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廚房,阿秀依然在專心致志的燒火。
要不是爲了保密,我還真希望找個人來替換她的工作。
“夫君,你這樣煮,真的能造出紙來嗎?”阿秀明顯的帶着不相信的神『色』。
我有點尷尬的撓撓頭,“夫人,其實我也不清楚,但總要試試吧。若是我們成功了,那我們可就發了,若是不成功,我們也沒損失什麼,你說是不是?”
阿秀乖巧的點點頭,沒再說話。
這時,外頭傳來了陳東的叫喊聲:“阿樂,阿樂,你要的東西都運過來了。”
我趕忙出去,見是先前我吩咐去買建築材料的老泥瓦匠回來了,拉了整整兩大牛車的東西。
“謝公子,這兩車的東西你看還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再去拉。”老泥瓦匠一見我,就上來詢問。
“我給你的一兩銀子還剩多少?”我問。
“這些東西就是磚瓦和石灰膏值點錢,其他的木材都是現成的,加上這兩牛車的力錢總共花了兩百三十文錢。”
還真是便宜,這兩大車的東西雖然對在建廁所需少了點,但也少不了太多。那就是說,造一間公廁所需的材料一兩銀子也不用,算上工錢最多也就一兩銀子。加上幾兩銀子就可買到的足夠地皮,那麼一間公廁所需的成本最多十兩銀子也就夠了!以一間公廁一天一百人次的“大號”流量,一次兩文錢,那就是兩百文錢,我不用兩個月就可以回本了。哈哈!這實在是一本萬利呀!這還是保守估計,沒算上“小號”的,而且照着十里集的人流密度,要是把這公廁建設在繁華地段,這一天一百人次的流量實在是小了。
“那好,你把剩下的錢都買了就是,麻煩你老人家了。”我客氣的朝他拱了拱手。
“呵呵,謝公子客氣了,既然謝公子這麼吩咐,把這兩車卸下後,我再帶人去運。”
這老泥瓦匠幹起事來倒是乾淨利落的很,在我點頭答應後,他就指揮衆人把這些東西卸了下來,吆喝一聲,帶着幫忙的兩人,再次驅車而去。
“阿樂,你買這麼多磚瓦有什麼用?造茅廁用不了這麼多的,你不會是想造房子吧。”陳東疑『惑』的問道。
我沒有立即回答他,反問道:“大哥,你怎麼現在纔來?家裡有事嗎?”
“嘿嘿,這個,我把家裡收拾打掃了一下,到你這裡來時,剛好就碰到了老李叔,所以就一道過來了。”
“老李叔,就是那老泥瓦匠嗎?”我問。
“是呀!難道你還不認識他嗎?”陳東有點詫異的看着我,“老李叔是我們村最好的泥瓦匠,幾十年的手藝了。”
“哦。”我點了點,心裡琢磨起這老泥瓦匠來,自己以後要做地產大王,這個古代的建築工頭可要招攬麾下才是。
“對了,阿樂,你還沒回答我剛纔的問話呢?你買這麼多磚瓦有什麼用?”
“反正有用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好了,你現在就帶幾個人去你家吧,少了東西只管從我這裡拿就是。”
陳東一聽大喜,也不打破砂鍋問到底了,趕忙跑去拉了幾個熟識的人就往院門口走。我看他心急火燎的樣子,哪還不知道他的原因?顯然他是在忙着收拾他的“新房”,以備丫環買來時給她一個好印象。
我暫時無事,重新來到廚房,找了張凳子坐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阿秀說着話,時不時的給她講幾個以前書上看來的古代笑話,逗得她咯咯嬌笑不已。
時間在兩人的談笑中過的飛快,時近中午,這鍋秸稈也煮了差不多四五個小時了,我就叫阿秀停下燒火,拿來木棍,打開鍋蓋,一陣酸腐味撲面而來,我用木棍攪了幾下,裡面就像一鍋稀粥一樣,看着着實讓人有點噁心。我叫阿秀拿來幾個木盆,把它們都給舀了出來。
朦朧的記憶中,接下來好像要把它們舂搗紮實了,於是又叫阿秀拿來搗『藥』用的石鉢,把這一鍋“稀粥”都好好搗了一遍。搗完後,我的一身綢衣也算是毀了,上面濺滿了黃『色』汁『液』。唉!什麼東西就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阿秀在一旁見的我狼狽情景,使勁憋着笑沒敢笑出聲來。
“好了,夫人,現在也要吃午飯了,給,你去給外面的幫工買點吃的。”我從懷裡掏出幾串銅錢遞給她。
阿秀也沒多說,拿了錢就出去張羅了。
我把臉湊近一旁的水缸一看,敢情臉上也被濺成了大花臉,當下只好舀了水洗了臉,把外衣的綢衣也脫了下來。
既然搗完了,我想來想去就想到了用水浸泡,再就是用抄紙簾在浸泡的水裡抄紙,然後就是陰乾,日曬什麼的了。這浸泡的東西好找,在院子裡頭就有一隻以前留下的大水缸,裡面還養了半缸子的水,顯然是沒壞,我琢磨出它可能是防火用的,但現在爲了我的造紙大業這消防水缸也只能暫時借用了。
想着我就拿起擔水用的兩隻木桶,拿起扁擔挑水去。
一路挑着水桶走到村東頭的溪水潭,雖然我沒穿外衣,但村人都沒什麼訝異神『色』,因爲在村裡頭現在還袒着胸膛出來晃悠的大老爺們就有,而且剛好在水潭旁邊被我遇到了,我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是上次嘲諷陳東的打鐵壯漢,心裡面不由有了些計較。
“嘿,打水呢?”我衝着這位打鐵的中年大漢招呼道。
他明顯的愣了一下,不過馬上臉上『露』出了微笑,迴應道:“是啊!你也打水?”
