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極爲壯闊,寬達十幾裡,其中的河水呈現赤紅之色,捲起的波濤拍到岸上之時,立刻會發出“滋滋”異響。
原來,這河水中的炙熱之力,還要比沙地更盛!
“此河不像是自然形成,反而像是大陣中的一環,師弟接下來不妨順流而下,應該會有所發現。”
洛虹出言提醒道。
暗暗點頭後,韓立便照搬了洛虹的說辭,開始帶着衆人朝順着河流的走向而去。
這回只是走了三日不到,他們便尋到了一片巨大的綠洲。
雖然綠洲中的植被多數也是呈現赤紅之色,但總算有了些許不同,不再是千篇一律的沙地。
沒什麼可說的,衆人當即便各自收斂氣息,朝着綠洲深處行去。
可剛進入密林不久,方蟬便發現了一串腳印,仔細查看一番後,沉聲道:
“腳印很新,看來有人比我們先找到這裡。”
“可能是傀城的人,都小心一些。”
韓立點點頭,提醒一聲後,便繼續帶人前行。
數個時辰後,他們走出密林,前方豁然開朗,竟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城池!
城池中聳立着一棟棟建築,屋頂彷彿一柄柄巨劍般直刺天空,也全都是赤紅之色。
城門半開在那裡,衆人輕易便進入了城中,可一番搜索下來,發現這鬼地方簡直窮得叮噹響,什麼好東西都沒有。
當然,他們也發現了前一批人的翻找痕跡。
但很明顯,他們也沒有什麼收穫,否則痕跡斷然不會那麼少。
“都說大墟之中珍寶無數,但我們也探查了兩片區域了,除了一些星器外,根本找不到對修煉有益的寶物!”
“有關大墟的消息都是厄膾和沙心散播出來的,他們這般欺騙我等,只怕是另有圖謀。”
“傀城的人也一個不見,這鬼地方真是讓人越來越不想待了。”
經歷了那麼多兇險才進入大墟,結果收穫卻是寥寥,方蟬等白巖城玄士心中都不由生出大量怨氣。
“既然沒有寶物,就別浪費時間了,去城中心看看。”
韓立空着手從一座建築中出來,招呼了衆人一聲,便朝城池中央走去。
不多時,衆人便來到了城池中心的一座巨大廣場之上。
望着面前赤紅色的祭壇,韓立和石穿空心中都不由浮現出“果然”二字。
雖然顏色不同,但這祭壇的外觀,和之前在宮殿廢墟中遇到的那座很是相像。
只見祭壇入口懸掛着一塊匾額,上面用玄文寫着“幽明殿”三個大字。
“不出所料的話,這祭壇中也會有一枚聖鑰。
石兄,你確定必須要集齊五枚聖鑰,才能開啓聖宮?”
韓立收回目光,看向石穿空問道。
“五枚聖鑰缺一不可,要想強行進入,除非有道祖級別的實力!”
石穿空十分確定地道。
“若是如此,我們倒是沒必要與那些人爭奪,反正最後都要合作。”
從已知的情況看,這樣的祭壇共有五座,當是分佈在大墟外圍的各處。
別人不知怎樣,但厄膾和沙心肯定沒那麼容易死,他們定然能獲得一把兩把的聖鑰。
如此一來,聖鑰越是分散,他們這些手持聖鑰的人才越是安全。
“那厲兄的意思是我們不下去了?”
石穿空聞言也覺有理,不由問道。
“不,我們雖然不一定要得到那枚聖鑰,但這祭壇地下未必沒有什麼好東西,豈能就這麼便宜了別人。”
韓立思路清楚,他這次進入祭壇,就是儘可能撈好處的,沒準還能再收服些太乙級別的星辰傀儡。
隨即,六人一同進入祭壇,沒多久便來到了一座大廳之中。
大廳內光線頗爲明亮,並無任何陳設,反倒是四面的牆壁上有一個個數丈高的方形凹洞,可裡面卻是空蕩蕩。
但衆人對此都沒有疑惑,因爲這些凹洞之中原先肯定都安放着傀儡,而這些傀儡現在都已七零八落地散在了大廳的地面之上。
這些傀儡與洛虹他們之前遇到的都不相同,每一具都披着赤色的甲冑,且體內五臟俱全,有大片銀色粘液從其殘軀中涌出。
方蟬從地面撿起一片赤色碎甲,在手裡捏了捏,便沉聲道:
“這些傀儡的實力不弱,前面的人能輕易解決它們,實力不可小覷。”
說罷,他右手用力一握,便將那碎甲片握了粉碎!
