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都記起來了。
九州第一仙尊、天邪劍仙駭然。
那七尊未來無上裡，最強的那尊無上，也是唯一一個沒被第一聖靈一巴掌拍死的，同樣也是唯一一尊被第一聖靈認可，透露出一絲讚許眼神。
若說七尊未來無上裡，世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一尊。
對方展現出的強大，展露的一往無前、死不退卻的意志撼動了衆生。
哪怕他被第一聖靈一巴掌拍碎了半個身子。
但從未退縮，燃盡了自己的血，榨乾了自己的骨，化光了自己的道，飛蛾撲火一般迎向第一聖靈。
若非遇到第一聖靈，無上裡面他真的遇不到多少對手，稱尊其中。
若非他不肯退卻，或許也不會死去。
“希望昔日同族不要擋我的路……”九州第一仙尊喃喃道。
這是天碑上最後譯出的話。
這話沒有一絲感情，已修煉成太上忘情篇，彷彿在說，如果阻攔，那就鎮殺了吧。
不是在開玩笑，真的這麼做了。
對上第一生靈，這尊古來生下來最驚豔，一出生就是無上的存在，哪怕其強大，但他還是迎了上去，履行了當初留下的諾言，要斬了一尊天，要追尋真相。
誰都不能阻止他，第一聖靈也不行。
只可惜，他最終還是折戟，隕在了的第一聖靈手上。
“或許，他最終清醒了……因而希望死在過去一方之手吧。”
九州第一仙尊悵然嘆息，不知如何評價帝天，或許他們也沒有資格評價，帝天這等氣魄也不在乎別人的評價。
七尊未來無上圍戰第一生靈，記憶歷歷在目。
記得很清楚，他們爲何而來，爲何而戰，拼盡了一切，命都折隕在過去，說他們是仇人，是過去的大敵，這一點沒錯。
他們要覆滅過去，是過去的敵人。
但說他們的想法錯了，這一點無法去評價。
站在什麼樣的位置，思考怎麼樣的想法，這是無法去思考對與錯的。
有時候，並非誰對誰錯才起了矛盾，只不過是站在了對立面。
以往，人們認爲未來覆滅過去，未來是邪惡，過去一方是正義，可得知真相，沒人會去這麼說。
未來覆滅過去，不是爲了利益，只是單純爲了未來，不想未來的結局被左右，只是想要改寫未來的註定罷了。
爭取一個美好的未來。
這個想法有錯嗎？
沒錯啊。
那過去一方爲了保護自己，與未來抗爭。
這個做法有錯嗎？
沒錯啊。
雙方都沒有錯，只是對立了，立場不同。
“是啊，他原本是初界人傑，應該清楚第一聖靈，畢竟他的年代很久遠，來自極有可能就是太初時代的混沌時代，哪怕沒見過第一聖靈，也應該清楚其強大。
卻依然殺向第一聖靈。”
天邪劍仙言語至此，沉默了下，高向宏兩人也是如此。
不知道帝天是過去無上，還沒聯想到這些，如今知曉他是過去無上，而且未來無上，不由讓人去多想。
“他和六尊無上天圍殺第一聖靈，動手前後完全沒有提醒同伴。”
高向宏突兀冒了句話。
九州第一仙尊、天邪劍仙不語，都在想着同樣問題。
這是在最後醒悟了嗎，慷慨赴死，死在過去一方手上。
又或是想要消耗未來敵人的實力。
以自己一尊無上，換來未來七尊無上天的生命，一樁值得付出的大買賣啊。
“往事已矣，他也已經死了，他是如何想的，真相如何，已經沒人清楚了。”
九州第一仙尊立在天碑前，直視着其上落款，帝天二字。
然後他對着這座碑，鞠了一躬。
不管他後面是不是成爲了天，倒戈去了未來一方，但無法否定，曾經他爲初界流過血與淚，承受了無盡的殤。
就衝這一些，即使如今成了覆滅過去的大動亂之一，也不該抹去其付出，值得鞠其一躬。
呼~
吐出一口濁氣，先後鞠躬完的高向宏、天邪劍仙深深看了眼天碑，繼續前行。
如今很多疑惑都解開了。
歲月長河是在何時被斬斷，爲何那尊過去無上成爲未來的天，還前往過去。
他應該是看到了未來的慘烈、如何艱難，明悟了，而這涉及到祂。
不說他到底是不是帶着未來六尊無上來送，又或者真成了未來無上天，但可以肯定，未來的慘烈，讓無上墮落成天，黑暗了，看不到希望。
究其原因，與祂有關，與棋局有關。
所以不惜一切代價，要來覆滅過去，斬掉祂。
“劍仙？”
九州第一仙尊、高向宏走着走着，忽然察覺劍仙停下了腳步。
“我們去那邊看看。”
在他們眼中，劍仙莫名其妙指了個方向。
或許是知道兩人疑惑，一直注視着那個方向的劍仙，如星辰般明亮眸子閃爍可斬日月星的劍意：
“我的仙劍在呼喚我過去那裡，我自己也感受大了一股劍意從那個方向傳來。”
天邪劍仙是名劍修，同時也是名劍癡。
都說到這個份上，九州第一仙尊、高向宏自然不會阻攔，跟着他走向那方向。
前方。
有一座墳，與衆不同，墓碑如劍，墳冢孤零零，顯得寂寥，有種世人不知我之意，唯我知曉我是誰。
一秒前，看着這座墳是這種錯覺。
下一秒卻又不一樣了，沒有寂寥，有的只有蒼茫、遼闊。
彷彿寂寥看紅塵是是非非，被人世所填滿，不再孤單，包囊了整個世界。
然後炸開了。
這座墳在他們到來那刻，砰然炸裂，嚇了九州第一仙尊他們一跳，好端端墳頭炸了，要知道這裡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墳，這裡埋葬的都是最初疆場參戰英傑。
是過去的先烈。
如今這一座墳在他們到來後突然炸了，要是給最初疆場征戰的神明們知道，估計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得交代在這裡。
“什麼情況啊。”
高向宏看着面前煙塵飛揚的墳墓嗎，頭皮炸開，嚇出一身冷汗。
緊接着。
墳頭有光沖天而起，一柄斷劍帶着血從墳裡飛出，落了下來，隱隱從斷劍中看到，有尊背影寂寥的身影在發生驚天大戰。
寂寥身影手持一柄劍，一劍劍劈出，斬落而下，斬出的是劍芒，更是一方方由劍芒構成的世界。
屬於劍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