我心下聽得好笑,我們還真是虛僞的可以。兩個人都挑着水桶,不來這裡打水乾嗎?
“是的,大哥,我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呢?我叫謝懷樂,你叫我阿樂好了。”我臉上洋溢着自以爲真摯的笑容。
“呵呵,你的大名我早知道了,我姓林,村裡人都叫我林鐵頭,你也這麼叫我就行了。大哥什麼的我可受不起。”
這林鐵頭倒是好說話的很,一邊爽朗的笑着,一邊把木桶浸在水潭裡打水。我有樣學樣的和他同時提了一桶水上來。
“我看還是叫你林大哥吧。這林鐵頭叫起來可是不怎麼好聽。”
我也刻意擺出一副親切爽朗的樣子。
“別,別,別!”林鐵頭趕忙揮着手,“你不知道,我婆娘是本村人,管陳老爺子叫太公的,算下來我還比你小一輩分呢?你管我叫大哥可不是折我壽嗎?”
我這回才明白他受不起的意思,也沒再堅持,古人可是特別講究輩分,七十歲的大爺管小孩叫叔叔的事也不是沒有,以前我在老家的時候就碰到過這樣的事。當下我也就順應『潮』流的叫他李鐵頭了,照他的意思這鐵頭可不是什麼貶義詞,意思他是附近幾個村莊手藝最好的鐵匠,甚至有些鐵匠還是他給帶出來的,是鐵匠的頭頭,簡稱鐵頭。
我心中憋着笑,不知道的還以爲他的腦袋很硬呢,原來是這麼個意思。
兩人挑着水,有說有笑的在半路分道揚鑣。
來到自家院門前,昨天預定的那輛馬車已經到了。我吩咐那車伕稍等後,就挑着水進了院子,把水倒進院子中的水缸後,就從廚房拿來搗好的“秸稈年糕”放入水缸裡,再拉着剛好給衆幫工分食完的阿秀往內堂走。
阿秀一臉紅彤彤的被我拉到臥房,終於有點忸怩的說道:“夫君,現在……現在外面好多人呢?”
我看她的嬌羞模樣,一愣後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好一會兒見她氣惱後,才停了下來,憋着笑道:“夫人,你夫君是那麼急『色』的人嗎?”說到這我就被她狠狠瞪了一白眼,一副你本來就是表情。我不由有點尷尬的捏了捏鼻子,繼續道:“這個,我是有事跑鎮上一趟,想叫你……這個把昨晚我給你的五十兩寶鈔拿給我,這個……我想替大哥和你兩人各買個服侍的丫環,你看可好?”
也由不得我如此有點吞吞吐吐的說話,昨天交給她的五十兩寶鈔她還沒捂熱呢?現在就要再叫他交出來,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阿秀倒是很好說話,馬上走到做爲她嫁妝的梳妝檯旁,從一個抽屜裡拿出一個首飾盒,打開來後拿出了那張寶鈔。
“夫君,謝謝你還惦記東子哥的事,現如今我這個妹妹都成親了,他還沒有人成家立室,說出去實在不好,你就上點心,給他挑個好的丫環服侍他吧。”
我接過寶鈔點點頭,問道:“夫人,你要買個什麼樣的丫環?我順道給你挑好的去。”
阿秀有點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就買個小的吧,省下點錢也好。”
“小的能侍候人嗎?我們買來可是叫她幫你幹家務的。”我有點納悶道。
“反正也差不多,小的買來好教養,大的買來說不定管束不住。”
我一聽也是個理,加上現在錢不多,還是省着點用纔是。於是就點頭答應下來,囑咐阿秀要時不時去攪拌院子水缸裡的“寶貝”後,就換上另一套綢衣,出門而去。
坐上在院門口已等候多時的馬車,先跑到村東頭叫上正帶人鼓搗他家門板的陳東,在他手忙腳『亂』的叫我稍等後,就急匆匆的跑進了房子裡面,十來分鐘後,才見他穿上了那件武士服走了出來,而且看樣子他『亂』糟糟的頭髮也好像重新梳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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