“看這裡的痕跡,前面的人應該只有四個,我們人多,倒是不用太過擔心,繼續前進。”
有洛虹在暗中相助,只要不是遇到厄膾或者沙心,韓立就不帶怕的。
很快,六人便穿過大廳,進入了一條甬道。
這甬道並非筆直一條,而是彎彎曲曲,還在不斷向下延伸。
不過,韓立有之前的經驗,對此倒是相當熟悉。
然而在轉過一個彎道後,韓立立刻遇到了與之前不一樣的情況。
只見,前方的甬道突然一分爲三,且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同。
“中間的岔道上有腳印,先前的四個人應該是選了這條路。厲道友,我們要怎麼走?”
方蟬查看了一圈,發現左右兩邊的岔路都很乾淨,顯然前面的人沒有在此分兵。
“不用急着追上他們,我們人多,索性在此分頭行動。
方道友,你們四個往左側的岔道去,厲某和石兄往右側的岔道去。
若是選擇的岔道走到了頭,便折返回此處,走中間的岔道。”
韓立沉吟一番後,當即決斷道。
“如此也好,一直盲目跟在他們後頭,我們很難有什麼收穫。
不過還請厲道友,再給方某拓個雷印,以防萬一。”
方蟬很快便認可了韓立的提議,卻也提出了一個請求。
原來,方蟬他們的大黑天雷印由於不是洛虹親自賦予的,並不能長久留存,所以經過這兩個多月的趕路,早就已經消退。
“此乃小事,伸手過來。”
暗中問過洛虹後,韓立當即答應了下來。
片刻後,重新獲得大黑天雷印的方蟬便帶人走入了左側的岔道。
“我們也出發。”
招呼一聲,韓立便帶着石穿空走入了右側的岔道,他們越往前走,通道的寬度就變得越大。
僅僅一炷香後,通道就已能讓六人並肩而行。
突然,一道銳嘯從前方襲來,韓立只見白影一閃,一個白衣男子便如電撲至,手中白色光劍化爲一道寒光,直刺韓立的心口!
“不必躲,用神念之劍!”
韓立剛想閃躲,元神中傳來了洛虹的聲音。
幾乎是下意識的,韓立眸光一閃,便凝聚神識,射出了一道寸許長的晶瑩小劍,比那光劍還快一步地射入了白衣男子的體內。
頓時,白衣男子的身形便是一僵,韓立卻立刻欺身而上,伸手一掏,竟直接從其胸口掏出了一張巴掌大小的白色符籙。
“原來是天魁玄將,幸好厲兄你反應快,此將乃是符籙所化的符靈,能夠在虛實之間變化,在外界自然有諸多手段對付,可在這積鱗空境卻是難纏得很!”
看着韓立手中的白色符籙,石穿空臉上的驚慌之色頓消,不由語氣佩服地道。
“石兄似乎對其很瞭解,可有什麼辦法收服?”
韓立捏着手中並不老實的符籙,不捨得將其毀去地道。
“厲兄只需用咒術將其封印住,便可阻止它吸收星辰之力,令其沒有威脅。
而要想收服,石某知道的方法都得出去後才能使用。”
石穿空當即回道。
“原來如此。”
韓立聞言當即念頭一動,凝聚出一條晶瑩鎖鏈,正是他修煉煉神術誕生的神通——神念之鏈。
緊接着,他便用從封天都處所得的隔元法鏈之法,將神念之鏈化爲了封印。
收起歸於平靜的白色符籙後,二人便繼續順着通道朝深處前行。
一刻鐘後,通道內的光線開始變得越發明亮,一股他們此前從未見過的星辰之力波動也是越來越明顯。
二人雖然都沒有說話,但都默默戒備了起來,準備應對隨時會出現的變故。
就在二人轉過下一個彎道後,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方形石廳,其中聳立着五根晶瑩剔透的白色石柱,通體散發出陣陣星光。
只見這五根石柱上,除了最左邊的一根外,剩餘四根上都貼着一張白色符籙,赫然韓立先前所得的天魁符。
而中間那張天魁符,則明顯要比其他三張大許多。
二人剛一踏入石廳,四張天魁符便立刻有所感應,全都散發出耀眼白光,然後脫離石柱飛射而出,化爲了四名白衣男子。
其中三個白衣男子和韓立先前封印的一模一樣,只有最大的那張天魁符所化之人不但要高大許多,而且身上還穿着一件白色鎧甲,手持一根長戟,看起來更加威武強大!
