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若是一時決定不下,不如多考慮些時日,我們靜待佳音!”
寧芃芃見陳文何傻住的模樣,不知道他內心如何想的,怕自己逼的太緊,反而引起對方的反感。
想了想後,對着陳文何說道。
“不用,我答應你們。”
陳文何醒過神來,剛好聽到寧芃芃這般客氣的話,立馬咬牙回道。
就算是爲了女兒和妻子,這鄉下也得去。
反正,現在的狀況,他不去鄉下,在這鎮上,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流落街頭吧!
還不如去鄉下地方,自然有個容身之所。
“好好好,陳先生,您是現在就搬,還是等學堂建好了搬?
若是現在就搬,雖說咱們鄉下地方,可也能騰出兩間房子出來,讓你們暫住。
等到學堂建好,你們便能住進去了。
若是等學堂建好了才搬,您放心,這邊的房子若您還願意租住,那房租錢,由我們寧家出。
若是不願在這租住,換個地方也可以。”
寧有智聽到陳文何一口答應下來,頓時激動的對着陳文何拍着心口保證道。
“這倒不用再另外去租住,北街那邊我有一套剛買下來的房子,如今正空着沒人住。
陳先生若是不嫌棄,可先帶着妻兒去那邊先行住下。
等到我們村子裡把那學堂蓋好後,你們再搬去學堂不遲。”
寧芃芃對着寧有智搖了搖手,然後對陳文何說道。
在她看來,剛纔那婦人說出那番惡毒的話來,想必早就在打陳家人的主意了!
若還住在這裡,幾時被這婦人害了都不知道。
還不如早早的搬出去,以絕後患。
“北街?”
陳文何和謝氏面面相覷,暗中吸了一口氣。
特別是陳文何,他記得寧有福是柳家鋪子的掌櫃,也是柳家的女婿。
因爲妻子常常去柳家的鋪子賒買東西,所以他纔會答應,收了寧有福的兒子當學生。
只是,他運氣實在太差,那一天晚上,看天色已晚,他教完學生從私塾急匆匆的回來,然後在路上,居然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還直接把腿給摔斷了!
沒想到,寧有福的岳丈大人有錢,親孃居然在北街有套房子,實在太出乎陳文何的意料之外了!
有寧有福他們三個人的幫忙,先把陳文何給擡到牛車上。
又讓謝氏指着哪些是陳家的東西,幾個人三兩下,便全給搬到了牛車上。
“娘,這是怎麼了?”
陳惠蘭剛纔跟着人一起去繡坊買線,一走到家門口,居然看到自家在搬東西,頓時焦急的上前,一把拉住謝氏的手詢問道。
跟陳惠蘭前後腳跑過來的,還有那蔡金花。
“好哇,陳秀才,你們的房租錢還沒給呢,居然想跑,沒門!”
剛纔只當是這些人路見不平而已,幫完就會走人。
沒想到,現在他們居然把陳家人要帶走,這怎麼可以?
“我家還有一個月的房租租金押在你手裡呢,我們不過是超過了幾天的時間沒給房租,這幾天的房租,你在押金里扣便是。
你家的房子,我們不租了,還不行嗎?”
陳文何掀開牛車的簾子,把之前租房子的契書拿出來,黑着臉對着蔡金花說道。
看到那契書,蔡金花頓時愣在了當場。
“不行,這樣不行。”
“什麼不行?你想搶錢不成?”
寧芃芃見蔡金花搖頭,想反駁陳文何的話,卻被寧芃芃一下給攔了下來。
“人家秀才老爺都說了,之前在你這裡有房子的押金。差了你家幾日的房租,便在這押金里扣。
現在,還錢吧!
喲,你不會臉皮這麼厚,不想還錢了吧?
你不是標榜着自家有錢的很麼,有錢還不還錢,咋滴,顯得你家胖還會喘呀?
老大,老三,押着她去她家取錢,要是取不來錢,就把她那心肝寶貝孫子給賣了,總能換那麼幾個錢。”
“好嘞,娘,您就放心吧!”
寧老三把兩手臂的袖子一擼,露出大塊的弘二頭肌,嚇得蔡金花倒吸一口涼氣。
那沙包一般大的拳頭,再加上這比她腿還粗(並沒有)的手臂,打在自己身上,估計能把自己打飛了!
原本陳文何以爲這蔡金花過來,少不得又要一頓扯皮,心裡已經打算好了,蔡金花不退那房租的押金了。
卻沒料到,寧老大和寧老三跟着蔡金花跑了一趟她家,就把剩下的押金給拿回來了。
“陳夫人,您瞧瞧,可有少?若是少了,我們兄弟這就給你重新去要。”
寧老三把手裡的錢遞給謝氏,然後拍着心口對謝氏說道。
“不少不少,正正好,真是多謝二位了!”
謝氏喜出望外的接過寧老三遞給她的那些錢,眼淚都差點感動的落了下來。
“娘……”
陳惠蘭從剛纔蔡金花出現,到後面寧家二兄弟去要錢,整個人都有些懵懵的,忍不住拉了拉謝氏的衣袖,想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位是蕙蘭是吧,可真有氣質。
你和你娘先上牛車,陪着你爹一起去新的住處再說。
等到了那邊以後,再由你爹孃好好的跟你解釋。“
寧芃芃笑眯眯的拉着陳惠蘭的手,慈愛的拍了拍,然後招呼她和謝氏一同上牛車。
然後由寧老三趕車,她坐一旁,寧老大陪着寧有智一同走路。
從這西街到北街,雖然不是很近,卻也不怎麼遠。
當然,主要可能是因爲不用寧芃芃兩條腿走路的緣故。
到了新買的鋪子門口,寧芃芃從懷裡掏出鑰匙來,把一旁的大門打開,露出裡面的寬敞的院子來。
“你們先將就着住,陳先生安心住下,好好養病。
若是有什麼着急的事,可與對面春風樓的蘇掌櫃提我寧家的名字就行。”
寧芃芃對着陳家笑眯眯的又丟下個讓人震驚的消息,把這院子的鑰匙交在謝氏的手中,這才揮手帶着兒子侄子們離開。
陳文何有些麻了,若是寧有福跟這春風樓的蘇掌櫃也很是熟悉的話,爲何會爲了他兒子讀書的事,求到他這個窮秀才的頭上來?
直接去求了蘇掌櫃,恐怕那開私塾的東家早就給開了後門了!
陳文何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