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第一軍營地,主帥大帳。
在颳了一夜的風雪後,雪勢總算是減輕了一些。
風已止歇,只有些許雪花孤零零地飄着。
主帥大帳中,生天目坐在首位上,面帶疲憊。
昨夜,他親自詢問那7名護送着最上回營的士兵,一直問到了凌晨時分。
通過對這7名倖存下來的士兵的問話,生天目總算是知道了自最上領命率兵離營後,都發生了什麼事。
知道了最上在錫瓦西村那通過拷問的手段獲知了不少有關那“神秘劍客”的情報。
知道了最上根據這情報提兵北上追擊“神秘劍客”。
知道了最上一路追擊過後,發現了和錫瓦西村的村民們所供出的“神秘劍客”的同夥的外貌特徵完全相符的女人,然後將其打傷,準備帶回去,從她口中拷問出情報。
然後也知道了……在即將將那女人帶回去時,一名年輕至極、長着正統和人模樣的武士突然現身,然後用犀利至極的劍術,將最上他們給打得全軍覆沒……
那名年輕武士不僅擁有着宛如武神再世般的可怕劍術,同時還擁有着極罕見的短銃。
最上就是被這名年輕武士的短銃給打傷的。
截至目前爲止,安全回營的人就只有最上,以及這7名護送着最上的士兵安全歸營了而已……
由“仙州七本槍”之一的最上親自帶隊的50名士兵,在配有弓箭、鐵炮等武器的情況下,竟仍舊被打得全軍覆沒——“神秘劍客”的實力,遠超生天目他們的想象,已達到了不得不召開軍議,就此事進行商討的程度了。
於是——天空剛剛拂曉,生天目便立即向全營下達了召集令,要求軍中所有等級爲侍大將以上的將領,統統赴主帥大帳來議事。
此時此刻,生天目身前的左右兩側,以及有不少早到的武將已在各自的席位上就坐。
因爲距離軍議正式開始還有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所以現在大概還有一半左右的將領仍未到來。
這些提前來到主帥大營中的將領們,或是閉目養神,或是面無表情地呆坐着、發着呆。
主帥大帳中的衆將都沉默着、靜靜等待着軍議正式開始時,帳口的帷布突然被掀開。
帳中部分將領擡眸看向帳口——他們的臉上紛紛閃過驚色,然後趕忙起身向這名掀開帷布、走入帳內的人弓身行禮,其中也包括生天目。
那些原本正幹着自己的事情,沒有去留意進帳之人是誰的武將,在注意到身邊的人紛紛起身後,也將視線轉到了帳口。
看清來者是誰後,這些人也露出了和那些最先起身行禮的人一樣的驚訝表情,然後也跟着一同起身、行禮。
能讓包括生天目在內的衆將統統起身行禮,縱觀全軍,只有2人擁有着這樣的特權——全軍總帥稻森與鬆平定信。
這名剛剛掀開帷布入內的人,正是現在仍留在第一軍的營地中仍未離開的鬆平定信。
衝營中衆將擺了擺手,向他們示意不必多禮後,鬆平定信徑直走到了擺在生天目旁邊的馬紮旁就坐。
“老中大人。”在鬆平定信就坐後,生天目立即對鬆平定信開始了禮貌性的問好與寒暄。
而鬆平定信也微笑着,對生天目的寒暄進行着滴水不漏的迴應。
“老中大人。這兩日住得還舒適嗎?”