更特別的是這個符靈眼中光芒閃動,似乎已經開了靈智!
“這個白甲符靈不但已有太乙實力,還開了靈智,實屬難得。
師弟,你讓石穿空退出這個石廳,爲兄來幫你收服它們。”
洛虹說話之時,四個天魁玄將便已是猛撲過來。
尤其是那個白甲符靈,速度快的驚人,手中長戟被其揮動得全是殘影,還施展出某種星光神通,罩住韓立和石穿空後,讓他們頓時有種深陷泥潭的感覺。
不過,韓立畢竟掌握了剋制它們的手段,饒是要護住石穿空,憑藉神念之鏈也沒有在交手中露出頹勢。
“洛師兄,這些天魁玄將我能應付,就不必這麼麻煩了吧?”
說話間,韓立便又凝聚出了一條神念之鏈,讓局勢變得更爲有利。
“爲兄自是相信師弟能解決他們,可此地有價值並非只有這四個天魁玄將,還有那五根白色石柱,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若是爲兄沒有看錯的話,這五根石柱都有接引星辰之力的神通,天魁符先前會貼在上頭,就是在接受星辰之力的溫養。
而一旦戰局不利,它們肯定會藉助這五根石柱中的星辰之力負隅頑抗,師弟到時不但要更費一番工夫,還很有可能損傷到這五根石柱。”
洛虹傳音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就多謝師兄了!”
韓立很是聽勸,他立刻明白白甲符靈,其實就是天魁符經過長年累月的星辰之力溫養,才進階的。
他既然打算收服這些天魁符,自是最好將這溫養法陣也完整地收入囊中。
於是,韓立當即在接下來的鬥法中露出了一點頹勢,然後一掌推在了石穿空身上,讓他飛向石廳入口。
“石兄,你沒有對付天魁玄將的手段,先離開這裡!”
石穿空也知自己留下只是拖累,便快步折返回了先前的通道。
而他的腳步聲剛一變遠,四道金光便從韓立衣袍的紋飾中飛出,分別落在了四個天魁玄將身上。
只聽“叮叮”幾聲,四個天魁玄將身上都冒出了一層金光,全都被定在了空中。
韓立見狀大喜,劍指一點,便令四根神念之鏈分別射入它們體內。
快速掐訣幾下後,他口中大喝一聲“攝”!
四條神念之鏈便齊齊收回,且末端全都纏繞着一張白色符籙。
隨即,韓立依法炮製,將這四張天魁符都給封印了起來!
完事後,韓立來到那五根石柱前,觀察了一番才發現,石柱中都封印着一根短棒。
其上滿是玄奧的星辰禁制,顯然它們纔是這座法陣的核心。
於是,韓立隨後便小心翼翼地將短棒取出,又請洛虹幫忙開啓花枝洞天,將它們存放進去,才完全放心。
“好了石兄,我們繼續前進吧。”
二人再度出發後,便沒有再遇到什麼襲擊,順利無比地來到了通道盡頭,一條數百級的黑色階梯前。
階梯向下蔓延,盡頭是一個散發着白光的出口,隱隱可以看到後面是一座巨大空曠的大殿。
更關鍵的是,還有一陣陣爭鬥和叫罵之聲傳來。
“石兄,前方有人在打鬥,厲某先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你在此不要走動。”
說罷,韓立便施展萬竅空寂術,收斂自己的氣息,走下了階梯。
不多時,他就看清了爭鬥之人,正是先他們一步進入這座祭壇的四人,還都是他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