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天、一步、兩步、跳躍。”
敲打出節奏的藤井樹唱着,時雨突然靠近,跟着和聲。
“繼續,一起搖擺。”
“2、5、1,一起歡呼。”
到了前半段的高潮點前,時雨漸漸成爲主唱,她當下的唱功可比藤井樹要強上數倍,只能說天生就是歌姬。
“越來越遠,越來越寬廣。”
接下來英文副歌部分由擠上來的友阪理奈和月池茜演唱,時雨沉默一陣,到了日語段落纔開口。
“你總是,聲嘶力竭。”
“歡笑吧,哭泣吧,歌唱吧。”
藤井樹找到錄音棚角落的電子琴,向工作人員借用了一下,開始伴奏。
“一個一個,銘記吧。”
“期望自己能夠勇敢。”
時雨的聲線和原唱Aⅰmer相比令有特色,更清冷高貴一些,但總能流露出難得的少女感,極爲抓耳。
這時候松原豐史人都呆住了,靜坐着觀賞這場臨時起意的演出,4分鐘寫詞作曲,現場演唱的震撼令人頭皮發麻,大腦瘋狂的分泌出多巴胺,興奮到極至的渾身顫抖。
我TM,真是嗨到不行了啊!!!這什麼神仙樂隊!
他如此想着,忍不住打起拍子。
“即使世界,比想象中還要扭曲。”
“重新出發,向着理想的彼岸。”
在藤井樹的琴聲伴奏下,時雨也徹底進入狀態,臉上浮現難得一見的微笑。
“舉起的手不要放下,收起眼淚,擡高聲音。”
“揮舞屬於你的旗幟,不要害怕明天。”
友阪理奈用兩根空心金屬棒敲打起桌面,支援着時雨的歌聲。
“永不改變的步伐,繼續保持。”
“歌唱吧,前進吧,傳達吧,你是獨一無二的。”
下一個段落,齋藤時雨從桌前起身,手裡握着稿子,爲了更好的提氣發聲。
“伱無論何時,都使我心焦。”
“甘甜中略帶苦澀,面向教室的外邊。”
這時月池茜從外面借來了貝斯,跟着藤井樹的旋律彈奏。
“信心在逐漸膨脹,要下定決心,你就是你。”
東京首都高速線上的車輛紛紛放緩速度,甚至有人靠邊停車,將電臺音響聲放大傾聽。
“轉過身來,用素顏。”
街道的綠燈已經亮起,汽車遲遲不肯開動,人們靜靜的等待着,歌曲最高潮的段落。
“走向這條無限青春的道路。”
“手掌,伸向空中。”
“憧憬可以化爲聲音。”
拖長最後一個音節,時雨舉起單手,伸向半空虛握。
“走向朝陽對面的那一天。”
“只將鮮花送與你。”
她的聲音通過電波,傳遞到千萬人口的東京都每個收聽這段頻道的觀衆耳中,初次演唱,即是巔峰。
“稍微掂起腳尖。”
“只微微一下就好。”
“歡笑吧,跳躍吧,舞動吧!”
躺在牀上痛哭的女子高中生,聽着收音機裡的歌聲,停止哭泣的姿態,認真去傾聽。
“你是獨一無二的。”
時雨放下手,拿着麥克風打起拍子,藤井樹的琴聲開始發力,將音符傾訴出來,如水銀泄地般。
“高舉的雙手,不要放下。”
“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略帶哭腔的演唱着,時雨埋下頭,壓低聲音。
“提高聲音,不要錯失想要實現的夢想。”
“直到能夠閃耀的那天爲止。”
她揚起頭,唱出最後的段落。
“永不改變的步伐。”
“繼續保持。”
“歌唱吧,前進吧,傳達吧!”
將麥克風放在嘴邊,溫柔的唱着。
“你是獨一無二的。”
琴聲中止,貝斯停下,鼓點停歇,一曲ONE的結束,已經震撼了聽過它的所有人。
“真厲害,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我現在的感受了,4分鐘時間創作一首這樣的歌曲並演唱,能有這種效果,我想不出形容詞了!震撼,大震撼!”
