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明。
林焰出了福地之外。
小白猿腰間掛着太極陰陽瓶。
而內中藏了六百頭雲翼鳥，但在它的操縱下，便沒有被腐蝕爲陰陽二氣。
玄尊此前也是如此，將雲翼鳥藏於瓶中。
“吃了兩道舊神法力，感覺如何？”林焰騎在蛟鱗馬上，緩緩開口，出聲問道。
“體內血氣沖刷，我父母祖輩的兩方血脈似乎都被調動了起來，險些撐爆了這身子骨。”
小白猿此刻顯得頗爲輕鬆，說道：“但是剛纔吃了十頭雲翼鳥，便壓下來了……相對平穩了一些。”
“兩道舊神法力，相對較爲狂暴，那些劫燼之人，得此法力，看似具備煉神之威，實則斷了前路，加劇肉身失控，使得神智癲狂。”
林焰說道：“你本是妖類，比人族不同……而這雲翼鳥的神血，非比尋常，具備大日之力，能壓得下來。”
“狂暴的神力，變成了細水長流。”
“接下來這十餘個日夜，你將每日都有所成長。”
隨着林焰的聲音，便聽得蛟鱗馬低低嘶鳴了一聲。
“無妨，這批雲翼鳥，分你一百隻。”
林焰伸手敲了敲蛟鱗馬的腦袋。
便聽得蛟鱗馬歡喜地嘶鳴一聲。
小白猿蹲在林焰肩頭，不由得暗道：“不好，這妖馬有歹念！”
“樹仔雖然深得老爺歡心，但畢竟長久居於福地，不如我在身側，能日夜陪伴！”
“但這頭蛟鱗馬，卻是老爺坐騎……瞧它這樣，將來遲早爭寵。”
“不對，它明擺着要吃我的雲翼鳥，其爭寵之野心，昭然若揭！”
“枉費我日夜苦讀人族權謀之術，將滿腹心思，全放在樹仔身上，低估了這妖馬的狼子野心！”
小白猿不由得心下氣惱，就想逮着蛟鱗馬，錘上一頓。
“胡思亂想什麼東西？”
下一刻，它便被林焰敲了敲額頭。
“沒事，小的只是覺得，血脈得以提升，修爲得以提高，又能幫得上老爺的忙，心下歡喜了些。”小白猿忙是應道。
“你的修爲日漸提升，等完全消化藥性，吃掉這批雲翼鳥，你便徹底超越你的祖父了。”
林焰想起什麼，嘆了一聲，又再度說道：“那孤舟詭霧，我已命監天司，在情報方面，細察一番。”
“等得到了消息，你持太極陰陽瓶，足以滅殺祂了。”
隨着林焰這般說來。
小白猿眼睛微亮，連忙點頭，想起祖父之仇，頓時咬牙切齒。
蛟鱗馬朝着豐城方向而去。
行至半程，小白猿忽然想到什麼，連忙低聲開口。
“話說回來，小的如今已經具備滅殺那孤舟詭霧的本事了……”
小白猿撓着頭，輕聲道：“那……老爺，您老人家之前，剋扣……哦不是，是暫時保留了我的俸祿，說是換取府城的滅祟箭，到現在還沒換，咱們能不能跟監天司退錢回來？”
“你要錢幹什麼？”林焰皺眉道。
“樹仔給出兩道神力的時候，還擠兌我，嘲諷我，噁心我……它說我年紀輕輕，滿頭白髮，不像它那麼青蔥翠綠！”
小白猿摸了摸自己一身毛髮，低聲道：“我想把這玩意兒染成綠的，年輕點兒，好娶媳婦兒……”
“不準！”林焰面無表情道。
“老爺，其實我都快八歲了，滿打滿算就十來歲，很快就二十，沒幾年就三四十了，大半輩子都快過去了，要不是修行有成，離入土都不遠了……”
小白猿掰着手指頭，說道：“按照我族中的年齡，到我這年紀，都已經算是老猴子了，是該娶媳婦兒了……根據種族風俗，得釀一批猴兒酒，作爲聘禮，才能娶婆娘，不然就得入贅，當上門女婿的。”
它擡頭看着林焰，怯生生道：“我娘已經不在人世了，您老人家真就狠心看我去當上門女婿麼？等我娘魂歸故里，您老人家不好交代的……”
