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杜若又帶着畫像去李府,這次她是一個人去的。她的孃親倒是沒跟去,說是要鍛鍊她,其實還不是爲了陪她爹。
“若若~你來啦~”李雲花早就翹首以盼了。
“是呀~”她故意不說畫像的事就是存了逗逗她的心思。
“那。。。畫像呢?”說到這倒好像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諾~”杜若自詡自己是一位專業的紅娘,所以爲當事人服務是她應盡的職責與義務。
她把畫像給她之後就開始自顧自的喝着茶水,不知她家泡的是什麼茶,怪好喝的。
“怎麼樣?我的畫技還是不錯的吧?”
李雲花的眼睛依然沒有從畫上移走,聽她這麼一講才戀戀不捨得說着,“挺好的。”
“那我回去回稟我的母親,就說你已經同意了~”說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
杜若站定回頭看她。
“他對我的畫像有什麼說的嗎?”她說的聲音很小,倒像是很害羞。
“他啊~”
“和你一樣,害羞的不得了~你們怕是天生一對嘍~”說完就離開了,不再看這小娘子害羞了。
回去的路依然是那一條,肉攤依然沒有人,“哎~”她感慨着路過,就覺得真是可惜啊。
走着走着,又看見一家醫館,像是那次華郎君生病那次去的地方。她看着兩眼,不知所想的回家去了。
她先是到母親那裡報備,聽聞李小姐對那王郎君很滿意,她就也放心了。
這時,杜若又提出了新的問題,“母親,如果他們事先未告知身體有哪些隱疾,成婚後才發現,到時候又該怎麼辦呢?”
“這。。一般這種情況都比較少。”
“可一旦發生就會造成兩家人的不幸!”
“那若兒可是有主意了?”她就覺得女兒無端不會提出問題,其中必是有問題的。
“不若我們找靠譜的醫館,爲兩個新人檢查,看身體有沒有哪些隱疾,若是真有,親也沒說定,還可以再改,若是即便這樣也願意了,那日後也不幹咱們的事了。”她說的有理有據,不怕孃親不同意。
杜夫人沉思許久,“這倒是個好主意,可這診治費從何而來?”
“娘~我想大戶人家會願意自己花銀子做檢查的,也是對自身的一種保障嘛。”杜若說着。
“那若是貧苦人家呢?”杜母又問。
“是啊,貧苦人家看病喝藥都會拖垮一家人,這種事情在她們看來定是沒必要花的銀子。”杜若說着。
“可,若是我們日後開個婚介所裡面融合了畫師,情報人員,還有大夫,紅娘,豈不妙哉?按月給郎中結賬,就算做我們請的人,到時候無論是誰要做媒,都可以做檢查。”杜若的這套理論正是照搬了現代的婚前檢查。不同的是,她將婚檢也包括在了婚介所裡。
“是個好辦法,可錢是個問題。”杜家家小業小,自然沒這麼多錢投資,這杜若是知道的。
“實不相瞞,前段時間,我和師傅正是在忙這個,只是苦於小郎君們不願意畫像。”說到這還嘆了口氣,哎~封建社會呦~一切都要慢慢來。
杜母一時間有些感慨,又不知道問些什麼“這些都是你想的?”
“是啊。”杜若回答着。
杜母看着她,眼神中閃爍着光芒,杜若一時間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誰說我們若兒只是個書呆子,什麼事都做不得,以後就要讓那些人看看我家若兒是多麼的了不起。”
果然,孃親這麼暴脾氣的人是不會像阿爹一樣含情脈脈的。
杜若及時逃離了戰場,回房的路上,路過隔壁,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要敲敲門,“有人在嗎?”
奇怪的是,敲了半天也沒人開門,或許出去了吧,她不在想這件事,轉身回到房間。
關好門之後轉身,“唉呀媽呀~”她看到自己要找的人正坐在椅子上拿着茶杯看着自己。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緩和一下情緒。“華清風,小郎君?”emm。。她都覺得自己叫的很噁心了。
“這位小娘子叫我作甚?”他眨眨眼睛,裝作什麼都不明白的樣子問着,倒是顯得他純白童真。
呵呵,她在內心呵呵着,卻不敢真的講出來,天知道這位心靈脆弱的大齡男青年又會做出怎樣的事,“哦,對了,你在我房裡做什麼?”本該是指責,詢問,卻被她講的沒有半點氣勢。
“我在等小姐回來,向您告個假~”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杜若總覺得他那一雙眼睛像是帶着桃色,略爲挑逗的看着她,倒是看的她很是緊張。
“哦,你去做什麼?”她倒是好奇,先前這人還是一副打死都不要走的模樣,現在又要去哪裡?
