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澈大步邁出,循聲衝入了前方的密林……
一輛黯火流動的黑色機車,出現在他視線末端。
車背上,赫然載着被防寒服、圍巾、墨鏡和滑雪帽包裹得嚴嚴實實,基情滿滿抱在一起的兩名男子。
“荒木宗介!!!”
見那輛標誌性的機車以及其上的男子,望月澈身上金紫妖焰沖天而起,醇厚甘甜的酒香因爲性奮自體內按耐不住地擴散而出……
“這一次,就讓我們公平一戰,看看到底現在誰更強……”
可是,那輛機車上的人根本沒有好好聽望月澈說話的意思,從山腳另一側駛上了耀眼的雪坡,朝着巍峨壯闊、高聳入雲的羊蹄山頂方向衝去……
“以爲仗着那臺機車付喪神,就能高枕無憂了嗎……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自東京都跨越了一千公里到北海道,好不容易見到了目標的影子,存了某種私心的望月澈自然沒打算放棄。
“你們原地佈陣留守,看住這嚮導,荒木宗介交給我了!”
“可是,隊長……”
下一秒,他已經化作殘影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數十名隊員和兩名黑神官面面相覷。
……
“轟轟轟轟轟!”
轟鳴的排氣聲中,戰國武士沿着佈滿積雪、光滑如鏡的山坡向上衝刺着。
“荒木宗介!!!”
自後方密林處不斷響起、反覆迴盪在山間的咆哮聲,讓車頭處緊握住把手的男子,略微慌張地回頭觀望。
“那傢伙大膽的想法,到底行不行啊……”
反正這輛機車是“自動駕駛”,所以也不存在什麼“視線集中在正前方”的駕駛教條。
“不管那麼多了,反正是他讓我先跑的……話說,已經跑了這麼遠,防災機動隊那幫踩雪橇的不管再生氣,應該也沒辦法追……”
他話音未落,一道快若鬼魅的身影,突然自山腳下的密林中竄出!
“……上來吧啊啊啊啊啊?!”
看清那身披防災機動隊戰鬥服,卻妖火沖天、鬼紋遍體、額頭還有着兩枚赤紅短角的“追兵”,男子下意識叫出了破音。
“喂喂,快一點啊,戰國武士……再快一點,不要停!”
那顫抖的小手,亦驚恐地擰動起了手中的油門。
“宗介那個白癡,到底惹到了什麼人……那個正在追上來的傢伙,怎麼看都不像人類啊!””
奈何,滿是積雪的斜坡越發陡峭,機車的提速也開始乏力。
“轟轟轟……轟轟轟轟嗚嗚嗚嗚!”
縱然身下的戰國武士爆發出了聲嘶力竭的轟鳴,卻連維持當下的速度都有些困難。
“荒木宗介!!!”
此刻,後方那貌若惡鬼的男子,正閃電般地垂直掄動手腳,以每一步跨越數十米的速度拉近着雙方的距離……
“你跑不了了,停車和我公平一戰吧!!!”
不過數分鐘,那戰意滿滿的怒吼,已經隨着雙方距離拉近,在戰國武士後方如悶雷般不斷炸響!
“喂喂,你以爲自己是哪裡冒出來的‘少女跑’奇行種嗎,誰要和你公平一戰啊……”
“XYZZYTHWACK!”
眼睜睜看着“惡魔逼近”,機車上的男子唸叨起了意義不明的咒文……
“呼……接下來怎麼辦……快,快跑……不對,冷靜下來……按雙方的速度差,這麼跑被追上是遲早的事……”
燦爛的菊紋靈力,瞬間覆蓋在戰國武士體表!
“根據我多年放風箏的經驗,不如逆向思維,調頭往回躍下坡,繞他個措手……”
握着車把手的男子施術完畢,帶着滿腦子的“戰術”回頭查看情況時,卻發現……
“……不及?!”
“荒木宗介!!!”
那名飽經霜雪、狀若瘋魔的筋肉男,不知何時已經奔跑在了與自己平行的位置!
“喂喂,你找錯人了,我不是……”
突如其來怒吼和灼熱視線,瞬間讓他呆若木雞,在驚嚇中連擠動聲帶的力量都變得微弱。
“你在……小聲嘀咕什麼呢……”
“不是,我是說……”
距離極近之下,對方鋼鐵般的肌肉線條、猩紅妖豔的鬼紋和青筋炸裂的臉,全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對了,給你看我的臉……等等,怎麼這麼緊……唔唔唔……”
這極具衝擊力的畫面,讓他下意識解開圍巾和口罩,向對方“袒露身份”,卻因爲手忙腳亂而越纏越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事到如今,不必再……藏頭露尾了……”
一口氣以超越機車的速度自山腳衝上山腰,縱然強悍如望月澈,連說話都嬌喘連連,哪裡有心思去聽對方廢話。
“下車來……和我……公平一戰!”
一股馥郁芬芳的甜美氣息,隨着他瘋狂甩動手臂,自腋下噴涌而出!
“滋滋滋滋……”
機車表面覆蓋的菊紋靈力,如同熱油遇見了水一樣沸騰了起來!
“不錯,能夠輕易抵擋「神便鬼毒酒」的氣息……那日的酒吞,果然是被你……”
見對方在這氣息中安然無恙,甚至還有閒暇一邊“整理圍巾”、一邊擰動機車油門,望月澈眼中戰意更盛,猛地擡起左臂……
“決一勝負吧!”
虛空之中,猙獰的紫焰鬼爪一道接一道地浮現,封死了機車前進的全部路線!
“轟轟轟轟!”
縱然是戰國武士極力閃避,卻依舊被其中一隻鬼臂狠狠砸中!
“宗介你這個大白癡……”
在極度驚恐的哀嚎聲中,戰國武士連人帶車,朝着一側佈滿積雪的叢林墜去……
“……說好的幹架交給你呢?!”
……
“呼……呼……好冷……”
寒風如刀、觸臉生疼,將藤原拓海斷片的意識喚了回來。
“我……”
映入眼簾的,是蒼茫一片的雪地。
“對了,我按宗介那個‘大膽的想法’,騎着戰國武士跑路,結果被那個怪物……”
擡起頭來,藤原拓海發現自己正趴在一顆離地兩米多高、佈滿積雪的松樹枝幹上。
“……我居然,還活着?!”
他下意識摸了摸身上,發現並沒有任何不適。
這矮鬆飽滿的針葉加上厚重的積雪,起到了堪比蹦牀的緩衝效果,竟然讓他“幸運”地從那場“車禍”中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