“你還敢威脅我？”
林焰皺眉道：“不對，你吃了兩道神力，以及這些雲翼鳥之後，怎麼滿腦子淨想着娶媳婦兒？是血脈暴漲，陽氣太盛所導致的？”
“……”
小白猿沒有迴應，只是心下暗道：“還好意思問我？就沒有半點自知之明？誰害得我每天淨想着娶十八房姨太太……”
這樣想着，它神色複雜，嘆了聲：“看來雲翼鳥不能經常吃，氣血涌動之下，大約是有春藥一般的副作用。”
“老爺，我即便吃了春藥，影響也是不大，但這蛟鱗馬，是您代步的坐騎，可不能發癲。”
“現在看來，給它喂雲翼鳥之前，咱們得閹了它。”
“……”
蛟鱗馬低低嘶鳴一聲，連忙甩着腦袋，表示自己對雲翼鳥，沒有半點興趣。
——
棲鳳府城。
城守府當中。
大城守、大廟祝、監天司的白髮青年、陸公、以及聖地諸位高層，齊聚一堂。
但氣氛極爲凝重，並沒有收穫巨大戰果的喜色。
“劫燼此番用計，一環接一環。”
“佈局於清靈公福地，又同時對豐城下手。”
“尤其是豐城之事，先讓天公神王有甦醒跡象，被最高指揮使以香火鎮住，又拋出豐城高層人物之中潛藏的劫燼人物，被我們擒拿……以此，來讓我等徹底鬆懈。”
“好在天機旗主捨命而爲，天公神王被徹底壓制，更誕生出了守護神的意識！”
“而福地那邊，也完全瓦解了劫燼的圖謀，被聖師一網打盡，還得了玄尊龜甲，以作淨地。”
“可惜，我等還是低估了那位劫燼的最高領袖。”
說話的，是聖地第二脈首座真人，面色冰冷，說道：“劫燼不單是在‘豐城’以及‘福地’這兩處位置進行設伏！”
“我等都忽略了祂的第三個目標……太玄神山！”
隨着他的聲音，場中氣氛愈發壓抑。
這位第二脈首座真人，自聖主傷重閉關之後，便接替聖主，在人族各方面的大事上，進行斟酌決斷。
而這一次，也不例外。
關於清靈公福地、以及豐城之危，種種籌謀佈置，都已提早報於這位第二脈的首座真人。
只是誰都沒能料到太玄神山，出了變故。
“其實談不上忽略。”
陸公吐出口氣，說道：“太玄神山，畢竟彙集了這片大地上最頂尖的人族強者，他們常年面對詭夜，誅殺妖邪，萬般警惕，經驗豐富！”
他微微撫須，眼神凝重，嘆道：“出於對太玄神山的信任，我們從未想過，劫燼可以對太玄神山造成威脅。”
棲鳳府大城守面色難看至極，說道：“但太玄神山那邊，也出於對我們的信任，從未想過在三府之地調過去的援兵，會對他們造成威脅！”
“畢竟在此之前，從未出現過此類事件！”
大廟祝陸長生，沉吟着說道：“即便是從後方襲擊，但想要動盪太玄神山，煉神境以下，根本做不到！而煉神境的存在，劫燼捨不得派去太玄神山送死！”
太玄神山的強者，時刻迎擊北方妖魔域的異類！
正面自是固若金湯！
而後方遇襲，此前從未有過。
畢竟，太玄神山強者衆多，即便後院起火，也能及時反應，撲滅禍患！
對於劫燼來說，這就等同於，平白讓一尊煉神境去送死！
儘管劫燼背後有舊神支持，有諸般舊神法物，又誕生出大羅仙體這樣的肉身邪祟，其實不乏堪比煉神境的戰力。
但劫燼方面，缺少貨真價實，煉氣化神的存在！
而且還是一尊未有失控，可以維持人身，不曾暴露身份，又甘願赴死的煉神境！
“大長老剛從太玄山脈歸來，天機旗主也離開太玄山脈，正逢妖魔域動亂，近來日夜攻打太玄神山……”
聖地第二脈首座，臉色凝重，說道：“確實，難以提前預料，劫燼會在這個時機，從後方襲擊，亂了太玄山脈的防線。”
