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艾亞卡身旁的這些小孩們,在向艾亞卡嘰裡呱啦地彙報着什麼時,一直有用好奇的目光看着緒方、阿町這2位陌生的和人,以及被艾亞卡和緒方背在背後的奈庫希和努薩二人。
“露西亞人?”緒方皺緊眉頭,“發生什麼事了?是……有露西亞人打算在你們的村子劫掠嗎?”
“不,不是。”臉上的無奈之色仍未消去的艾亞卡搖搖頭,“真島,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們說過的嗎?”
“曾有一幫露西亞人在我們的村子暫住過。”
緒方開始回憶着。
隨後很快就回想起來——艾亞卡的確是說過類似的話。
在幹掉食人公熊的那一晚,艾亞卡在跟緒方他們詢問素櫻和霞凪是什麼武器時,就有跟二人說過——他曾在一幫於他的村落中暫住過一段時間的露西亞人那見過短銃。
“就是那幫於之前在我們村子暫住過的那幫露西亞人又來了。”艾亞卡道,“明明2個月前纔剛離開,怎麼又回來了……”
艾亞卡一邊嘟囔着,一邊領着緒方朝他所住的村子大步走去。
艾亞卡所住的村子,名爲“庫瑪”。
剛纔離得還比較遠時,還看不太清楚。
現在在走近村子後,緒方也漸漸看清了這村子的全貌。
蝦夷的村落的建築風格,和和人的村落的建築風格,有着相當明顯的不同。
蝦夷的房子,都用緒方叫不出其名字的枯黃乾草和木頭製成。
雖說建築風格迥然不同,但是瀰漫在空氣中的那種鄉村氣氛,二者卻是相同的。
在艾亞卡領着緒方他們進村後,立即有道道好奇、疑惑的目光朝緒方他們打來。
興許是“艾亞卡帶了2個和人回村”的消息傳了開來吧,越來越多人現身並圍靠了過來,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緒方和阿町。
艾亞卡用蝦夷語嘰裡呱啦地向位靠過來的衆人說着什麼。
緒方猜測——大概是在跟大家說明緒方和阿町是何許人也吧。
就在緒方默默地站在艾亞卡的身後,任由艾亞卡跟身旁衆人慢慢解釋時,一道有着古怪口音的日語突然傳進了緒方的耳中。
“艾亞卡!真是好久不見了呢!”
“啊。”艾亞卡循聲望去,“瓦希裡,是你啊,的確是好久不見了。”
在這道有着古怪口音的日語響起時,緒方也跟着將目光投過去。
在看到這聲音的主人的模樣後,緒方忍不住挑了挑眉。
比蝦夷還深邃的五官,白皙的皮膚,並身着十分有西方風格的衣服。
“露西亞人……”緒方用只有自己才能聽清的音量,低聲呢喃着。
統共有3名露西亞人正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朝緒方他們這兒走來。
3人的身高都和緒方差不多,約在1米7左右。
剛纔用日語向艾亞卡問好、被艾亞卡稱爲“瓦希裡”的,就是走在這3人中最前頭的那個——一個有着捲曲棕發、綠色眼睛的青年。
這3人的身上都沒有攜帶任何的武器,就這樣空着手大搖大擺地走到了艾亞卡的身前。
“瓦希裡。”艾亞卡搶先一步朝瓦希裡問道,“你們怎麼又到我們這裡來暫住了?”
“上次繪製的地圖,有很多地方都繪錯了。”被艾亞卡稱爲瓦希裡的這名青年苦笑道,“所以我們的老大就只能領着我們再回來了,再重繪一次地圖。”
“你們的老大呢?”艾亞卡接着問。
“他昨天領着部分人去繪圖了。”瓦希裡聳聳肩,“現在暫時不在這,不過——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說罷,瓦希裡上下打量了艾亞卡和站在艾亞卡身旁的緒方等人。
望着緒方和阿町,瓦希裡難掩眼中的驚訝之色。
打量了幾遍緒方和阿町後,瓦希裡將目光收回,然後再次投到艾亞卡身上。
“艾亞卡,我都聽說了。”瓦希裡道,“你去獵殺食人熊了。如何?成功將那對食人熊獵殺了嗎?還有,這2位是?”
