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九陽界,彩玉觀。
“嗯?幸上仙,你何時回來的?貧道那師弟呢?”
感應到大殿內突然出現的氣息,正在處理觀中事務的玉陽子老道先是一驚,隨即眉頭緊皺地問道。
畢竟,幸萬海此時神色慌張,模樣也有點狼狽,好似剛被人追殺過一場。
“玉陽子,你可想讓彩玉觀獨霸九陽界?!”
幸萬海沒有廢話,上來就拋了一枚香餌。
作爲彩玉觀的大長老,玉陽子當然是想的,可風浪越大魚才越貴,他必須考慮其中蘊含的風險。
“啓稟上仙,我道門修煉的乃是太上忘情,無爲之道,如此功利之事,是不會”
玉陽子沒多猶豫,便一臉爲難地打算謝絕幸萬海的“好意”。
可不等他講話說完,幸萬海便冷聲打斷道:
“狗屁無爲,無所不爲還差不多!
本座沒有時間與你掰扯,你若是不答應,本座現在就滅了你們彩玉觀!”
“這”
玉陽子聞言雙目立刻在眼眶中來回晃動起來,心中各種念頭狂閃。
毫無疑問,這個幸上仙絕對是要他們彩玉觀去做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不過,危險源頭的實力雖然很可能會比幸上仙強,但對方的目標不是彩玉觀,所以即便招惹了,造成的危害也將比直面一名真仙的怒火要小。
而如此一來,那這次就確實是一次機會。
畢竟,就算直面真仙的怒火,他們彩玉觀也勉強可以承受下來!
九陽界不是靈界那種與仙界失聯的界面,下界的真仙雖然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見到,但每個大宗門的典籍中都有詳細的記載。
所以,玉陽子對於真仙的實力,心裡大致還是有數的,自信能夠憑藉宗門底蘊抵擋下來。
而既然確定沒有存亡危險,那答不答應就要看幸萬海給出的條件了。
“那不知幸上仙打算如何扶持本觀?”
“呵呵,一瓶真魂丹和一柄中階仙劍夠了嗎?”
幸萬海聞言面色稍緩地輕笑了一聲,同時翻掌就取出了一隻黑玉瓶和一口赤色小劍。
“夠!夠了!”
玉陽子頓時驚喜過望地點頭道。
真魂丹需要用真仙元嬰煉製,大乘修士服用後基本都可以破開一個瓶頸。
換而言之,在這瓶中的丹藥用完之前,他們彩玉觀將不會再有大乘後期修士斷檔的問題。
而仙劍的作用就更明顯了,此後完全可以成爲彩玉觀的第一底蘊!
“能拿出這些東西,看來這位幸上仙的來頭不小,得儘量將事情辦得漂亮一些!”
不管是真魂丹,還是中階仙器,都不是一般真仙能夠輕易拿出的。
念及此處,玉陽子臉上的笑意又添了幾分諂媚。
“無論幸上仙要本觀做什麼,本觀都一定竭盡全力!”
“很好,相信你也看出一些東西來了,本座今日獨自回來,乃是被人追殺的原故。
本座不是那賊子的對手,必須儘快開啓上古祭壇,返回仙界。
然而,在下界開啓祭壇的動靜不小,溝通仙界的祭壇更是需要一些時間。
所以,本座要你們做的,就是在那賊子追過來時,拖延他片刻!”
幸萬海雖然不能確定洛虹會不會趕盡殺絕,但事關性命,該做的防備他可不會因一時的僥倖就給省了。
反正對他這個金仙而言,區區真魂丹和中階仙器都不算什麼珍貴之物。
至於先找地方躲起來,等風頭過去再返回仙界這種下下之選,完全可以在眼下失敗之後去做。
“原來如此,那不知本觀需要鎖定那賊子的位置多久才行?”
玉陽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後問道。
“嗯?”
幸萬海聞言一愣,畢竟在他看來,這些下界修士在洛虹手下走不過幾個回合就會死傷慘重,何談後續之事。
不過很快他轉念一想,便明白了玉陽子話中的深意。
“放心,一年之內,本座就會帶人再次下界。
那賊子到時若還未離開九陽界,本座定然叫他在劫難逃!”