衆人皆是沉默。
本以爲劫燼的強者，大多是傾巢而出，在豐城以及清靈公福地佈局。
沒有人能夠想到，太玄神山那邊，冒出一個前所未見的煉神境來！
而且還是個帶着“摧神杵”的死士！”
儘管劫燼派出的這一尊煉神境，在動亂太玄神山的防線之後，便被當場鎮殺！
但面臨着妖魔域那邊的猛攻，後方動亂之下，還是出了紕漏！
目前太玄神山的第一道防線，已被摧毀了！
“那個煉神境的死士，已經查到了！”
監天司的白髮青年，神色肅然，說道：“根據殘獄府監天司最高指揮使的消息，是從極西禁地來的！”
衆人對視一眼，無不露出驚愕之色。
“極西禁地？也就是說，是被豢養的人族奴僕？”
場中氣氛，一時間凝滯了下來。
他們都是棲鳳府的高層，甚至是出身聖地的高層。
但他們大多數，修爲也侷限於煉氣境巔峰之中。
可是，被妖邪豢養的“食物”，竟然誕生出了煉神境？
“消息屬實無誤。”
白髮青年這般說來。
場中氣氛，愈發沉寂。
衆人皆是人族高層，明白在這世間，有不少強大的妖邪，佔據一方，自立爲王。
祂們於領地之內，豢養人族爲食，或是收取香火。
期間，爲了吃到更滋補的人族大藥，祂們甚至賜予人族的修行法。
然而，因爲煉神境的存在，已是極爲強大，一旦得獲機緣，例如強大的舊神寶物……便有可能掙脫束縛，甚至威脅到祂們的本身。
所以，世間各方妖魔領地之內，被豢養的人族當中，最高只在於煉氣境。
“什麼時候出的煉神境？”陸公也皺緊眉頭，這般問道。
“就在近日。”
白髮青年說道：“萬壽真君……甦醒了！”
極西禁地，方圓八千里，沉眠着衆多古老的存在。
而其中最爲強大的一尊，便是萬壽真君！
可以說殘獄府的極西禁地，都是萬壽真君的領地……而其餘古老的妖邪，則都是臣服於祂。
在這八千里大地之中，有大量人族，被當作牲畜圈養。
甚至還劃分出了部分地界，定爲城鎮，讓內中人族，繁衍生息，安定繁榮，不受詭夜妖邪侵擾。
萬壽真君認爲，這樣的人族，會愈發純粹，靈氣更足。
“這一次，萬壽真君劃出了一片地界，事先散佈了人族煉氣化神的法門。”
“不到半月，就准許衆多妖邪，吞食這片地界之內被圈養的人族奴僕。”
“短短時日，共計十六萬人，屍骨無存，並在之後，妖邪之間，也開始互相吞噬……最終誕生出來的，是四個至兇至邪的妖孽！”
停頓了下，白髮青年繼續說道：“而人族方面，在殺戮與怨氣，在血與火之間，最後僅有三名煉氣境巔峰的人族，勉強掙脫出來，打破桎梏，煉氣化神。”
在場衆人，包括陸公在內，無不感到心頭沉重。
而聖地第二脈首座真人，微微擡手，示意白髮青年繼續開口。
“祂們都在事後，被萬壽真君，以大法力，煉爲傀儡！”
白髮青年沉聲說道：“而將人煉成傀儡的法門，就是劫燼最高領袖贈予萬壽真君甦醒的賀禮！”
“此次前往太玄神山的那尊煉神境，就是其中一個！”
“此人以增援爲名，協助天威旗主，鞏固防線，並肩作戰，斬殺妖邪無數。”
“在第七日，天威旗主對他徹底放下戒心，安心殺向前方之時，被他以摧神杵，從身後襲殺。”
“幸得三十六旗之首的天魁之主，及時趕到，斬殺了他，奪回了天威旗。”
他說到這裡，將手中的情報冊子攤開來。
“無論是豐城、福地、太玄神山的動亂，背後都跟那位劫燼最高領袖有關！”
“而且，這三處佈局，差不多是同時發難！”
“可以確認，他早有籌謀，三線並進……但我們臨時反應，只撲滅了豐城和福地的兩條線！”