“家裡有點事,回去一趟~”
“你還有家人?”
他的眼神瞬間落寞了,“沒有了,都是些親戚而已,我最多7日便能回來。”
“哦,好。”她總覺得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安撫的意味。
“那,你要乖乖等我回來哦~”說着還順帶着摸了一把她的頭。
“好,好的,您請~”
他走後,杜若摸了摸自己的頭,有點想不明白,快三十歲的自己,是被人,撩了?想到這臉色瞬間開始轉紅。倒像是鐵樹開花那種百年一遇的場景。
————
“王大夫一別多日,好不容易回來卻是請辭?”高家家主的態度略微有點緩和,畢竟是遠道請來的高醫,心雲的病可還全指着她呢。
“高小姐的病症已無痊癒的可能,在下留在這實在沒什麼可幫的上的。再說,王府那邊招我回去,怕是不好耽擱。”王大夫說的倒是情深意切,實則是把王府搬出來壓人,高夫人不想同意也只得同意。
“自然是王府那邊爲重,那心雲這病?”
“高小姐的病若是不再沾染男色倒是沒有問題,若是再繼續下去的話,怕是性命擔憂了。”
高夫人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可怕了。待王大夫走後,她迅速召集人,把高小姐叫過來。
高心雲昨夜裡宿在小妾那裡,昨夜裡身體尚可,倒是成了回事,可把她給美壞了,她覺得大夫說的那都是屁話,還說什麼自己再也好不了了,自己昨夜裡不照樣翻雲覆雨好不自在,也沒出什麼事啊。也不知道母親叫自己來做什麼,那麼急,連讓自己穿上衣服的時間都沒有,任由裡衣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
高夫人看她這樣更是盛怒,揮袖一掃,把茶杯掃到了地上,這下可震懾到了高心雲,原本還睡眼惺忪的樣子,這下里全醒了。
“昨夜小姐宿在哪?”高夫人問着。
底下的丫鬟小廝無一人敢回話,生怕得罪了這位小姐,到時候吃不了兜着走。
“我說的話你們也敢不聽了?”高夫人用了很大的力氣拍了桌子,倒是嚇壞了底下的人。
其中一個男丫鬟支支吾吾的跪在地上說,“回夫人的話,小姐昨夜裡宿在了二公子那裡。”一般府裡只有正夫才能用夫郎稱呼,其他人都要被稱作少爺。
“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青樓出來的小倌啊~”高夫人的語氣充滿着狠厲,更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接着,她說“把那人從哪來的扔回哪裡去。”輕飄飄的一句話,倒是駭到人心裡去了。
“孃親?”高心雲不滿的叫着。
“怎麼,爲孃的話都不管用了?”
“不是。”她咬着脣艱難的說着。
這二少爺深得她的喜愛,這纔不計一切代價從青樓裡買來的,這下再讓他回去,倒是讓她如何捨得。
“心雲,以後便自己睡吧。”高夫人一句話更是說的高心雲愣了。
她擡起頭看着她,表情雲淡風輕,她不敢再開口,她的娘,從來都是個狠角色。
“是。”吃的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她想着。
————
高夫人說完這些事就讓她們退下了,剩下的也只有她的心腹管家了。
“小姐那邊多看着點,別讓她胡鬧。”
“是。”
“我怎麼聽說,劉屠婦那親是心雲派人做的?”高夫人揉着額頭,像是被氣得不輕。
管家彎着腰回話“是的,我們查出,正是小姐派人做的,爲的是讓那李家的新徒弟挫敗。”
“這丫頭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皺着眉頭說着。
“罷了,這事我們知道就行,讓知道的人都消失了吧,傳出去總不是什麼好事。”
“是。”
“李家那邊,就先別管了,人也別盯了,左右心雲這病也好不了,娶個菩薩回來供着也沒什麼意義。”
“是。”
“下去吧。”
這個女兒真是從小到大都讓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