鬆平定信輕輕地點了點頭,微笑道:“很舒適。這兩日真是有勞你的照顧了。”
“不敢當,不敢當。”
語畢,生天目忍不住悄悄地打量着身旁的鬆平定信——眼中浮現着淡淡的困惑之色。
這兩日鬆平定信的種種作爲,無一不讓生天目感到很是疑惑。
本來,鬆平定信在他們第一軍營地裡留了一夜後,在翌日早上就想離開、前往第二軍那和稻森匯合的。
但不知爲何,在得知他們第一軍的部分將兵被一名“神秘劍客”所殺後,鬆平定信竟突然改變了主意,表示決定要在第一軍這裡多留一會。
生天目雖然對鬆平定信這種突然表示要繼續留在第一軍的行徑感到疑惑,但因二人的身份差距擺在那,他也不敢多問。
反正鬆平定信在第一軍這多留一會,對他也沒有什麼壞處。反而還能讓生天目有更多的可以和鬆平定信套近乎的機會。
因此生天目也不再、同時也不敢在“鬆平定信爲何要在第一軍營地這兒多留一會”這個問題上多做深究。
鬆平定信決定在他們第一軍這多留一會後,於昨天晚上,又發生了一件讓生天目感到很疑惑的事情。
昨日晚上,在生天目剛詢問完那7名護送着最上歸營的士兵後,獲知此事的鬆平定信直接把生天目傳喚到他那兒去,然後要求生天目把所詢問到的一切都告知給他。
面對鬆平定信,生天目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隱瞞,將自個目前所知的一切都告知給了鬆平定信。
同時也把自己打算召開一場軍議,跟軍中衆將就“最上的部隊全軍覆沒”這一事進行討論的決定也一併告知給了鬆平定信。
在得知生天目打算召開這樣的軍議後,鬆平定信直接提前告知生天目:他打算參加這軍議。
鬆平定信這兩日的這些作爲,讓生天目產生了一種錯覺——他總覺得鬆平定信似乎對那個“神秘劍客”很感興趣……
但他不敢去跟鬆平定信徵詢此事……所以自己的這懷疑只能深埋在自己的心中。
生天目和鬆平定信進行了幾番簡單的寒暄後,便都不再言語。
生天目默默地等待着其餘將領的到來。
而鬆平定信也將雙手自然搭放在雙腿上,眼觀鼻、鼻觀心。
其餘未到的將領紛紛入帳,在各自的座位上就坐。
終於——第一軍所有侍大將級以上的將領,已全數抵達,將鬆平定信和生天目身前左右兩側的那一張張馬紮給坐得滿滿當當。
生天目擡眸掃視了一圈身前衆將。
“看來人都來齊了。”生天目輕聲道,“那麼——軍議開始吧。”
……
……
第一軍營地,某座營帳內——
“醫生,最上大人的脈象現在怎麼樣?”一名盤膝坐在最上身旁的侍大將,在軍醫鬆開最上的手腕後,便迫不及待地朝軍醫這般問道。
這座還算寬敞的營帳中,此時只有3個人——軍醫、被生天目派來照看最上的侍大將、仍昏迷不醒的最上。
此時的最上,其上身綁着厚厚的麻布,麻布的厚度足以和棉衣一較高下。
雖然他現在的臉色仍很不好看,但明顯要比昨夜剛送回營時的狀態要好得多。
昨夜,在最上被送回來後,營中的軍醫們立即開始了不遺餘力的全力治療。
治療足足持續了數個小時,一直持續到了天空即將拂曉之時。
在治療結束後,最上便被送到了這座還算寂靜、不容易被人打擾的營帳中靜養。
生天目派了一員自己相當信任的部下——也就是現在這名詢問醫生“最上的脈象現在怎麼樣了”的侍大將前來照看最上。
負責照看最上的同時,這名侍大將也負責在最上醒來後,第一時間向生天目彙報“最上已醒”。
現在這名剛給最上把完脈的醫生,就是來查看最上現在的狀態如何的。
“最上大人的脈象還算平穩。”這名留着錚亮的大光頭的軍醫緩緩道,“目前來看,狀態還算不錯。但是仍需再過數日,才能確定最上大人是否有中鉛毒。”
“鉛毒……”侍大將抽了抽嘴角,“醫生,倘若中了鉛毒……就真的沒救了嗎?”
這名侍大將身爲生天目的親信,對於身爲生天目外甥的最上,關係也是極爲熟絡。
軍醫輕嘆了口氣:“現在沒有任何的藥能救鉛毒,哪怕是懂得南蠻醫術的蘭方醫也一樣。倘若中了鉛毒,就只能靠患者自己挺過去了……”
說罷,軍醫抓起自己的藥箱:“那麼——在下就先行離開了。倘若最上大人的身體出現了任何的異常就立即來找我們。”
“嗯。”侍大將用力地點了點頭,“有勞足下了。”
侍大將正欲起身送這名軍醫離開時,突然聽到身側傳來一陣低低的呻吟聲。
聽到這呻吟聲,侍大將愣了愣,隨後趕忙循聲扭頭看去——最上一邊發出着低低的呻吟,一邊緩緩睜開雙眼。
“最上大人!”欣喜若狂的侍大將連忙俯身,“您終於醒來了!”
