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完整的真相現於眼前,過去的疑問都有了答案。
宓八月剛得到善惡書時所看到的‘救世主未來’實則已經發生過,只是刻意隱瞞了惡果存在的部分。
故事裡那位受盡苦難的‘救世主’與其說是飛雪,不如說是她自己。
一週目裡,她死後被這個世界的意志選中,身體縮小並被封鎖了前生記憶來到這裡,成爲這個世界千年一洗牌的勝負關鍵棋子。不能直接參與進這場戰局中的陰神和陽神紛紛在她身上留下痕跡,試圖左右她的選擇。
口不能言,眼不能正常視物,意識被強制種下‘爲善’的責任,一旦反抗就會被自我譴責的負面情緒淹沒,正如現在佩戴上夜遊詭戲後的宓八月拒絕未爲惡的詭怪請求一樣。
只是現在的宓八月會以自我欺騙的方式,抓住這份責任感的漏洞。可一週目裡被封鎖記憶,等同一個初生嬰兒的她當然考慮不到這點,也做不到這點。
從而在一開始就在這場局中落了下風。
這也是一週目裡的‘救世主’爲什麼永遠‘學不乖’的原因。
最開始以旁觀者的角度去觀察一週目裡救世主的一生,她的行爲就是永遠在重複一樣的錯誤,明明不斷被傷害還不斷去接受旁人的求助和背叛。
而如今的飛雪便是一週目裡衍生於她的惡果。
惡果沒有名字,也不是人。
祂以她爲主體,凝聚極惡而生。
祂形同她的半身,她的副人格,她意識裡的惡,不能單一而述,富有更多神秘而又純粹的元素。
既似死靈成詭,又似意念生怪,還具備靈物天生地養的特性。
無論祂最終是什麼,於一周目的救世主眼裡,祂就是自己的半身,唯一不會背叛自己,不會傷害自己的存在。
她們同生,卻在最後被世界意志告知不可共存,必須有一個勝負。
一週目的她毫不猶豫放下屠刀,將勝利交給更具備力量的惡果。
出於素質,那會恢復了前生記憶的她並沒有直接開口罵蛋。
不過把勝利交給惡果時,她心裡想以惡果的作風,絕大可能會把這個操蛋的世界毀滅,誰都別想好過。
只可惜她所願是沒辦法實現了。
然而,事情出現了轉機。
主意識的主動消亡,讓那一刻的惡果繼承了一週目中宓八月的所有,她的身體、記憶。
惡果以宓八月的記憶智慧,在融合世界意識時將之污染,扭轉倒退世界時間線,將一週目裡宓八月的力量凝形,取名夜遊詭戲和司夜令,存於宓八月往日記錄的學習筆記本里。
這個筆記本也被祂取名善惡書,並留下善惡值作爲警示。
然後是達成宓八月的願望,和破局的佈置。
繼承了宓八月所有的惡果,冷靜佈置一切時形同宓八月本人,祂將宓八月會產生的心理、行爲一一算計在內,最終完成一切,開啓了二週目,並將宓八月前生的記憶都還給了她,說出自出生以來的第一句話。
“我要這個世界再沒任何東西能矇騙或左右她的靈魂。”
來自世界意志的祝願賦予宓八月靈魂上的保護。
自此,二週目中的宓八月不受靈毒的瘋狂,不被王級怪談的規則迷惑,無視妖孽的天賦催眠。
能隱瞞她的只有本人的意志。
*
院中。
宓八月睜開眼,難得視線還有些失神。
她掌心是攤開的善惡書,已經不見意識中所擁抱的成年版飛雪。
在她消化完所有的記憶畫面後,對方就消散在她懷中。
只是這回宓八月明白了,對方不是真的消失,而是一直藏在自己的靈魂深處。
這是一段記憶凝結,也是一股恐怖力量的凝形,屬於半個世界意識的飛雪真正的力量。
過了幾秒,宓八月回神。
她看着善惡書。
“原來如此。”
“你本來就是我著作的,當然符合我的審美。”
“然後又被飛雪賦予了神性,就更貼合我的使用習慣。”
善惡書:……
就是慫。
不敢說話。
宓八月接着轉頭看向夜總管。
宅靈在一週目裡並不存在。
它是被飛雪改變佈置的暗棋。
回想對方一開始騙自己說的那位‘丈夫’。
宓八月自嘲一句,“惡趣味。”
所謂前主人和丈夫並不存在。
這步棋的佈置是故意給她留下的疑點。
同時也完善了她的願望——讓惡果成人,父母雙全。
哪怕只是名義上。
雖說這步棋是惡果佈置下的,但是惡果最後用的記憶智慧都來宓八月,所以算來算去,還是她自己調侃了自己。
這時,宓飛雪的身影出現在前方門廊。
宓八月望過去,就將面上夜遊詭戲摘下來。
宓飛雪沒一會走到她身邊。
宓八月微笑的拉她坐下,“怎麼樣?”
宓飛雪神色困惑的搖搖頭。
“嗯?”宓八月耐心詢問。
宓飛雪道:“好像做了個夢,但是想不起來了。”
“那就不想了。”宓八月對視她的眼睛,柔聲問道:“有什麼變化嗎?”
宓飛雪搖頭。
宓八月皺下眉。
難道哪裡出錯了?
宓飛雪看到她表情,反應過來馬上解釋:“不是的,有變化。”
宓八月看她。
宓飛雪指着周圍,認真說:“有顏色了。”
然後再看宓八月,“八月一直一樣。”
宓八月愣了下,隨即明白女孩表達的意思。
從頭到尾,宓飛雪都能看到她。
這其中原因已經不用猜。
宓八月溫柔的摸上女孩的頭,微笑道:“嗯。”
宓飛雪在她手底下特別乖,眼裡難掩孺慕。
宓八月回想過去種種。
在不知真相前,她對飛雪的心軟和憐惜,給對方安排上學和交友。
原來一切都存於執念,既是補償飛雪,也是彌補過去的自己。
宓八月眼底劃過一抹促狹,轉手捏了下宓飛雪的臉,忽然微笑道:“什麼時候叫一聲娘?”
宓飛雪傻住。
嘴脣一張一合,半晌沒發出聲音,臉先漲紅了。
宓八月失笑,沒有再提這茬,又安撫的摸摸她的頭。
宓飛雪被笑得神色羞惱。
宓八月見了,笑意更深。
看到有說看不懂的,我簡單給大家理一理,
八月是救世主,一週目裡,她身穿沒記憶,受盡苦難,飛雪(一週目裡沒名字)是她的衍生(極惡,詭怪神秘類)。二週目,飛雪用了八月一週目的肉體成人,八月魂穿一週目的宓小姐身上。
夜遊詭戲,司夜令,善惡書這些在一週目都沒名字,是飛雪取的名(但用的是八月的記憶和智慧,等同於八月設計一切)所以,纔有那麼多看似巧合,實則都是人爲。
飛雪本身已經相當於這個世界最恐怖的規則(半個世界意志),她無意識的所思所想都可能創造出一個怪談。二週目記憶都還給了八月,本身是個無感的存在,借用八月的肉身也纔有一些人性,寫的童瑤也是結合了八月肉身的影響,現在一點點被八月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