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婷的突然失蹤,九王爺先一步得到消息過來,聽了她們的話,二話沒說,直接招了暗衛出來,嚇了紅勺她們一跳。
“可曾看到王妃出府?”
暗衛的答案與門衛相同,蕭婷並沒有出府。
九王爺也不知想到了哪裡,吩咐沐管家繼續在王府找,他則轉身離去,腳步比平日緊了幾分。
那,此刻的蕭六姑娘到底在哪裡呢?
斕月院偏院,蕭心正仰面躺在那裡,臉色紅潤,好似睡着了,呼吸淺淺的,連他出的氣都能瞧見幾分動靜。
若不是知曉他已暈睡數日,任誰也只會當做是睡着了。
在內室有一個隔間,是蕭心要求蕭婷爲他改造的,裡面放着一些物件,平日裡誰也不可以進去。
包括小世子楚雲,都不曾踏足。
而此刻,楚雲例行來瞧蕭心,吩咐柳嬤嬤在外頭等,她便小大人似的走了進來。
託着下巴與蕭心嘀咕了幾句,就望着他靜靜發呆,她有些難受,聽說母妃也是這樣一睡就再也沒有出現。
想着想着,楚雲就感覺眼角微澀,她準備起身離開。
忽然耳朵一動,聽到左邊傳來輕微的動靜。
有些奇怪,“那不是蕭心的秘密倉庫嗎?誰在那裡?”
她的聲音比較小,人也膽大,直接走了過去。
小門並未上鎖,一推即開,可還沒等她看清楚裡面的情景時,就感覺一個龐然大物衝了過來。
“啊……鬼呀……”
在這個清晨,楚雲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叫,把衆人都吸引了過來。
最先趕到的,自然是柳嬤嬤和綠莠,一個守在門外,一個過來瞧蕭心,正巧趕上。
只見她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極度不和諧的一幕。
一個穿的像乞丐似的姑娘正把她們家小世子壓在地上,額,在輕薄?
“你……”
柳嬤嬤受驚過度,只說了一個字,那乞丐姑娘就擡起了頭,露出一張慘兮兮,烏漆麻黑的臉。
還有一口雪白如同惡魔般的牙齒,閃着晶瑩的光芒。
柳嬤嬤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她自然不是嚇的,而是不想面對事實。
因爲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綠莠也被驚的五神離體,半晌才反應過來,“王,王妃,您這是怎麼了?”
她趕忙扔下手中的東西,跑過去將蕭婷扶了起來。
也感覺到蕭婷全身無力,整個人都壓向她,並沒有說話,只是虛弱的對她笑了笑,示意扶她過去。
蕭婷的身上的衣裳看起來有些破爛,幸好沒有露光,只是像是被火燒到了似的,一塊黑一塊焦,髒兮兮的……
蕭婷這邊纔剛坐定,楚雲也從突然的暈厥中醒了過來,人還沒起來,就罵道:“你這個臭女人,本世子跟你沒完。”
顯然,她從一開始就認出了蕭婷。
說着就要往這邊衝,走到蕭婷的跟前,一把推開綠莠,將蕭婷向後推去。
“哐當……”一聲響。
蕭婷連人帶椅子背了過去,她直接被翻了過去,而且還是腦袋先着的地。
綠莠手裡正端着水,見此手一鬆,手杯落地,瓷片碎了一地,水花四濺,她連忙上前扶蕭婷,“王妃,王妃,您沒事吧?”
也恰在此時,衆人都趕了過來,正好都看到了這一幕。
直接愣神了。
紅勺反應最快,表情最是豐富,過去手腳並用的與綠莠將蕭婷扶了起來。
“快去請大夫。”
還是沐管家歷經世事,直接吩咐了下去。
而後走了進來,先是安排蕭婷先躺在一旁的軟榻上,而後便看到暈倒在地的柳嬤嬤。
搖了搖頭,讓人擡她下去。
至於小世子,可沒人敢管她,更沒人敢說她。
楚雲是嚇傻了,在她眼裡,蕭婷這個女人就是惡魔的代表,從來都是神采奕奕,眼珠子一轉就欺負別人。
哪想有一天,她會這麼虛弱,雖然自己習武,力氣較別的小孩子大些,可也沒這麼誇張,一推她就倒吧!
“王妃,王妃您怎麼樣了?別嚇奴婢啊!”
紅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趴在蕭婷的軟榻前,都快哭了。
綠莠推了推她,道:“別吵,王妃需要休息。”
因爲她看到蕭婷雖然閉着眼睛,便眼珠子在轉,顯然是有意識的。
果然,下一刻,蕭婷就睜開了眼睛,望着衆人關切的目光,她有氣無力的問道:“王爺呢?”
衆人:“……”
果然,人家纔是夫妻!
沐管家上前施禮,道:“王爺出府了,老奴這就差人去找。”
“不必了。”蕭婷輕咳了一下,道:“本妃沒事,你們都別圍在這裡,我休息一會就好。”
沐管家見她似說句話都會沒氣,當下就勸道:“不若老奴去請太醫來瞧瞧吧!”
