解他所做所爲,但也不至於這樣對你們,主要是他死的太蹊蹺,我們要等解剖完之後,才能下葬。”
女人的語氣,如老婦那般尖酸刻薄,但說的合規合理,山村真子不知道該怎麼辯駁,一時間有些着急;
“可是,院長爺爺的卡一直在他身上,我們之前就是從殯儀館回來的,他身上根本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