瓦希裡所說的“這兩位”,指的自然正是緒方與阿町。
“這兩位是我請回來的客人。”
艾亞卡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多虧了這2位客人的協助,那兩頭食人熊都已經死了。
“那兩頭食人熊都是被這二人所殺,我基本沒做什麼。”
“哦?”瓦希裡挑了挑眉,然後重新看向緒方二人,他眼中的驚訝之色,要比先前濃郁上許多,“兩頭食人熊都被這兩人所殺?”
瓦希裡咧嘴笑起來。
“看來艾亞卡你請了相當厲害的客人回來嘛。”
“話說回來,我好久沒見過日本人了呢。”
“你們好呀。我叫瓦希裡。我的全名很長,你們叫我瓦希裡就好。”
說罷,瓦希裡向緒方和阿町輕鞠一躬,行着日本的禮儀。
“你好。”緒方還禮,“我叫真島吾郎。”
阿町:“我叫阿町。”
跟緒方二人打過招呼後,瓦希裡便衝艾亞卡擺了擺手。
“艾亞卡,我還有事要去做,就先走了。有空的話,到我們那邊找我喝酒。”
“哦?你很忙嗎?”艾亞卡問。
“我今天一直忙着記賬。”瓦希裡苦笑着聳聳肩,“你知道的,我們這夥人的財政,一直都是由我負責管理。”
“按照我現在的速度,不到深夜我肯定是算不完的了。”
“我只是在剛纔聽說你回來了,所以才忙裡偷閒地跑出來看看你而已。”
“就這樣,我先回去繼續記我的帳了,之後再見。”
語畢,瓦希裡再次衝艾亞卡擺了擺手。
他這一次不僅有跟艾亞卡擺手,也有跟緒方和阿町擺手。
一邊擺着手,一邊領着他身後的兩外2名露西亞人揚長而去。
……
……
與此同時——
鬆前城,鬆平定信的居所——
“老中大人。”
立花單膝跪在鬆平定信的身前,恭聲通報着。
“諸位大人,都已到齊了。”
鬆平定信此時正坐在一張桌案之後,奮筆疾書着。
待立花地話音落下後,鬆平定信便用平淡的語氣說着:
“嗯。知道了。”
說罷,鬆平定信擱下手中的毛筆,自桌案後站起身來。
此時的鬆平定信並沒有作悠閒的打扮。
而是穿着幕府官員中最正式的禮服——裃。
白色的裡衣、暗綠色的肩衣和袴,無一例外都乾淨如新。
肩衣上繡着統治整個江戶幕府的家族——德川家族的家紋:三葉葵紋。
立花也和鬆平定信一樣,穿着最正式的乾淨禮服。衣服上繡着同樣的三葉葵。
“立花,我們走吧。”
淡淡地留下這句話後,鬆平定信便扶了扶插在左腰間的脅差,然後大步流星地朝房外走去。
而立花則在高聲應和了聲“是”後,快步走到擺在房間一角的刀架前,取下刀架上所掛着的鬆平定信的打刀——長曾禰虎徹。
隨後將鬆平定信的這柄長曾禰虎徹抱在懷中,以慢鬆平定信幾步的速度跟在其身後。
在出了房間後,鬆平定信頭也不回地朝走在其身後的立花問道:
“菜餚都準備得如何了?”