聖地第二脈首座，面色肅然，出聲道：“在決策方面，存在重大失誤，而老夫作爲最高決策者，該要擔負最大責任！”
這次聖師、福地之主、李神宗、天機旗主等強者，分別擋住了外敵、守住了豐城、清掃了劫燼，誅殺了從海域而來的玄尊！
此番可謂是戰果豐碩，本該是一場大勝。
然而因爲決策方面的疏漏，如今導致太玄山脈有失。
若不能挽回，那麼三府之地岌岌可危，大勝反成了大敗！
這就好比兩名武夫較量。
自己的手裡，分明擁有神兵利器，但卻只是刺向了對方手腳，留了個皮外傷。
而對方只有一把生鏽的鈍刀，卻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血流不止，命在旦夕。
衆人都明白第二脈首座真人的言外之意。
聖師、福地之主、李神宗、天機旗主等，都是極爲鋒利的神兵利器。
而那個被圈養出來的煉神境傀儡，只是一把生鏽的鈍刀。
這一場較量，大勝淪爲大敗！
錯在他們這些人族高層的決策者！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再鋒銳的刀，在我們的手裡，專砍牛角，是砍不死牛的……更容易被牛拱死！”
第二脈首座真人，面無表情，解下令牌，扔在了桌上，道：“此番應對，我思慮不周，面對那位劫燼最高領袖，着實應付不來！換人……”
他的太上玄道至聖功，已然恢復了些許。
私心早已壓下，只有斟酌利弊的理智。
他這一次，大勝反成大敗……更重要的是，他沒有把握，能在劫燼最高領袖下一次發難時，妥善應對。
他自問能力不足，如若貪戀權勢在手，便是禍害人族。
所以，交出決策之權，須另選智者，接替他的位置，爲人族各方面，進行籌謀計劃！
“諸位可以舉薦賢才，繼老夫之位，爲人族決策避免重大差錯！”
衆人面面相覷。
在場之人，論及修爲，未必是人族頂尖強者……但他們都算是極爲聰慧之人，善於定計，能斟酌利弊，測定風險，統籌全局。
可是今次，他們也同樣是將目光，都放在了豐城與福地那邊。
衆人盡都忽略了，過往固若金湯的太玄神山，在如今妖魔域猛攻之下，背後一點動盪，可能就會引得前方的潰敗。
更主要的一點是，各方劫燼，效力於各方所屬的舊神。
他們的信念，是摧毀城池，解脫自家效忠的神靈！
而太玄神山，沒有上古舊神，沒有誕生劫燼！
三府之地的劫燼，也沒有對太玄神山動手的理由！
可偏偏劫燼還是對太玄神山，造成了巨大的動盪！
衆人的目光，逐漸看向了陸公。
“老夫此番定計，也犯下大錯。”
陸公微微搖頭，說道：“老夫過往，多憑占卜測算，但天機變幻，模糊不堪……若說智計之高，能曉天地之變，劫數起伏的，莫過於天機旗主！”
第二脈首座真人沉聲道：“天機旗主爲了保住豐城不毀，不惜一死，換得天公神王，誕生新神之念。”
“可是新的天機旗主，已經出現了。”
陸公沉吟着說道：“諸位也都認得，他是聖地的高徒，大長老的親傳弟子！而他，便是上一代天機旗主，親自選定的繼承者，傅仲！”
“若是天機旗主，倒是無懼於那劫燼最高領袖的陰謀詭計了。”
第二脈首座真人聞言，稍微點頭。
衆人對視了一眼，也都默認了下來。
歷代天機旗主，都堪稱神機妙算。
上一代旗主，雖然死在了豐城，卻也是衡量利弊之後，爲一方城池之安穩，而甘願赴死，並非敗亡！
“另外……”
