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姐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
她跟白茶旁邊的這個女同事好像很熟。
她們三個打了飯，坐在一塊。
範姐開口：“我聽愛麗說了你的事，你是什麼時候開始遇見這種事的？”
白茶猶豫道：“其實我不確定。”
“我是做了個夢。”
她把副本夢境大致描述了一下。
“然後我就感覺很……很難受，我說不上來，再加上家裡確實有點事需要我回去，我本來想着要不我回家躲躲算了，結果今天就看見遊戲彈窗……”
範姐若有所思。
“你之前做過什麼嗎？”
白茶搖頭苦笑。
“姐，我覺得我要真做什麼，就是穿紅衣服了……那個遊戲彈窗都說別穿紅衣……”
女同事立馬開口：“對對對，我也看見了，我也想起來你好像經常穿個紅T恤。”
範姐點點頭。
“那我知道了，你問都市傳說的話，我確實聽過一個，就是咱們市，大概是二十年前吧？有個案子。”
“具體不清楚，反正就是一個穿着紅裙子的女人在雨夜被人吊在樹上殺了，當然也有說是自殺，反正沒有定論，後來一到下雨天，就有人看到有個穿紅裙子的女人出現，專找穿紅衣服的。”
女同事聽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我以後都不穿紅的了。”
別說，她還真有紅裙子。
範姐笑笑，道：“這只是傳說，不過確實有說穿紅衣服的後來都出事了，前兩天不是還下了個小雨？要真有這事，可能你就是被盯上了。”
白茶求救的看着她。
“那怎麼辦啊範姐？我真的很害怕，我都不敢睡覺了。”
“不睡覺也不可能躲得過的……”
範姐思索了一會，道：“這樣，先吃飯，你這一時半會應該沒事，先跟愛麗一起，有事叫她喊你一聲，這樣應該能好點，我問問我家裡的大姨，她是看香的，我看看她怎麼說。”
白茶連忙點頭。
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
【白姐演的我都信了。】
【說起來，NPC裡真的有能對付鬼怪的嗎？】
【有啊，有的副本就有。】
【這個副本還有個玩家吧，我剛剛好像看到了同一個副本的直播。】
【對，那個玩家好像和白姐不是一個公司的，看起來沒有交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找了人，白茶下午就沒見到那個彈窗了。
直到晚上吃飯，外面忽然下起了雨。
不少人頓時抱怨。
“這會下雨，一會下班可別下了。”
大家是996打工人，雖然現在是下班時間，但都在加班。
也就是趁着這會吃飯能摸摸魚。
白茶看着外面的雨，忽然想起來之前油畫裡的雨中女人。
不過那是個黑衣服。
這是個紅裙子。
也不知道誰更厲害。
白茶這麼想着，看了一眼手機時間，正要關了手機安心吃飯的時候，不知道點着哪，一下又進入了那個遊戲小程序。
不同的事，因爲上午的教訓，白茶手機聲音早就關了。
進入程序的界面是有遊戲的主圖片的。
還是那雙腳。
蒼白的，泛着青，晃呀晃。
下方是一個正在載入中的進度條。
白茶一邊吃，一邊默默看着那個紅色進度條，以很緩慢的速度加載，現在是17%。
這時，女同事倒水回來，正好喊了白茶一聲。
“小王，你帶傘了嗎？”
白茶回頭，道：“沒……”
說完她又看向手機，小遊戲已經不見了。
手機就是正常界面。
她若有所思的關了。
“等會晚點看看還下不下再說吧，要是還下，去樓下便利店買個傘也行。”
女同事覺得也是。
“不過……”她壓低聲音，“下雨天，是不是……”
她也不敢多說，還覺得後背發涼。
白茶搖頭嘆息，一副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好絕望的樣子。
女同事又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加班的時候，就是摸魚，也要摸的高級，顯現一下他們在很努力加班。
因此這時候的氛圍反而比白天還要肅穆一些。
女同事也不怎麼八卦了。
白茶對着電腦，不出意外又看到了彈窗。
但她什麼都沒做，遊戲就自動加載了。
加載的進度條和手機上好像是同步的，上來就是17%，然後緩慢加載中。
白茶這個電腦是沒有聲卡的，所以不存在聲音會嚇人的情況。
她默默盯着屏幕。
其實她也很好奇，爲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
20%了。
慢是慢，但也真的在加載。
電腦屏幕大，更能清楚看到那雙在風中晃動的腳。
她甚至彷彿聽到了嘎吱嘎吱的繩索晃動時和樹幹摩擦的聲音。
外面的雨嘩啦啦的下着。
公司變得很安靜。
鍵盤聲都聽不到了。
“小王！”女同事忽然喊了一聲。
有人擡頭看過來。
白茶也從剛剛的狀態裡掙扎出來，看向身邊的人。
女同事驚疑不定的看着白茶已經黑屏又亮起的電腦，現在電腦界面什麼都沒了。
她臉色不太好看，嚴肅起來。
“你跟我來。”
她拉起來白茶。
白茶也跟上了。
“你剛剛……算了，我感覺你這事不能拖了。”
她人喜歡八卦沒錯，但是這種看起來很嚴肅的事，女同事還是很上心的。
“我現在就帶你去找範姐，她下午跟我說已經幫你問了，但是還沒回復。”
白茶點點頭。
只是……
她看着正在說話的女同事的頭頂。
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雙腳在晃動。
白茶心想，前幾天或許不該把那襪子賣了。
她應該留着，然後送給這位姐姐。
天天光着腳，多容易生病啊。
女同事一無所覺。
她們部門和另一個部門，其實只是走廊對面的關係。
但是到了走廊後，女同事發現怎麼都找不到對方部門的門。
在平常本該有門的位置停下，女同事意識到問題了。
她臉色煞白，也不敢動。
走廊的燈是聲控的，已經黑了。
白茶感覺到，她手在發抖。
“小王啊……”女同事顫抖着聲音。
“你今晚想吃什麼啊？”
她似乎想要裝作若無其事的開口，然後退回去。
但是轉頭，來的時候的門也沒有了。
女同事差點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