“都已準備完畢。”立花立即道,“隨時可以上菜。”
“很好。”鬆平定信點點頭。
……
……
今夜,在這座鬆前城中,將舉辦一場十分隆重的餐宴。
鬆平定信、幕府軍總指揮稻森、以及奧羽諸藩派來的各支部隊的總大將的餐宴。
奧羽地區總共有31個藩國,在幕府的要求下,這31個藩國都必須要派出各自的軍隊北赴蝦夷地,協助幕府一起攻滅盤踞在紅月要塞的蝦夷們。
31個藩國,31支軍隊——在昨日,這31支軍隊總算是全數抵達了鬆前藩。
因爲鬆前城只是一座小城,放不下這麼多的部隊,所以各部隊目前都分散駐軍在鬆前藩各地。
於昨日收到各部隊都順利登陸鬆前藩的消息後,鬆平定信便立即向各部隊發令:
各藩軍的總大將,即刻前來鬆前城,他鬆平定新要舉辦一場各藩國部隊的總大將都要參與進來的餐宴。
這場餐宴也可以算作是接風宴。
鬆平定信代表幕府,歡迎並感謝奧羽諸藩的相助。
此次對紅月要塞的征伐,幕府預定的出兵數是1萬大軍——一早就駐紮在北方的5000幕府軍,再加上由奧羽諸藩的部隊所組成的5000藩軍。
目前,幕府的這“出兵1萬”的目標,算是圓滿達成了——實際出兵數,還稍稍超過了預定目標。
奧羽諸藩總計出兵約5300人,所以幕府目前集結於北方的軍團總兵力在10300以上。
其中,出兵最多的就是會津藩。
大衆們普遍認爲論軍力,會津藩是毋庸置疑的奧羽第一。
對於幕府此次的徵召,會津藩沒有墮了他們“奧羽第一軍事強藩”的名頭——他們一共出兵2000人。
並帶來了90條鐵炮、2門國崩、各式大筒13件。
出兵數第二的,是仙台藩。
仙台藩出兵1800人。
除了兵力略少於會津藩之外,他們帶來的火器數量也同樣略少於會津藩——他們只帶來了75條鐵炮、1門國崩、格式大筒8件。
會津藩和仙台藩這兩個藩國的部隊加起來就有3800人了,佔了總人數約爲5500的各藩聯軍的大半。
另外29個藩國的部隊則組成了剩下的1500人。
出現這種各藩的出兵數天差地別的情況,其實並不足爲奇。
各藩之間,因地盤、產糧情況、產業情況等各方面因素的不同,導致彼此之間的實力也相差懸殊。
奧羽地區雖然有着31個藩國,但能稱得上是“雄藩”的也就只有會津藩和仙台藩這2藩而已。
奧羽地區的31個藩國,總石數只有1、2萬石的藩國總計有16個——佔了奧羽諸藩的半數以上。
出兵最少的,是以貧窮之名聞名全國、全國人都知這個藩窮得叮噹響的“米澤新田藩”——他只派來了20名士兵。
被派來北方的這31支藩軍中,有裝備火器的只有以會津、仙州爲首的7支部隊。
這7支藩軍的火器再加上幕府軍的火器——目前全軍上下共有鐵炮720支,國崩12門,各式大筒81件。
奧羽諸藩中,擁有國崩的,就只有會津和仙台而已。
鬆平定信是在5天前得知幕府、各藩軍的所有火器加起來,統共只有這麼點。
在收到這一數據時,鬆平定信的心情非常地沉重。
因爲這樣的火力,和江戶幕府剛開幕時,幕府所擁有的火力相比,完全不能比。
論火力,可能還不如二百年前的戰國時代的頂尖的那幾家諸侯。
在二百年前的戰國時代,差一點就統一了全天下的織田信長,他在與武田家展開那著名的決戰——長蓧合戰時,可是調集了足足3000多條鐵炮。
鬆平定信深刻地感受到幕府的力量下滑得有多嚴重。
同時也深刻地感受到——身爲幕府老中的自己,肩上的擔子有多重。
……
……
穿過一條條走廊後,鬆平定信最終聽在了兩扇氣派的的紙拉門前。
站在門前,對自己身上的衣服、左腰間所插着的脅差進行了最後的調整後,鬆平定信朝身後的立花使了個眼色。
立花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抱着鬆平定信的長曾禰虎徹的他快步上前,替鬆平定信拉開了這兩扇紙拉門。
隨着紙拉門的拉開,紙拉門後的光景一點一點地在鬆平定信的眼簾上展現。
紙拉門後,是巨大的房間。
地板上鋪着乾淨的榻榻米。
面朝房門的位置是最尊貴的主座。
所以順着紙拉門向裡面望去,就能夠看見這房間的主座。
主座上擺着兩個位置——其中一個已經被稻森所就坐。
另外一個位置則還空着——這個還空着的座位,就是鬆平定信的座位。
31名各支藩軍的總大將,則按照地位依序坐在主座之下的左右兩邊。
在立花拉開紙拉門,鬆平定信於房間衆人的眼前現身後,不論是坐在主位上的稻森,還是那31名各支藩軍的總大將,統統把腦袋埋低,畢恭畢敬地向鬆平定信行禮。
鬆平定信大步流星地步入房中,然後在一早就爲他準備好的位置上就坐。
根據幕府的任命,稻森將擔任此次的這支由幕府、奧羽諸藩所組成的1萬大軍的全軍總大將。
稻森就這麼再次高升了。
從原本的坐鎮北方、統率北方的5000幕府軍的將軍,升格成了統率幕府、奧羽諸藩的1萬聯軍的全軍總大將。
而鬆平定信對這支大軍只有監督權,沒有任何的指揮權。
不過——說是這麼說而已,但不論是誰,哪怕是稻森,都不敢對鬆平定信有任何的輕視,不敢不聽鬆平定信的話。
誰會有那個膽子敢不聽幕府的二把手、權傾天下的鬆平定信的話呢?