那名都提起藥箱準備離開的軍醫現在也匆匆將藥箱重新放下。
“最上大人。”醫生問,“你現在感覺如何?您現在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的?”
最上沒有理會醫生的這詢問。
而是扭頭看向侍大將,用氣若游絲的虛弱聲音朝這名侍大將問道:
“我這是……回營了……?生天目大人他……現在在哪?”
“生天目大人他現在應該正在主帥大營中召開着軍議。”侍大將應答道。
“軍議……”最上他那原本半睜着的雙目,此時陡然圓睜,“那……正好……快……把我帶去生天目大人那兒……我有……重要的情報要告知衆人……”
“欸?可是……”侍大將面露遲疑,“您的身體……”
“快去……!”最上陡然升高了語調,但在升高語調後,因用力過猛,牽扯到了胸膛的傷口,導致最上的五官直接擰在了一起。
……
……
第一軍營地,主帥大營——
生天目用盡量簡潔的話語,將目前已知的關於最上的遭遇,告知給了營中衆將。
在得知最上的部隊竟是被一個年輕武士給打得全軍覆沒後,營中衆將無一不露出極爲震驚的表情。
“……看來,這人應該就是那個‘神秘劍客’了。”平常總是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的天道,此時難得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生天目大人,情報……真的無誤嗎?最上的部隊真的是被那個武士以一己之力給打垮的嗎?”
“那7名護送最上歸來的士兵都是這麼說的。”生天目答道,“情報應該是可信的。”
“……在這荒涼的蝦夷地這兒,竟然有着這樣的高手……”秋月冷不丁地說道,“難以置信……”
“生天目大人,現在該怎麼辦?”平常很少在軍議上發言的黑田,此時也難得露出嚴肅的表情,朝生天目問道,“是要繼續去追查那‘神秘劍客’嗎?還是就這麼把此事揭過?”
黑田的話音剛落,一道響亮的聲音陡然響起:
“此事絕不能就此揭過!”
衆將紛紛循聲轉過頭去——說話之人,是一名身材有些肥胖的青年。
“那賊人現在殺了我們多少人了?最上大人更是直接慘遭其毒手!”
“如果就這麼對此事不聞不問,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
秋月仔細地打量了下這名武將的臉,回憶了一番後,終於是想起了此人的身份。
此人來自米澤藩,名叫白石新衛門,在軍議上一直頗爲活躍。
對於白石此人,秋月沒什麼好感。
因爲秋月總覺得白石的性子似乎有些太驕傲自大了,總是說出一些極其自大的妄言,秋月對這種人一向是敬謝不敏。
白石的話音剛落,一向愛跟人擡槓的天道此時發出幾聲嗤笑:
“繼續追查那賊人?那請問——該怎麼對付那賊人呢?”
“那賊人的身手再怎麼厲害,也是肉體凡胎!”白石露出自信的笑容,“難不成那賊人還能以一當百嗎?”
說罷,白石扭頭看向坐在主座上的生天目,正色道:
“生天目大人!請容許讓我率領我米澤藩的部隊追擊那賊人!爲我們目前死於他手上的同胞報仇雪恨!”
“任那個賊人再怎麼強,也絕不是我們米澤武士的對手!”
聽到白石的這番話,秋月不禁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嘲笑。心中暗道:果然啊……
剛剛,在聽到白石慷慨激昂地表示要對那賊人追查到底時,秋月就猜到了——這白石根本就不關心什麼報仇,不關心什麼臉面,他只關心自己能否撈到功績。
這個白石剛纔說了這麼多,實質上只是在爲自己的請戰做鋪墊而已。
白石的話音剛落下,一道讓白石的臉色微微一變的話音緩緩響起:
“我認爲現在不該再把人力、物力花費在那個不明身份的賊人身上了。”
“我們現在最首要的任務,應該是攻陷紅月要塞,和這最首要的任務相比,其他事情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說這話的人,是一名來自盛岡藩的中年武將。
“你這話就有失偏頗了。”白石皺起眉頭,“此次的事件可不是什麼小事。”
“那個賊人殺了我們那麼多的將兵,這對我們來說,可無異於一種羞辱。”
“你竟覺得遭到他人的羞辱是一件小事嗎?”
