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子叫到紙行後院,和他商談了一下擴招護衛的事情是一切都準備好了,只等這次賣完雪紙和號牌之後,就將告示貼到大門前去,然後正式開始招募工作。之所以不一早就貼出告示,就怕到時涌到紙行的人太多,以致影響雪紙的正常銷售工作。
因爲距離紙行營業結束還有一段時間,告辭了老爺子之後,我便帶着朱老大夫急匆匆的往容秀趕。
來到容秀店門前,正好看到一片忙碌的施工現場。在旁邊還可見到一些被大火燒過的痕跡,這樣看起來,容秀果然是被燒燬了原本兩間還算闊氣的店面。
從馬車上下來,從一片廢墟上繞道進了後院。遠遠的就瞧見一大隊的護衛在來回巡邏,警戒非常的樣子。
當中一個頭領模樣的中年人顯然認得我,不用我說明來意,就做主將我放行了,並十分熱情的親自引領我和朱老大夫入內。
來到內院的那個小廳坐定,我端起丫環給我沏上的熱茶,剛喝了一口,就見秦三娘從廳外小跑着進來了,我一眼就看見了她的脖子上掛着一條長布帶,而明顯有些臃腫的左手臂就屈肘吊在這條布帶上。
“安平……”
“蝶兒,聽說你的手臂受傷了,你現在沒什麼大礙了吧。”當下我也顧不得旁邊還坐着個朱老頭,一臉關切的上前,很是自然的握住了她那隻受傷的手。
秦三娘本是一臉地激動,但見到廳中還坐着個外人,又見我如此親暱舉動。臉上不由地一紅。受傷的左手本能的想掙開,卻不小心扯到痛處,不由哎呦一聲輕叫了出來。
“蝶兒。沒事吧!”我忙鬆開她地手,“都是我不好,弄疼你了嗎?快給朱大夫看看?”
說着我便拉着她的另一隻手,來到朱老頭面前。
“朱大夫你趕快給看看,她的手臂傷得嚴重不嚴重?”我出聲提醒故作假寐的朱老頭。
朱老大夫點了點頭,讓秦三娘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示意她捲起衣袖後,就起身小心的拆開她手臂上地繃帶,仔細瞧看了起來。
秦三孃的傷處在手肘的稍上方,朱老頭只左右看了不到一分鐘就重新將她的傷口包紮好,一副淡定的說道:“侯爺放心好了,她的傷口處理的很好,已沒什麼大礙,最多將養一個月。就會痊癒。”
她的傷處,我在旁也看了個仔細,見已結痂地樣子,想來是沒多大關係了。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的吩咐道:“那你順便給她把把脈,看有沒有內傷什麼的?”
秦三娘很是幸福似的衝我甜甜一笑。配合着伸出了她地手,朱老頭也沒表現出不耐煩,搭上了她的脈門。細眯着眼,專注地把起脈來。
幾個呼吸間,朱老頭的身體輕輕一震,眼睛霎時睜大,怔怔的看了看秦三娘,又怔怔的看了看我。我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忙問道:“怎麼了?她沒什麼事吧?”
“沒……沒事。”朱老頭長長吐了一口氣。
我心裡雖還有點疑問,但見他都否認了,也不好再問什麼。
又過了差不多五六分鐘,朱老頭才鬆開了秦三孃的脈門。
在我們的關切目光中,朱老頭慢條斯理的下診斷道:“秦老闆的身體一切正常,只是有些體虛,以後要多注意休息和保養,不能太過操勞。”
“這就好!”對朱老頭的醫術我還是十分信服的,不由長長透了一口氣,然後看向秦三娘,叮囑道:“蝶兒,朱大夫也說了,你今後可要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店裡的事情儘管交給張大娘和胡大娘她們打理好了。”
秦三娘乖巧的點了點頭。大概朱老頭在場的緣故,她一直都表現的有些羞澀。
“朱大夫,我記得你以前好像有自制的良藥,你今天可帶來了?最好是那種不會留下傷疤的。”還是藉口向他討要起靈藥來。
我這一問,秦三娘馬上一臉急切的看向朱老頭,想來我的最後一句很讓她期盼,哪個女人不愛美呢?傷好後,若手臂上留下不雅的傷疤可不怎麼好看。
朱老頭好像早就預料我會有此問,很是無奈的看了我一眼,有些不怎麼心甘的慢騰騰從自個兒懷中掏出了一個瓷瓶來,然後悶聲不響的遞給了我。
我毫不客氣的一手接過,順帶着問道:“這藥具
使用?有什麼講究?”