稻森是全軍總大軍,而鬆平定信雖無指揮權,但也不可能讓鬆平定信坐在除主座之外的位置。
因此鬆平定信便索性直接指示——讓他的座位和稻森的座位並排擺在主座上。
“諸君。”坐在主位上的鬆平定信,面帶微笑地朝身前衆人朗聲道,“感謝你們的到來。”
“我謹代表着幕府,感謝你們。”
說了一些例行的場面話後,鬆平定信便讓侍從們把飯菜端上來,宣佈餐宴開始。
一盤盤美食被端了上來,然後擺在每個人身前的桌案上。
鬆平定信自上任爲幕府的新老中後,一直大力鼓勵着幕府、藩府的官員們勤儉節約。
所以這場由鬆平定信所主辦的餐宴,端上來的菜餚自然都不會豪華到哪去,就都只是一些在鬆前藩很常見的當地美食而已。
爲了助興,鬆平定信也請來了一些歌伎、舞伎來唱歌跳舞。
在歌伎、舞伎們的歌舞聲中,宴會現場也漸漸熱鬧了起來。
原本瀰漫在空氣中的嚴肅氣氛緩緩消散,歡快將其取而代之。
鬆平定信此時也面掛着微笑,跟熟悉的人攀談着。
……
……
“蒲生大人。”鬆平定信朝就坐在他不遠處的一名青年微笑道,“會州大人的脖子最近如何了?還會發痛嗎?”
鬆平定信的話音剛落,被他稱爲“蒲生大人”的這名青年便連忙放下手中的碗筷,不卑不亢地迴應道:
“謝老中大人的關心,主公最近請來了一位名醫,在那位名醫的治療下,他的脖子最近已經好多了。”
鬆平定信剛纔口中的“會州大人”,指的自然正是會津藩的現任藩主。
在還沒成爲幕府的老中,還只是奧羽地區的白河藩藩主時,鬆平定信便和會津藩的藩主有着不錯的私交。
而坐在鬆平定信不遠處的這名青年,則是在會津藩內聞名遐邇的猛將——蒲生牢行。今年26歲。
蒲生的勇猛,鬆平定信也常有耳聞。
其身高雖不算特別高大,只有六尺三寸左右(161cm),但在太刀的使用上,有着極高的造詣。
太刀的總長度一般比打刀稍長一些,是適合在馬上揮舞的刀。
論使太刀的本領,蒲生在奧羽毫無敵手——鬆平定信在好久之前就聽說過這樣的傳聞。
而蒲生也並不是什麼浪得虛名之人。
據鬆平定信所知,蒲生所用的“太刀術”,是自個獨創出來的能在馬背上爆發出強大威力的技藝。
蒲生曾親自在會津藩藩主的面前展示過他的武藝:只憑一馬一太刀,就將一支30人規模的精銳騎兵隊殺敗,一戰成名。
會津藩藩主不僅派出了2000大軍來助陣,而且還是讓他麾下的這員赫赫有名的猛將來帶隊——會津藩對幕府之忠誠,對幕府此次徵召的響應之積極,可見一斑。
2000大軍——這已經是會津藩全藩一半以上的軍力了。
跟蒲生熱情地攀談了幾句後,鬆平定信把視線轉向坐在蒲生身旁的那名中年人。
“生天目大人,怎麼了?你怎麼看上去好像沒什麼胃口的樣子啊。”
“讓老中大人您見笑了。”被老中稱爲“生天目”的中年人尷尬地笑了笑,“人上年紀了,胃口也漸漸地變小了,沒以前那麼能吃了。”
說罷,這名中年人輕輕地嘆了口氣。
“真懷念年輕時那種一條魚就能吃一大碗米飯的日子啊。”
這名中年人的年紀雖大,連鬍鬚和頭髮都有些微微泛白,但他其實也是一員和蒲生一樣赫赫有名的猛將。
不過他不是會津藩的猛將,而是仙台藩的猛將——“仙州七本槍”之首的生天目左右衛門。
現任的仙台藩藩主是個愛好兵法、愛好武藝的人。
