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緒方還沒有與青太郎分出勝負之時——
近之助的宅邸,3樓——
“你這傢伙別的本事沒有,倒是逃跑的功夫練得很嫺熟啊!”
“誰叫我是女忍呢。”阿町一邊用帶着嘲諷口吻的話語回敬着一純,“‘逃跑’可是忍者們的必修功夫之一啊。”
“哼。”一純咧開嘴,冷笑了一聲,“那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在與一純對上後,阿町便沒有和一純進行過任何的正面交鋒。
一純揮刀,她就閃開——阿町就這樣不斷重複着這個過程。
阿町剛纔的第一發射擊,成功擊傷了一純的左肩。
從一純目前的狀態來看——他左肩處的傷給他帶來的影響不小。
在左肩被阿町擊傷後,一純的左臂一直都軟軟地垂在身側,連擡也沒擡起來過。
被廢去一臂的一純,僅能用右臂揮刀,不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已遠遠不及自己的巔峰期。
與此同時——一純現在的敵人並不只有阿町一人而已。
“這個女忍煩人也就罷了,你們這2個殺不死的混賬也同樣煩人得很啊!”
因遲遲傷不到阿町分毫而越發煩躁的一純,一臉不耐地朝以右肩爲軸,將手中的大薙刀,將左側的兩名正朝他撲來的青年給重重掃了出去。
這2名青年正是一純在爬上3樓後所斬殺的那2名可憐的村民。
這座島上的島民們一旦死去就會變成食人鬼,因此這2名被一純斬斃的青年不出任何人意料地在死後重新爬了起來,變身爲了怎麼殺也殺不死的食人鬼。
變爲食人鬼的這2名青年,依據着自己的本能,不斷地一純或是阿町發起瘋狂的進攻。
然而,因爲阿町一直有意利用一純他那龐大的身軀來遮蔽這2只食人鬼的視線的緣故,所以這2只食人鬼基本都只朝一純發動進攻。
也就是說——一純在與阿町戰鬥的同時,還要再騰出手來處理會不斷復活的這2只食人鬼。
一純左臂受傷、實力大打折扣+有食人鬼在旁提供間接的援助=令阿町得以在一純的猛攻中堅持這麼久。
只不過,即使如此,阿町也還是在這場與一純的纏鬥中漸漸落入下風。
即便一純因傷勢的緣故,已不是巔峰狀態,但他揮出的每一刀仍舊勢大力沉。
若是被一純的刀砍中,身體一定會變成兩截——阿町對一點有十足的自信。
在一純纏鬥時,阿町也試過找機會來使用她手頭的2大近戰兵器——脅差與苦無來對一純展開攻擊。
一純的體型雖然巨大,但他卻擁有着和他這碩大體型極其不匹的敏捷。
阿町瞅準機會甩出去的幾根苦無,不是被一純給躲開,就是被一純用手中的大薙刀給彈開。
至於脅差就更別提了。
二人的身高實在差太遠了。
身高的差距帶來了攻擊範圍的差距。
二人即使使用的武器的長度是相等的,一純的攻擊距離都遠在阿町之上——那就更別提一純使用的是大薙刀,而阿町使用的是短短的脅差了。
在阿町衝到可以用手中的脅差砍到一純的範圍時,一純都可以用他的大薙刀斬殺阿町不知道多少次了。
所以阿町若想打敗一純,唯一的方法,也就只有使用她的最終王牌——鐵炮而已。
然而——阿町的鐵炮剛纔已經用過一次了。
即使阿町手中的鐵炮是經他父親改進的新式鐵炮,精準度、威力遠在其餘的鐵炮之上,但它仍舊保有着和其他鐵炮一樣巨大的弱點——只能打1發。每打完1發後,都得花大量的時間來重新裝彈。
在與一純纏鬥時,阿町一直都在抓緊每一分每一秒來給掌中的鐵炮重新裝填彈丸。
一邊躲開一純的攻擊,一邊給鐵炮裝彈——這難度有多大,可想而知。
至於一純——他當然看得出阿町打算裝填新的彈丸,然後依靠鐵炮將他射殺的這點小心思。
所以從頭至尾,一純一直都有在干擾阿町的裝彈,逼迫着阿町不斷做出各種各樣的大動作來避開他的斬擊,從而影響到彈丸的裝填。
將身旁的那2只食人鬼再次掃飛後,一純將目光重新集中到了阿町的身上。
在將目光重新集中到了阿町的身上的同時,一純將身體的重心壓低。
“小心你的腳!”