給出一句保證後,幸萬海就立刻化作了一道遁光。
顯然,他是不想到時彩玉觀爭取的時間,還沒自己現在浪費的多。
“恭送上仙!”
得到了滿意的回覆,玉陽子朝着遁光離去的方向拱了下手,便準備去了。
不得不說,曹伏虎隱藏自己的計策幫了幸萬海一個大忙。
不然在玉陽子知道一名真仙已經隕落的情況下,他說不定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
半炷香後,當洛虹趕到彩玉山脈時,已見一座七彩光陣懸浮在了山脈北部的上空。
“傳送祭壇嗎?正常情況下,也確實只有天庭的巡查仙使能夠用這些祭壇下界,難怪九陽界的修士會對那兩個傢伙的身份深信不疑了。”
自語一聲後,洛虹突然嘴角一勾地道:
“想回仙界沒有問題,但得捎帶上我才行。”
說罷,他便徑直朝光陣下方飛去。
雖然這裡同樣也是彩玉觀的山門所在,但洛虹可不認爲這些下界修士有膽子攔他。
然而,就在他看到那座被一圈靈峰包圍起來的上古祭壇,以及站在祭壇頂端不斷施法的幸萬海時,一層厚重的彩色屏障卻是攔住了他的去路。
“這是”
洛虹眉頭微皺,神識飛快地在附近掃過,很快便確定了周圍只有彩玉觀的修士。
這和他先前的探查結果一樣。
所以換句話說,這些人是打定主意要用雞蛋碰石頭了!
只是驚訝了一瞬,洛虹便面色一沉地拍出了一掌。
雖然這些人很可能不清楚實情,但再等片刻,上古祭壇就能與仙界聯繫上,他可沒時間用言語勸說他們了。
至於直接傳送過去
眼下空間通道還未完全開啓,正是空間之力最爲混亂的時候,洛虹也不敢保證自己就一定能安然傳送到祭壇附近。
一掌拍下,一隻千丈之巨的五色光手便如天傾一般直壓而下。
還未完全落在彩色光幕之上,便已牽動其中的五行靈力,使其表面立刻變得凹凸不平起來。
這一下若是拍實了,那毫無疑問彩色光幕將瞬間破碎!
“瓊玉劍陣!”
但下一刻,一道喝聲便在所有靈峰上響起。
頓時,無數顏色不同的飛劍便從這些靈峰之中沖天而起,化作十六條劍河,涌入了彩色光幕之中。
在這些飛劍的鎮壓之下,彩色光幕靈力失控的情況立刻消失不見,緊接着更是激射出了無數道劍氣,化作一條洶涌的劍氣長河,衝向了下壓的五色巨手。
二者一觸,五色巨手雖沒有被斬出一道劃痕,卻也被明顯遲滯了下壓的速度。
“消耗本元劍氣也要阻我?”
洛虹見狀臉上不由浮現出了一抹詫異。
本元劍氣可以說是飛劍的元氣,損傷之後極難彌補,而似這些彩玉觀修士這般毫無節制地催用,短時間內就會使得飛劍被毀。
那些飛劍看起來品階也不低,彩玉觀爲何要如此下血本?
好在洛虹的這一困惑來得快去得也快,他用靈目一掃,就立刻看出了端倪。
“呵,原來如此,是動用了宗門底蘊嗎?”
只見,這些飛劍無一例外,全都是用某種玉石煉製,不但制式相同,還都銘刻了方便催用本元劍氣的符陣。
個人是絕不會這麼做的,顯然是宗門爲應對危機而準備的底蘊。
換而言之,這條劍氣長河在短時間內是不會枯竭的,畢竟彩玉觀不知已經積攢了多少萬年了。
靈目再次掃動,洛虹當即透過山體,看見一個個彩玉觀的修士盤坐在各自的法陣之中,全力催動着玉劍。
此外,還有不少人在運輸和分發玉劍,應該是他來得太快,彩玉觀的準備沒做足的緣故。
神識微微一掃,洛虹便聽到了這些人爲成功遲滯五色巨手的歡呼聲,還有一些關於除魔衛道的話語。
沒有去理會這些,洛虹收回目光,臉上不禁浮現出了些許遲疑。
“怎麼不見一個大乘修士?”