愛好兵法、武藝的他,仿照在二百年前的戰國時代闖下赫赫威名的“賤嶽七本槍”,設了一個“仙州七本槍”的榮譽稱號。
把這榮譽稱號授予給軍中最勇猛的7名武士。
生天目便是這7人中的其中一人——而且還是最勇猛的那一個。
今年已經43歲的生天目,單論氣力,其近6尺(1米8)高的巨大身軀,蘊藏着絲毫不像是中年人會有的力量。
師承古流槍術——種田流。擅使三間槍。
所謂的三間槍,顧名思義就是有3間那麼長的槍(1間:1.818米)。
鬆平定信雖沒實際見過生天目戰鬥時的樣子,但卻有聽聞過——生天目騎在戰馬上、揮舞三間槍、放聲咆哮的模樣,足以令人回想起歷史上的著名猛將:本多忠勝,所以也有一些人稱生天目爲“本多忠勝在世”。
本多忠勝是二百多年前,江戶幕府的初代將軍——德川家康麾下的猛將,跟隨着德川家康南征北戰,爲江戶幕府的開創,立下了汗馬功勞。
因作戰勇猛,本多忠勝被冠上了德川三傑、德川四天王、德川十六神將、“日本第一、古今獨步之勇士”、三河飛將、鬼之平八、日本之張飛、戰國第一猛將……等諸多稱號。
生天目被稱爲“本多忠勝在世”——可見其武藝定相當不凡。
不過,雖說生天目的武藝非凡,但鬆平定信有聽說過他這人比較自大,很喜歡吹噓自己的武藝——雖然他倒也的確有吹噓的資本。
仙台藩對幕府此次的徵召的響應也非常地積極。
派出1800大軍之外,還派了“仙州七本槍”中的其中5位來帶隊。
身爲七本槍之首的生天目便是這5人中的其中一人。
直接派出了“仙州七本槍”中的其中5人——仙台藩藩主的豪氣,讓鬆平定信都小小地吃了一驚。
鬆平定信知道——仙台藩藩主之所以這麼豪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只是爲了跟會津藩競爭而已。
鬆平定信可是知道的——仙台武士們,一直想證明他們不輸給會津武士。
這股不願輸給會津藩的意志,讓仙台藩的武士們全都鬥志昂揚。
鬆平定信也樂見藩與藩之間在那激烈競爭。
畢竟藩與藩之間的競爭,也能促使他們在戰場上努力發揮出更好的表現。
望着緊挨着的蒲生、生天目二人,鬆平定信臉上的笑意不由自主地變得更濃郁了些。
軍隊中的猛將陣容,比他預期的要豪華許多。
現在就正坐在他身旁的稻森,也是論勇猛程度,足以稱得上是萬里挑一的猛將。
目前,輜重、軍隊、將領們已全部就位。
——對紅月要塞的全面進攻……快要可以開始了。
鬆平定信不動聲色地在心中這般暗道着。
……
……
與此同時——
蝦夷地,庫瑪村——
咕嚕咕嚕咕嚕……
緒方和阿町身前的那口大鍋,裡面的湯水已被煮沸,正“咕嚕咕嚕”地不斷向外冒着泡泡。
湯裡面,正放着2只現在變得通紅的熊掌。
“……看上去感覺好怪異啊……”阿町嘟囔道,“這熊掌跟人的腳一樣……”
3日前,緒方聽取了艾亞卡的建議,除了熊皮和熊膽之外,還取了那頭食人公熊的熊掌。
因爲那頭食人公熊的熊掌實在太大,比一個足球還大,4只熊掌都拿走的話,根本拿不動,所以緒方他們只拿了2只熊掌。
緒方他們抵達這座艾亞卡所居住的庫瑪村時,本就已快到傍晚時分。
此時此刻,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目前,緒方和阿町正在艾亞卡的家中。