江戶時代的武士們的價值觀,就是重視榮譽,“名”遠比“命”重要。
所以白石的這頂大帽子扣得不可謂不大。
“我可沒這麼說。”那名剛纔反對再繼續追查那“賊人”的將領立即皺緊了眉頭。
白石與這名將領的爭論,直接點燃了營帳內的“爭論之火”。
衆將統統各抒己見——他們主要分成兩派。
一派支持繼續追查那名殺了他們如此多的將兵,害他們顏面受損的賊人。
另一派則認爲不要再理會那危險至極的賊人了。
當然——也有幾名將領是中間派,他們不發表任何的觀點,只勸慰衆人冷靜下來,但他們的呼叫只是更增營中的喧譁而已。
望着眼前喧鬧的衆將,生天目的眉頭緩緩皺緊。
就在他剛想出聲要求衆將都安靜下來時,突然瞧見一名守在營外的衛士急匆匆地閃身進入營帳中,然後快步奔向生天目,接着將嘴脣貼近生天目的耳畔,跟生天目耳語了些什麼。
衛士的話音落下後,生天目的臉色微微一變。
在進行了簡單的思考後,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見生天目點頭,這名衛士立即自生天目的身旁離開,奔回到營外。
衆將見狀,紛紛因疑惑而漸漸安靜了下來,看向生天目。
“最上他醒了。”生天目直截了當地朝衆將說道,“他說他有重要的情報要告知我們,請求入內。”
“我已經允諾讓他進來了。”
生天目的話音剛落,主帥大帳帳口處的帷布被一把撩開。
六名身子強壯的士兵擡着一個木板快步走入帳內,木板上則躺着一個人——此人正是剛剛纔甦醒過來的最上。
望着臉色蒼白的最上,生天目的眉頭不禁擰了起來。
“最上。”生天目忍不住出聲問道,“你現在感覺如何?有沒有何處感到不適?”
“我還好……”用虛弱的口吻應答過後,最上示意那6名將他擡過來的士兵將他放到一旁的地上,然後讓這6名士兵出去。
待這6名士兵出去後,生天目率先朝最上問道:
“最上,你說你有重要的情報要上報,是什麼情報?”
生天目話音剛落,最上便立即將帶着幾分急切之色在內的目光投向生天目。
“生天目大人……那個打傷了我……將我的部隊殺得全軍覆沒的人……不是一般人……”
“我認得……那個人的臉……”
生天目挑了挑眉:“你認得那人的臉?那人是誰?”
最上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
接着……一字一頓地說出了一句話。
此話話音落下,營中衆人紛紛臉色大變。
有人臉上臉上充滿驚駭和詫異的神色。
某些沒有聽清最上剛纔說了些什麼,以及懷疑自己聽錯了的人,向周圍那些臉色大變的人詢問最上剛纔說了些什麼。
那些臉色大變的人跟這些沒聽清或懷疑自己聽錯了的人重複了一遍最上剛纔所說的話。
這些人在總算知道了、確認了最上剛纔到底說了些什麼後,臉色也立時變了。
僅僅只是片刻的功夫,原本有些嘈雜的營帳,現在寂靜無聲。。
只因最上剛纔說了這麼一句話——“那人是緒方逸勢!”
“最、最上大人,你沒、沒有認錯人嗎?”某名將領結結巴巴地朝最上這般問道。
這個說起話來結結巴巴的人,正是那個剛纔最先請戰,表示誓要把那“賊人”擒殺的白石。
“我沒有認錯……”最上強打着精神,緩緩說道,“緒方逸勢的通緝令……我有看過很多遍……那人的的確確就是‘劊子手一刀齋’緒方逸勢……”
緒方身爲現在幕府的頭號通緝犯,其通緝令的印發量,差不多都快抵上其餘通緝犯的通緝令的數量總和了。
最上便曾在之前,於偶然之中看過緒方的通緝令,緒方他那年輕得過分的臉龐,讓最上的印象很深刻,所以在第一眼看到緒方後,最上便立即認出——此人正是通緝令上的那個人。
“緒方一刀齋竟然就在此地……?”秋月的臉上現在滿是震撼之色。
秋月現在有種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的不現實感——“活着的傳說”現在就在距離他那麼近的地方。
“……呵,怪不得自‘二條城事件’後,緒方一刀齋就杳無音訊了。”黑田擡手扶了扶額頭,“原來是在蝦夷地這裡隱居了嗎……”
“這樣一來……那個賊人的身手爲何會那麼高強,就說得通了……”
此時此刻,無人再聲稱要征討那名賊人。
以白石爲首的“主戰派”現在都面面相覷,臉色尷尬。
坐在首座上的生天目,現在也被這極爲震撼的消息給驚得臉色狂變。
至於坐在生天目身旁的鬆平定信——他在聽到最上剛纔的話語後,先是一驚。
然後驚訝變更爲呆愣。
最後呆愣變換爲了像是想通了什麼的苦澀表情。
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隨後,鬆平定信緩緩睜開雙眼。
在睜眼的同時,緩緩說出了自軍議開始後,他所說的第一句話:
“……生天目,既然那個賊人是緒方一刀齋的話……那我認爲有必要做好必要的準備。”
“加強營地的防守,或是……立即離開此地。”
鬆平定信此言,直接引來了營中不少將領疑惑的目光。
“老中大人。”一名將領忍不住出聲問道,“這是爲何?”