松原豐史毫不吝嗇的鼓掌、稱讚,從這一刻起,他就是鐵桿輕音吹。
按下來的時間不多了,輕音樂隊依次和觀衆告別,電臺又放起那首準備好的羣青。
“啊,一切如常。”
“毫無波瀾的時光,乏味得惹人睏倦。”
——
結束錄製節目後,輕音樂隊的四人站在電車站臺前等車,藤井樹已經取下馬頭,換成了墨鏡和口罩,沒有辦法,全國劍道大賽剛結束沒多久,他不得不僞裝自己的面容,以免被人圍住觀賞。
“時雨醬,喜歡唱歌嗎?”
將雙手插進口袋的藤井樹望着對面的電車牽引線,不轉身的問道。
“唔,喜歡。”
時雨並不避諱的開口,演出的時候只需要去唱就好了,沒有那麼多的條條框框,可以盡情的釋放自己壓抑的內心。
“那,你以後可有的唱了,我這裡。”藤井樹指了指自己腦袋,“可是存了不少好曲子的,加油吧!認真的唱下去,我會一直一直支持你。”
“謝謝。”
時雨不敢再去看他,想伸手去牽,卻又鼓不起勇氣,猶豫不決間,開向東京城區外八王子市的電車已經進站。
“該走了,表哥再見。”
大大咧咧的友阪理奈抓起時雨另一邊的手,向着藤井樹揮手告別,月池茜收起注視他和她的目光,跟着上車,而藤井樹的那趟電車,還要繼續等待下去。
電車的自動車緩緩關閉,時雨望着那道挺拔的身姿,在視線中向後移去,下一次見面,只能是輕音樂隊的集體活動了。
“有樹這樣的表哥,怪不得時雨醬總是拒絕別的男生呢,差距太大了。”
旁邊的月池茜,冷不丁地開口,她望着時雨的眼神,莫名的熱切。
“對啊!一想到那些滿腦子都是歐派(胸部)的男生,任誰也會覺得差距大吧。”
友阪理奈倒是自然的多,理所應當的分析道。
“嗯,是這樣的,沒錯。”
齋藤時雨看着電車窗上倒映的自己,抿動脣邊,自我催眠,她認爲現在的自己,還不夠能表明心意的資格。
要一直一直變得更好,才能在某一天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吧?
她突然低頭羞澀的一笑,旁邊偷看的幾位男性,不由得也跟着癡癡笑起。
晚上,艾迴唱片公司,高層辦公室。
“這次電臺節目的收視率創下東京FM的新紀錄,那首名叫ONE的新歌也非常強力,網上的熱度已經傳開了,甚至壓過了幾位一線歌手的新歌熱度。
中島翔也科長彙報着今天的成績,他的對面不僅有專務荒木隆司,還有不怎麼常見的社長松浦勝人,這兩位高層領導靜靜地聽完他的報告,一個面露喜色,一個沉穩不動。
“看來,這次是簽了個好苗子啊,荒木桑。”
松浦社長對荒木隆司恭喜着,他於1973年創立艾迴唱片公司,幾經權力上的起落,現在還坐在社長之位上,就可見他的個人能力不俗了。
“您過譽了,社長閣下,具體的表現還是要看銷售量。”荒木隆司慎重的回答,轉頭問向中島翔也,“羣青單曲CD發行也有三天了,銷量反饋怎麼樣?”
“嗨!五萬張單曲CD已經售出大半,工廠正在緊急加印,準備再製作十萬張。”
輕音樂隊是中島翔也簽下的,出了成績他自然有功,回答的語氣因爲銷售極佳,而倍外自信。
“十萬張?太少了,加印三十萬張,不僅要在關東地區,關西和九州四國也要上架,我們艾迴的全國銷售網絡,可以將這首歌推上浪潮的前端,五分鐘不到能寫出ONE的樂隊,值得我們下本錢去賭一把。”
松浦社長是見過風浪的,泡沫經濟他都帶着會社挺下來了,這點魄力不算什麼。
“聯繫一下,爭取下個月讓輕音樂隊,把ONE也做成單曲發售,最後多出幾首歌再弄個專輯。”
他對中島翔也指示着,將下個月的行動規劃出來。
繼濱崎步這位國民歌姬後,也該出個國民級的樂隊了吧?輕音,看你能不能憑風借力,直上九重天了。
松浦勝人,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