艾亞卡的家可是一個大家庭。
艾亞卡本人、他的妻子、艾亞卡的父母、仍健在的奶奶,一共5口人,都擠在同一屋檐下。
家庭成員雖多,但因艾亞卡的家很大的緣故,所以也並不覺得擁擠。
艾亞卡的家完全可以再容納2人入住,於是艾亞卡便邀請緒方和阿町在這段時間內,直接在他的家暫住。
艾亞卡的這邀請,緒方他們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於是緒方便應承了下來,與阿町一起提着他們的行李,住進艾亞卡的家中。
3日前,在鼓勵緒方他們將熊掌取下來的艾亞卡,答應了緒方和阿町——會讓他那非常擅長烹製熊掌的奶奶,替他們做一頓美味的熊掌料理。
而現在,艾亞卡信守了諾言。
那個鍋中所熬煮的那2個熊掌,就是緒方他們從那頭食人公熊上所取下的熊掌。
緒方他們在這座庫瑪村中所吃的第一頓晚飯,就是艾亞卡的奶奶的熊掌料理。
艾亞卡的奶奶,此時就正坐在鍋子旁,認真地查看火候。
緒方和阿町剛被艾亞卡領進家中時,艾亞卡的這些家人一開始還很吃驚。
但在聽艾亞卡說他們倆是將那2頭食人熊都獵殺了的“鬥熊勇士”後,艾亞卡的這些家人們對他們倆的態度,便立即變柔和了起來。
艾亞卡的奶奶坐在鍋子旁,專心烹製着熊掌。
艾亞卡坐在緒方他們的身前。
他的父母與妻子則都坐在艾亞卡的身後。
聽到阿町的這句“熊掌像人腳”的嘟囔後,艾亞卡哈哈大笑了幾聲。
“我剛開始吃熊掌的時候,也是這麼覺得的。”艾亞卡道,“被撥了皮的熊掌,看上去的確是很像人腳。”
“不過放心吧。”
“雖然長相是醜了點,但味道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這熊掌還要做多久啊?”緒方問。
“很快。再過一會就能做好了。”
等待熊掌烹製成功的這段時間無事可做。
於是緒方便索性向艾亞卡詢問剛剛碰見的那個名叫瓦希裡的露西亞人是何許人也。
而艾亞卡在聽到緒方的這一問題後,便緩緩答道:
“那夥露西亞人是來繪圖的。”
“據他們所說,他們只是來繪製周邊的地形的地圖。”
“在2個多月前就在我們的村子暫住過。”
“雖說是暫住,但他們其實也只是在我們的村子旁邊紮營而已。”
“我們的村子靠近河流,是最佳的紮營地。”
“2個多月前,他們在繪製完我們村子附近的地形的地圖後,便直接離開了。”
“沒想到時隔2個多月,他們又回來了。”
“據那個瓦希裡剛纔所說,他們是繪圖繪錯了,所以不得不再回來一次。”
“那個瓦希裡就是那夥人的頭目嗎?”阿町問,“日語講得真好。”
“不。”艾亞卡搖搖頭。
“那個瓦希裡,只是他們那夥人的二把手而已。”
“他們真正的老大,是一個滿頭紅髮的人。他們的老大的日語,那才叫講得好。”
“我都懷疑他們的老大是不是從小就學日語的。講起日語來跟和人一樣。”
“雖然他們的行爲舉止蠻粗魯的。但他們的紀律還算不錯。”
“2個多月前,暫住在我們村子周邊時,從沒做過什麼不妥當的時候。”
“所以我們也就任由他們在我們這兒暫住、繪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