而此刻，又聽陸公說道：“老夫還想推舉一人，他尚是年輕，處事未必周全，但相對穩重，性格謹慎，潛力不俗！”
“此人不會干涉今後的決策，只在旁邊靜聽，算是給他成長的機會。”
“將來若能得到諸位認可，再給予他權柄，給他決策之權。”
說到這裡，陸公撫須而笑，輕聲道：“常言道，舉賢不避親……”
隨着陸公的聲音，衆人的目光，看向了大廟祝陸長生。
“家師口中之人，是他老人家的關門弟子，我的小師弟。”
陸長生面色平靜，說道：“此人名爲林磊……清靈公死而復生之後的殘念，便被我這位小師弟徹底收服！”
衆人聞言，頓時明白了陸公的意思。
表面上舉薦的林磊，算是個相對稚嫩，閱歷不足的年輕人。
實際上舉薦的，是一個閱歷無比豐厚的古老殘魂！
“死而復生的清靈公，據說自稱濁靈公，惡念所化，信得過？”有人這般問道。
“只要聖師活着一日，濁靈公就能信得過！”
陸公輕笑着說道：“祂已經對我人族聖師，生出敬畏之意，更知曉聖師行事的風格……祂不想灰飛煙滅的！”
——
姓名：林焰。
功法：開元造景神功
修爲：造景——冥府（73045/129600）+
神通1：食氣！
神通2：鎮魔！
神通3：金身！
神通4：道場！
神通5：鬥字真言！（3012/93650）
神通6：兵字真言！（3004/93650）
技法如下：
五嶽擒龍（9599/9599）
步步生蓮（5321/36729）
幽冥血煞驚雷刀（1/6390）
晨曦烈陽刀（1000/9527）
風雲翅翼刀（360/3650）
造身（365/365）
變化（100/100）
煞氣：24
“……”
林焰騎在蛟鱗馬上，閉着眼眸，感應着內景神域的變化。
他的冥府內景，已完成大半的進度！
黃泉奔騰，又見橋樑橫於其上，連同前方門戶、亭臺、樓閣、殿宇等建築，一重又一重，展現開來。
每一座建築，都互相勾連，氣勢相合！
殿宇之下，是森羅冥獄。
前方看去，有十萬陰山，此起彼伏。
“比起先前，徹底穩固凝練了。”
林焰暗道：“待我完成十二萬九千六百煞氣的進度，就再無半點隱患……但是往後，道場的擴展，應該會隨着我的修爲提升，而得到變化！”
將來，有朝一日若能修爲比肩仙神，那麼如今修成的內景神域，必然也會成爲一方福地，長存於世！
他這樣想着，已到了豐城之前。
看着天色即將入夜，他又取出梧桐樹枝，輕聲道：“該讀書了。”
“……”
那邊沒有半點回應。
似乎是這梧桐樹枝，離得太遠了，便完全無用了。
但林焰神色淡然，緩緩道：“每天至少讀十本書，倘若沒有做到，第二天開始，加三倍的閱讀量，也即是三十本！”
“你別想矇混過關，老爺會命監天司的人，整日盯着你的。”
“另外，將老爺的話當耳旁風，明天再加十本書！暫由潘運監督……”
聲音落下，林焰將梧桐枝收入懷中。
然而此刻，便聽得梧桐枝上面，傳來驚喜的聲音。
“老爺，是您在說話嗎？您先前一走，小的便心中孤寂，忍不住要落下淚來，如今竟然遙隔千里，還能聽得您老人家的教誨，真是心中暖洋洋的！”
枝條揮舞發出的聲音，滿是喜悅之意，道：“我剛纔讀書，實在過於投入，可謂聚精會神，險些沒聽見老爺喊我……”
“老爺有所不知，小的自誕生以來，便立志成爲一尊有文化的神靈！”
“讀書識字，吟詩作賦，著作傳千古，文名留後世，是小的畢生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