這些負責阻擋他的彩玉觀修士之中,非但大乘修士一個沒有,就連合體修士的數量都不多。
雖說他們所用的手段和自爆靈寶也差不多,不需要太高的修爲就能催動,但也理應有幾個大乘修士坐鎮纔對。
“好傢伙,好處自己要,風險卻一點不擔,還真是夠聰明的!”
不用猜洛虹就能知道,幸萬海能讓彩玉觀如此出手攔他,肯定是給了觀中的大乘修士不少好處的。
他方纔想好的破局之法,就是用咒術將那些大乘修士的元神都給滅了,結果這些人卻想在了他的前頭。
當然,若是他對這些彩玉觀修士使用咒術,或者直接施展大五行輪迴拳砸下去,也能頃刻間解決問題,但到時基本就活不下來幾個了。
儘管這些人此刻正用大義凜然的口吻對着他這個魔頭喊打喊殺,但洛虹還是不禁有些同情他們。
“若是這麼死了,未免也太可悲了一些。
罷了,我終究不是什麼魔頭。”
嘆息一聲後,洛虹竟是主動散去了大五行鎮元手。
而見此情景,祭壇上正在着急施法的幸萬海卻是不禁一愣,他從未想過洛虹會有此婦人之仁。
“這傢伙應該是個陰險狡詐的狠辣之輩纔對!
不過這樣也好,總算是度過了一場危機,就是可惜這次任務的酬勞了。”
可就在幸萬海如此想着的時候,他陡然發現天空竟然變了顏色!
原本蔚藍的天空此刻卻是黃濛濛的一片,高空之中還隱約能見巨大的,拱橋一般的東西在緩緩翻動。
“這是某件仙器的內部空間?”
幸萬海不愧是金仙,見識果然不俗,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現在是怎樣一個處境。
但隨即,他便不由嗤笑了一聲,朗聲道:
“道友看來不是來自哪個大仙域的修士,竟連跨界祭壇的神通都不清楚。
沒有足夠強的法則之力,強行將其收入某個仙器空間之中,當其啓動時,那件仙器定將損毀,就像這樣!”
幸萬海可不是想要提醒洛虹,正相反,他很想看到洛虹蒙受損失。
所以,他話音一落,便立刻掐出了最後一個法訣。
頓時,整座祭壇上的符文大亮,一道彩色光柱猛地衝天而起,每穿過一座位於上空的彩色光陣,就會變得粗大許多。
到最後,這道彩色光柱已經完全將跨界祭壇包裹在了其中!
“哈哈,道友以後還是莫要顧忌這些螻蟻的性命了!”
傳送在即,光柱之中再次傳出了幸萬海嘲諷的聲音。
然而洛虹對此卻沒有迴應,只是靜靜地看着彩色光柱。
一息後,笑聲還在。
兩息後,笑聲逐漸變弱。
三息後,笑聲消失,連帶着彩色光柱也開始收縮,顯然是幸萬海準備的那些仙元石要耗盡了。
又經過三息的等待後,彩色光柱完全消失。
而因爲彩色光柱的出現,阻攔洛虹的大陣被順帶着破去,他此刻已經雙手抱胸地出現在了距離祭壇不遠的空中。
露出身形的幸萬海與洛虹對視了一眼,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呵呵,道友是九品仙器嗎?”
勉強穩住了心境,幸萬海帶着討好的笑容問道。
“嗯,而且神通正好是收攝一類的。”
洛虹也露出一個自認和善的笑容道。
開玩笑,他不是魔頭,卻也不是聖母。
方纔之所以收手,很大程度上還是因爲他有別的,只是會更麻煩一些的辦法罷了!
畢竟催動地藏法輪,對他仙元力的消耗可是不小的。
這時幸萬海若是選擇出手的話,那對他還是會有一些影響的,所以不是最佳的選擇。
不過此刻看幸萬海的樣子,顯然沒有半點戰意。
看來,入品仙器的威懾力還在洛虹的預估之上!
“道友,你到底想怎麼樣?幸某自認從未得罪過道友,沒必要連入品仙器都祭出來吧?”
幸萬海當下只覺自己就是最倒黴的人,差一點就逃了,也能被攔下。
他現在非常想大喊大叫地發泄一番,但又不敢在問題解決前放肆。
“這也正是洛某感到奇怪的。
幸道友既然沒有得罪過洛某,你這麼火急火燎地跑什麼?”
洛虹直接開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