“此藥是我秘製的膏藥,對止血消毒袪疤有着非常好的效用,每天早中晚取少許塗抹患處,照她的傷勢看,應該不用十天就會痊癒,不會留下疤痕。”
這朱老頭看起來還真是有幾把刷子,上次那個續命丹就很是不錯,而這次的這個秘製膏藥,真有他說的這麼好的話,也是不可多得的一種良藥。這要是用他的技術成立一個醫藥公司,成批量的生產這些良藥,相信也是一項十分賺錢的生意。醫院和藥品的暴利在前世可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這兩項生意等時機成熟後,我當然也是不想放過的。
秦三娘有些迫不及待從我手中奪過瓷瓶,並開始解起左手上的纏着繃帶。
我看得有些好笑,忙伸手幫她揭開了繃帶,又給她打開了那個瓷瓶,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挑出藥膏,仔細的塗抹在傷口處。
這時,旁邊的朱老頭卻是故意重重的一聲咳嗽,當我有些詫異的看向他時,他給了我一個眼色後,就自顧自的起身拿起藥箱向着廳門走去。
我和秦三娘都被朱老頭這突然的告辭舉動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
“我去看看。這老小子該不會是心疼這瓶藥吧?”
帶着疑惑我追了出去,卻見朱老頭正獨自站在後院一株大槐樹下等着我呢。看得出來,這老小子是有話要單獨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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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夫,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什麼事不能在裡面說嗎?”我心裡多少有些不快的看着他。他故意避開秦三娘找我說話,顯然是把秦三娘當成不可信任之人嘛。
朱老頭有些鬼樂的左右看了看,見沒什麼人後,才小聲向我說道:“老夫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眉頭一皺,很是乾脆的說道:“講!”
“那好,老夫在說之前,還請侯爺聽後不論是否生氣,都不要怪罪老夫……”
“好了,我恕你無罪。”我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朱老頭的囉唆。
“如此,老夫就實話實說了。”說到這,朱老頭又是一卡,氣得我差點當場給他一巴掌,還好我記得這朱老頭是個人才,勉強忍住了。只見朱老頭又小心翼翼的前後左右看了一遍後,才小聲的說道:“不瞞侯爺,秦老闆她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了。”
“什麼!?”
我的腦袋霎時空白一片,目瞪口呆的定格在了那裡。
朱老頭見我如此震驚表情,微微緊張的解釋道:“老夫本來是不敢說的,但侯爺你對老夫有知遇之恩,再加上聽說前幾日,侯爺夫人已經代侯爺你給秦老闆下聘了,這事屬下不敢欺瞞……”
震驚過後,我心裡頭唯一的一個感覺就是狂喜。毫無疑問,秦三娘肚子裡懷的當然是我謝懷樂的種,這就是說我即將要做爸爸了,我謝懷樂在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時代的幾個月後,就要傳宗接代了。
“哈哈哈……”我忍不住心中的喜悅之情,不禁得意的仰天大笑。
這次輪到朱老頭有些摸不着頭腦了,從他臉上古怪的表情看,想來在懷疑我是不是給氣瘋了。
“哈哈哈哈,很好,朱大夫,你的診斷沒錯吧?是兩個多月了嗎?”我一臉笑容燦爛的看着他問道。
見我如此表情,朱老頭哪還不明白其中道理,一雙老眼微微一轉,當即便拱手向我道喜:“恭喜侯爺,賀喜侯爺。老夫確信自己的診斷沒錯,是兩個多月了。現在秦老闆和她腹中的胎兒都安好。老夫這便寫一副我們老朱家祖傳的安胎藥,確保她們母子平安。”
“很好!很好!很好!”我心中快活得都不知怎麼說話了,順手從懷中掏出一疊寶鈔塞給了他。然後,就急匆匆的轉身向着內院的廳堂跑去,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秦三娘分享。
不過,跑到半路,我的腦袋清醒過來,馬上又轉身急匆匆的往剛纔那顆大槐樹跑。
朱老頭還在那兒,雙眼正盯着自個兒手中的那疊寶鈔發呆呢。而我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剛纔這順手的一打賞,看來少說也有五百兩之數,心下不禁有些後悔起來。但我又馬上想到秦三娘肚中的寶貝兒子或女兒,這區區幾百兩的賞錢實在算不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