蕭婷依舊沒有答應,只是道:“留下兩個人守在外面,不得讓任何人進來。”
沐管家無奈離去,招了兩個暗衛出來,替她們守門。
其他人則被趕了出去,整個屋子只留下了紅勺和綠莠,以及杵在原地一臉傲嬌的小世子楚雲。
蕭婷並沒有理她,而是讓綠莠扶着去了牀邊,道:“將那扇門關好,任何人不準靠近,本妃睡一會。”
綠莠雖是不解,卻也沒有多言,拉着紅勺過去守門。
楚雲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想說些什麼又不知怎麼開口。
最後悻悻的大步走了出去。
屋子裡陷入到了極靜的環境當中。
蕭婷躺在牀上只是爲了養神,並非要睡覺。
牀幔垂下,遮住了所有的視線,她閉着雙眸,開始思索接下來的事情。
她昨日方纔發現,小十並非突然暈迷,而是中了邪術。
他是在宮中出的事,那就是說宮裡有人懂這些。
可讓她不明白的是,那人爲何會對小十下手,沒有道理啊!
這些事,以她的腦袋自然是想不明白的。
可事情卻有些複雜,那人也不知給小十下了什麼符咒,看似他只是睡着了。
可在他睡過去這七日,每天都在耗費他十年的心力,七日一過,他便會成爲一個垂暮老人,有可能直接白髮皺顏,也可能直接死亡。
這種邪術很是恐怖,她以前只聽師傅提起過,但並不曾見過,畢竟那個時空的人,都相信科學,將這些稱之爲迷信。
還念着的人都是極少數,或者懂行之人。
可這裡卻不一樣,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人,可卻間接的與他們打過交道。
天牢的底層有一個冰棺,上刻符籙,爲鎮魂鎖魂之用,可裡面卻空無一人,並無魂魄之力。
顯然只是放置在那裡,聽說是位大師放在那裡的,那又是爲誰準備的。
如今在宮宴上,小十又被人暗施辣手,下了這麼陰毒的邪術,她不得不起疑。
可她根本理不清這其中的關係。
只能先把小十治好,再找便宜爹爹問問,可有得罪過什麼人。
而她,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半個時辰後,蕭婷猛得從牀上坐了起來,掀了簾子直接衝了過來。
赤着腳連鞋都沒穿,綠莠和紅勺嚇了一跳,皆以爲她發瘋了。
可蕭婷見她們在前面,卻喝道:“快閃開。”
兩人二話沒說直接閃人,這都是條件反射,而蕭婷就直接衝進了那間暗室,碰的一聲,門從裡面被鎖上了。
裡面再無動靜。
這麼大的聲音,自然驚動了守在外面的暗衛。
“王妃,可需要屬下進來?”
其中一人問話,綠莠連忙走了出去,將事情說了一遍,幾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暗衛跟着綠莠進來。
看着這扇門,再次向裡喊話。
可一扇門似隔着一個時空,裡面再無絲毫動靜。
暗衛向綠莠詢問暗室的空間,綠莠言稱沒有多大,也就是說裡面但凡有動靜,離這麼近是聽得到的。
幾人輪翻喊話過後,商議了一下,暗衛就打算直接撞門進去了。
腿都擡起來了,裡面卻傳來蕭婷的冷喝,“都別進來,綠莠,將小十抱走,離這裡越遠越好。快!”
“王妃,您到底怎麼了?”
紅勺擔憂。
“快走。”蕭婷的聲音不同於以往的清脆,帶着極度的嚴厲。
綠莠二話沒說,直接過去就要抱小十,卻被暗衛攔住,他瞬間將小十抱起,拉着綠莠就往外走。
直到退出偏院,他才長出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綠莠已吩咐所有的下人離開偏院,去前院集合。
沒有過多長的時間,三人站在院門前,眼睜睜的看着地上的花草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呈波浪式的向後擴散,瞬間枯萎……
花兒凋謝,草木入秋,速度之快讓人啞然。
“退。”
暗衛再次出聲,抱着蕭心再退,紅勺和綠莠不用他說也都提起裙襬向後跑。
這一切都發生在瞬間,而讓他們平靜下來的是,那種詭異的跡象止步於偏院,並沒有擴散到外面。
與此同時,蕭婷也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少了些許疲憊。
“回報管家,將這院子平了,重新建一個。這裡發生的事情……”
蕭婷剛準備說什麼,暗衛立刻將蕭心遞給綠莠,他連連後退,“屬下什麼也沒看見。”
說完一閃身就不見了。
蕭婷:“……”,她有這麼可怕嗎?
“本妃很可怕嗎?”
綠莠和紅勺皆搖頭,可兩人都充滿了好奇。
想問些什麼,蕭婷一句話就把她們嘴給堵了。
“不准問,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兩丫頭立刻閉嘴了,倒是紅勺小聲嘀咕,“誰家主子像您一樣,整天把死掛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