一純一邊用嘲諷的語氣朝阿町這般大吼着,一邊揮動手中的大薙刀,對阿町來了記“掃堂斬”。
望着以加快的速度直奔自己的腳踝而來的刀刃,阿町的瞳孔猛地一縮。
在本能反應的加持下,阿町將雙腳一蹬,朝半空跳去。
大薙刀的刀刃,近乎是貼着阿町的足尖掃過去的。
在雙足重新落地後,幾顆冷汗開始自阿町的額上冒出,暗自慶幸着自己剛纔的好運。
如果她剛纔的反應慢上一些的話,她的幾根腳趾可能就要被一純給砍掉了。
阿町再次躲開了自己的攻擊,但一純卻一副不急也不惱的模樣,一臉悠哉地將大薙刀重新抗在了肩上後,朝阿町說道:
“看來,你的體力終於快耗盡了呢。”
“你的動作開始變慢了哦。連我剛纔的那普普通通的一招,你都快躲不掉了。”
“那又怎麼樣?”阿町一邊擡起左手手背擦着下巴上的汗珠,一邊冷冷地迴應道。
“不怎麼樣,只代表着你快死了而已。你們這2個傢伙給我滾開!”
一純的這句話前半句是跟阿町說的,後半句是跟那2只重新復活便再次朝他撲來的食人鬼說的。
揮刀將這2只食人鬼再一次掃飛後,一純將身體重心再次壓低,對準阿町的腳踝使用了和剛纔一模一樣的“掃堂斬”。
阿町自己其實也已經明顯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變重、手腳開始有些不聽自己使喚了。
但現在的她,也還是能夠勉強躲開一純的這“掃堂斬”的。
再次將雙足一蹬,躍上半空,躲開一純的這記針對她下盤的攻擊。
然而——在再次見到阿町躲開他的這記斬擊後,一純的臉上仍舊沒有面露惱色。
不僅沒有面露惱色,他的臉上甚至還浮現出了幾分……詭異的興奮色彩。
只見在電光火石之間,一純突然棄掉了手中的大薙刀。
後足一蹬,朝身前的阿町撲來。
一純的體型巨大,腳程也因此相當地長,僅2步的功夫,一純便成功衝到了阿町的身前。
雙足纔剛剛落地的阿町沒有料到一純竟然會突然棄刀。
面露慌亂之色的同時,開始趕忙設法從一純的身前逃離。
只可惜——因爲這變故來得實在太突然,對此始料未及的阿町根本來不及逃離。
一純的大手掐住阿町白皙的脖頸,然後將阿町用力“釘”在了一旁的走廊牆壁上。
因二人的體型差的緣故,被一純用手“釘”在牆壁上的阿町,雙腳是懸空、碰不到地面的。
“咳、咳咳咳!”
脖頸被一純給掐住,喉嚨處傳來的強烈不適感,令阿町忍不住大聲地咳嗽起來。
“是不是沒有想到我會突然棄刀?”
一純似乎並不急着將阿町給掐死。
他的手掌比阿町的臉還要大,掐住阿町脖頸的一純,就像是在提一隻娃娃玩具一樣。
“這一招也是我的獨門絕技之一呢,我靠着我的這一招陰了不知多少人。”
說到這,一純突然一頓。
雖然因爲脖頸被一純給掐住的緣故,阿町的臉現在因微微的窒息而漲紅了起來。
只不過即使如此,也難掩阿町她那姣好的面容。
一純挑了挑眉,認真打量了幾番阿町的臉蛋後,咧開嘴,露出一嘴黃牙。
“現在湊近了仔細一看,你長得還挺漂亮的嘛。”
“喂,你說過你是女忍對吧?”
“陪我幾個晚上如何?”
“你們女忍最擅長做這種事情了吧?”