“從緒方一刀齋目前的種種事蹟來看,不難看出他是一個快意恩仇、有仇必報的人。”鬆平定信淡淡道,“當初,廣瀨藩藩主鬆平源內殺了他的師傅與師兄弟,他就對有百名武士護衛的鬆平源內拔刀。”
“據最上君所說——在遭遇緒方一刀齋之前,他們有打傷一名和人女性,並打算將這名和人女性帶去拷問。” wωw.ttkan.C ○
“不能排除那和人女性是緒方一刀齋的同伴的可能性。”
“而且……搞不好最上君打傷的那女人與緒方一刀齋之間還有着極特殊的關係。”
“爲了報仇雪恨而找上門來——我們有必要考慮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
鬆平定信話音剛落,一名年紀較輕的將領忍不住露出笑容:“老中大人,這種事情不太可能發生吧?”
“誰會有那個膽量攻擊有3000將兵的軍營啊?”
聽到這名將領的這句發言,鬆平定信像是被逗笑了一樣,抖了抖肩膀。
“你說得沒錯——按常理來說,不會有誰會有那個膽量去攻擊有3000將兵駐紮的軍營。”
“但那個緒方一刀齋,恰恰就是那種不能按常理來考量的人。”
鬆平定信的話音剛落下,營帳外突然響起由遠及近的嘈雜腳步聲。
營中衆人剛循聲將疑惑的視線投到帳口,便正好瞧見一名守在帳口外的衛兵掀開帷布入內。
“大人!”這名衛兵高聲道,“有名侍大將請求入內!說是有有急情要告知!”
“急情?”生天目挑了挑眉頭,“讓他進來!”
“是!”
衛兵剛退回到營帳外,一名侍大將打扮的武士便急匆匆地衝入營中。
剛衝入營中,這名侍大將便高聲朝帳內衆人喊道:
“大人!敵襲!營地遭到了外敵的襲擊!”
生天目的雙目陡然瞪圓,其餘將領紛紛面露驚駭,而鬆平定信的表情也於此刻一怔。
“何處受到了襲擊?”生天目立即重回鎮靜,“來襲的敵人有多少?”
“西、西大門遭受攻擊!”侍大將因情緒不穩而講起話來結結巴巴的,“來來、來襲的敵人只、只有1人……!”
“1人?”生天目他那剛恢復冷靜的面容,重新浮現出駭然之色。
而更令生天目他感到驚駭的,是這名侍大將解下來所說的後半句話:
“大人!請速派援兵進行增援!西大門那已快要被攻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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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最近花了500塊錢,買了一堆中國臺灣那邊的介紹江戶時代的書籍,中國臺灣那邊的介紹日本歷史的書籍要更多一些,作者君不得不吐槽一下——港臺的書爲什麼這麼貴啊……我這500多塊錢,其實統共只買了5本書而已……平均每本100多塊……
雖說本書在第7卷結束後,只剩一個第8卷,但最終卷的第8卷也是一個不得了的超級大卷,要在多副地圖上進行跳轉,這本書寫到300萬字以上應該不成問題,爲了後續的寫作,作者君要繼續惡補江戶時代——尤其是江戶時代的佛教的知識了。
跟大家提前預告點最終卷的內容吧,最終卷要牽扯到此前一直是“半遮面”狀態的“佛”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