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你的果斷讓洛某省了許多事。”
看着剛被三足黑烏吐出來的碧緣元嬰,洛虹心情不錯地道。
畢竟,這些淨土宗長老若是一心想跑,他也只能有所取捨地追擊,無法像現在這般一網打盡的。
“善哉!洛施主,你毀去本宗扶持的修仙家族在先,本宗派人查問在後,就算碧心在廣南府有何得罪之處,也是他個人所爲,並非本宗授意。
如今,想必碧心師弟也已身死,洛施主又何必如此執着地報復呢!”
被困在黑烏真炎之中,碧緣元嬰凌空盤坐着,全無死到臨頭的瘋狂,無喜無悲地道。
“嘿嘿,你這和尚水平確實挺高,不愧能做到淨土宗的核心長老。
你說得不錯,洛某在個人利益上與你們淨土宗沒有深仇大恨。”
洛虹聞言有些意外,這個和尚雖然也被扭曲了三觀,但在生死間的大恐怖中能表現得如此鎮定,還是讓人有些佩服的。
“既然如此,洛施主爲何要如此咄咄逼人,甚至打算一路殺上本宗聖山。
恕貧僧直言,洛施主儘管神通蓋世,遠超一般後期大修,但我淨土宗乃是從上古傳下的宗門,底蘊深厚無比,便是化神修士打上門,也絕對討不到好處!”
碧緣心中一動,試圖說服洛虹罷手。
“瞧你那串人骨佛珠,洛某便知即使給你解釋了,你也不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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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我還是都省省力氣吧。”
洛虹搖了搖頭道,伸手就將碧緣的元嬰攝到手中。
對於從小在淨土宗修行的碧緣,讓洛虹殺心大起的那些事物,對他而言卻是理所當然的存在。
若是不用咒術,這世上最難的事之一,便是將一個思想灌進另一個人的腦子裡,特別是在兩種思想衝突的情況下。
洛虹做事喜歡講究效率,很顯然滅掉淨土宗,要比教化淨土宗有效率得多。
“等等,洛施主是否有所誤會,這法寶所用之骨,都是坐化佛修遺留的!”
似乎是猜到了自己接下來的下場,碧緣終於露出了焦急之色,慌忙解釋道。
然而,洛虹聽聞此言,卻是沒有言語。
以他的神識,怎會感應不出那佛骨的材質,他所在意的不是那串佛珠,而是一路上所見的人骨法器。
不錯,淨土宗的高階門人所用的骨質法寶是沒有問題,但那些低階弟子的呢?
或許從前的淨土宗弟子並非如此,但如今洛虹只見那些低階弟子習以爲常地將凡人剝皮作鼓,拆骨煉角。
而這些被挑出來的凡人正是那些被抽取願力過多,從而變得癡傻呆滯的。
這些凡人不哭不鬧地被他們信任僧人帶走,然後全都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其間慘狀簡直用語言無法描繪,只能說淨土宗是將地獄搬到了人間。
五指微微用力,洛虹便被碧緣施展出了搜魂術。
元嬰中雖有不少禁制,但洛虹屈指一彈,便將其擊得粉碎。
現在,碧緣一生的記憶都呈現在了洛虹眼前。
在一番暴力翻找後,洛虹成功發現了他想要的東西,臉上逐漸被詫異之色籠罩。
“這傢伙是怎麼逃出來的?”
一邊隨手將快要崩潰的元嬰餵給青鋒,洛虹一邊眉頭緊皺地呢喃道。
......
還未入夜,此前得了碧緣一番囑咐的結丹佛修,便遇上了從月金城逃竄而來的一衆低階修士。
“你說什麼!碧緣師叔他們一個未回?!”
“啊!師叔輕些!晚輩之話句句屬實,沒有半點虛言。
今日衆位師祖在本寺上空與洛賊鬥法,我等只見佛光萬丈,赤炎漫天,龍吼鴉鳴響徹不止。
然而,直到洛賊魔掌拍下,震死晚輩大半同門長輩,也不見有任何一位師祖現身阻止。”
這個被結丹佛修抓住衣領的青年弟子,臉上眼淚鼻涕橫流,全然一副嚇破膽的樣子,語速極快地將方纔的話又說了一遍。
“可曾見到遁光,洛賊或是師祖們朝何處去了?!”
結丹佛修額頭青筋直冒,不敢相信自己猜到的結果。
“晚....晚輩只見到一道藍色遁光,好....好像是往西邊去了!”
青年弟子努力回想着道。
完了!完了,出大事了!
結丹佛修當即將手中弟子一丟,臉色煞白地呆愣在了原地,過了好一會兒,纔想起懷中的那張符籙,趕忙向傳送大殿遁去。
半日後,淨土宗駐地大殿之中,大長老碧修怒憂參半地將手中傳音符一搓,瞬間一抔靈焰竄出,將其焚燒成灰。
“諸位師弟稍候,爲兄要離開片刻。周護法,你退下吧。”
碧修面不改色地緩緩起身,留下一衆核心長老面面相覷,身形一閃便來到了淨土聖山深處的一片禁地。
從表面看,這只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山谷,但和山脈中其他四季如春的靈地不同的是,此地陰風陣陣,冰寒刺骨,覆蓋着一層晶瑩剔透的厚實冰雪。
即便是身爲大長老的碧修到此,也沒有直接入內,而是沉着臉在外谷傳音道:
“鳳道友,此前我等商量的事出了意外,還請道友立刻與貧僧一見。”
“意外?莫非是被雷音宗那邊抓住了馬腳?
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吧,畢竟那個老怪物被宗門拖累着,還能打上門來不成?”
伴隨着一道清冷的聲音,一股裹着雪花的旋風從谷中卷出,緊接着一凝一散後,露出一位相貌絕美,看着年方二十的白衣女子來。
“鳳道友猜得不錯,確實是有人要打上門來,但來的不是雷音宗的那位前輩,而是一位姓洛的元嬰後期修士。”
碧修面色凝重地說出了一件匪夷所思之事。
單憑一個元嬰後期修士,如何敢單獨打上一家傳承久遠的頂級宗門?!
若是之前,碧修也是絕不會相信的,只會懷疑這是不是聲東擊西的計策。
但碧緣已用自己的性命提醒了他,他不得不鄭重對待。
“哼!這算什麼意外,莫非你還怕了那洛姓修士不成?
如果連一個元嬰後期修士都對付不了,那我可要好好考慮考慮,你們淨土宗有沒有與我冰海妖族合作的資格了!”
白衣女子目光一厲,只覺被浪費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