“只要陪我幾個晚上,我可以饒你一命,你弄傷我左肩的事就既往不咎了。”
“像你這樣漂亮的人如果就這樣死了那倒也可惜了。”
一純的話音剛落,阿町便不帶任何猶豫地說道:
“真抱歉啊,我不想和你這種男人睡覺。”
“這樣啊……”即使被阿町給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一純也一副毫不惋惜的模樣,“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說罷,一純緩緩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感到正掐着自己脖頸的五指正慢慢收緊的阿町,詭異的漲紅色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她的臉上擴張起來。
連呼吸阿町也感到越發地不順暢。
只不過——即使連呼吸都快要維持不下去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還是在阿町的臉上浮現出來。
“死?該死的人是你啊。”
說罷,阿町猛地將手中的鐵炮擡起,將槍口對準了一純的胸膛。
同時,還將食指勾到了扳機上……
望着阿町手中的這挺正對着他胸口的鐵炮,一純的瞳孔猛地一縮。
無數思緒在這一瞬間從一純的腦海中飄過。
她的彈丸已經裝填完畢了?!
什麼時候裝填好的?!
她到底什麼時候裝填好彈丸的?!
她在這種躲避我攻擊的情況下,還能裝填好鐵炮的彈丸的嗎?!
怎麼做到的?!
要逃!
要逃!!
……
無數從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思緒,最終化爲了一個詞“快逃!”。
在求生欲的作用下,一純也顧不上什麼風雅、姿態的。
在迅速鬆開阿町的脖頸後,一純以一種非常狼狽的姿態,朝一旁跳去。
雙足終於得以落回到地面,但阿町卻並沒有調轉手中鐵炮槍口的朝向,對一純展開追殺。
而是迅速將手中的鐵炮一扔,拔出了掛在後腰處的脅差,朝一純撲去!
阿町的鐵炮根本就沒有裝填好彈丸。
她剛纔的動作,純粹只是爲了矇騙一純而已。
這是她剛纔被一純給“釘”在牆上後,臨時想出來的戰術——用根本沒有裝填好彈丸的鐵炮對準一純,讓一純誤以爲她已經裝好了彈丸,好以此來讓一純露出破綻。
十分幸運的是——一純中招了。
阿町的雙手緊攥刀柄,脅差的刀尖對準了纔剛從鐵炮的“射擊威脅”中逃出的一純的胸膛。
一純現在滿臉錯愕地看着正持刀向他撲來的阿町。
阿町將此戰的勝負與否,都賭在了她的這一擊上。
——一定要命中!
望着一純他那離她越來越近的胸膛,阿町在心中瘋狂地祈禱着。
嗤!
阿町的手掌感受到了熟悉的利刃入肉的手感。
只不過——她的刀根本沒有刺中一純的胸膛。
在阿町的脅差即將刺中她胸膛的這千鈞一髮之際,一純迅速擡起了他的右臂,以右臂做盾,橫在了阿町的脅差與他的胸膛之間。
阿町的脅差刺入的是一純的右臂,而非是一純的胸膛。
望着自己的這捨生一擊竟然失手了,阿町的臉“唰”地一下迅速白了。
一擊未成後,阿町打算直接棄刀,拉開與一純之間的距離——想法雖好,但一純並沒有給她安全離開的機會。
右臂被刀刃直接刺穿——這巨大的疼痛令一純的臉上瘋狂地向外冒出着冷汗。
咬緊牙關,忍住發出痛呼的衝動的同時,一純將右臂猛地向外一甩。
沒來得及棄刀的阿町被直接甩飛。
一純所用的力道很大。
他近乎使出了他所能使出的全力。
身體輕盈的阿町直接被一純甩到了半空,然後劃過一條漂亮的拋物線,朝地面落去。
沒能及時調整自己姿勢的阿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摔落地面後,一股鑽心的疼痛突然自右臂處傳來。
這強烈的疼痛感令阿町忍不住發出淒厲的痛呼。
阿町朝自己的右臂一看——自己的右手肘處,正詭異地紅腫着。
這股疼痛再加上右手肘處這詭異的紅腫,阿町瞬間明白了過來發生她的右手臂怎麼了——因沒能調整好落地的姿勢,她的右手臂摔折了。
除了右臂之外,阿町還感到疼痛感正不斷從自己的左腳踝處發出。
不過疼痛感並沒有右手臂這麼強烈而已。
大概也是摔傷了,但沒到右手臂直接摔折的那種程度。
至於另一邊的一純——大顆大顆的汗珠從他的臉上滑落。
強忍着疼痛將仍留在他右臂處的脅差拔出並隨手扔到一邊後,一純黑着臉將他的大薙刀撿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