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剩下的蘋果我們再也不敢拿到外面賣了,一個個看着那些剩下的蘋果感覺那即是傷,好在這次生意的本錢已經回來了。(

我們單個拿着剩下的蘋果挨個兒宿舍促銷,有願意要的,有不願意的,還有閉門不開的。我們三個如同乞討一樣。現在想想,那是我上大學以來學到東西最多的一次課,見識到什麼是人情世故,什麼事世態炎涼,什麼是感恩戴德。我感謝那麼願意幫助我們的同學,同時也感謝那些冷眼相對或者根本不理我們的同學,他們都教了我們不曾在書本里見過的知識。那些東西,沒有一個老師能傳給你。

買蘋果我一共賺着了二百元,雖然經歷了波折,但拿着錢的時候還是高興的一晚上沒睡着,我盤算着到底給安然買什麼好呢。就在我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我想起裡劉蘇,雖然人家說讓我請吃飯只是說說而已,但我想這一定是個絕佳的機會。

一個禮拜天,陽光白得像牆壁一樣。我給劉蘇打電話,告訴她我要請她吃飯。

“不用了。上次和你開玩笑呢,你還真當真了。真不用了。”電話那邊的劉蘇說。

“哪能這樣啊,我已經答應你了。我這個人有個原則,言出必行。你不要再推辭了。”電話這頭的我顯得有點激動的說。他們幾個聽見我的話後就唧唧歪歪笑了起來。這就是他們的愛好,總愛獵奇。

當你想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只找準方向去行動,那這件事兒一定可以辦成。(

等劉蘇答應後,我在宿舍裡高興地哼起了山西民歌,真是仍逢喜事精神爽。那是我第一次在宿舍裡不由自主地哼民歌,民歌也是他們之前根本沒有聽過的那種。聽到之後,宿舍那三個傢伙就受不了了,說別人唱歌要錢,我唱歌要命。也就是那個時候,刑揚萌生了一個想法,說是現在時間已經晚了,等到下個學期來了,要學學吉他什麼的,然後再組建一支樂隊。當時我們以爲他是再開玩笑,笑着就都答應了。想想也不可能,我們這些理科生,以前就知道做數學題,根本沒有那方面的天賦,再說也沒有器械,拿什麼搞音樂。大家互相給自己定了位置,什麼刑揚是吉他手,我是主唱,帥哥是鍵盤手,胖子管架子鼓。那天也就那樣說着過去了。

和劉蘇吃飯的時候我打聽到了安然的嗜好,這幾天她在圖書館找一本書,是個外國作家,但是我們圖書館沒有這本書。這絕對是個絕佳的機會,我發誓在平安夜那天夜裡一定要把這本書親自送到安然手裡。

那時候我們宿舍還沒有電腦,大家只是一個手機而已。爲了那本書,我跑遍了海城的所有大型書店,但即使這樣也沒有找到這本書。於是我又給我的許多在外地上學的好朋友打電話,最後是一個北京的朋友給我買到了。書郵過來的時候剛好是平安夜前一天,接到書後我就跑去了一家禮品店,買了包裝材料。

回到宿舍的時候,刑揚不在,估計又是去約會去了,這幾天他比平時不在宿舍的時候多了;胖子正在蒙着頭睡覺,這傢伙永遠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加上現在是冬天,要不是有衣物,估計那傢伙得冬眠了;帥哥正在看書,這是他的愛好。我不太愛看書,所以也很少動帥哥的書。

見我拿了一本書,帥哥立馬來了精神,問我:“你居然買書?什麼書?拿來看看。(

“哦。不是我的。我給安然買的。”我坐在了自己的書桌前說。

“你這小子,爲了愛情還真捨得下血本啊。這書包裝還是精裝,你他 媽太有才啦。”帥哥打量着書說。

“《第三帝國的興亡》。安然居然喜歡看這種書,果然不一般啊。”帥哥自言自語道。對於這種書我從來沒有聽過,也不知道是什麼類型的,只是安然喜歡罷了。聽帥哥這話,看來這書的價值還非同一般。不過又想想,人家安然是中文系的學生,看的書肯定和我們這些人不一樣,不僅書的類型不一樣,而且書的內容價值也不一樣。

“這是一本什麼書啊?”我問帥哥。

“這個沒聽說過啊?很有名氣的一本小說呀。”帥哥有點驚訝的看着我說。

“小說啊?我以爲什麼書呢。”我不屑地說。對於小說這種東西我是從來不感興趣的,總覺得那是那些顯得沒事的人胡編亂造出來供人消遣娛樂用的,還不如看點兒散文詩歌之類的作品,最起碼那些書可以陶冶情操。現在想想,當時自己的想法確實不對,文學在最初的時候是以詩歌的形式出現的,但精髓還是見於小說中。難怪世界上有那麼多小說流派,有那麼些經典的小說影響世人。

“你小子懂個屁啊!這書是描寫二戰最好的書。別看它是小說,也算是一本史書。價值不菲啊!希特勒知道吧?”帥哥看着我,又說:“這書會告訴你希特勒是怎麼從一個草根成爲帝國的統治者,他的經歷和奮鬥史是一般人無法能做到的。再者裡面還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的東西。你還是多看點兒書吧。別整天想些有的沒的。”

聽帥哥這麼一說,他說的還真有些道理。(

我也確實該多看一些書,不然以後和安然在一起了,連個共同話題都沒有,總不能她講完文學或者歷史,而我講電動機和電腦編程。從那天開始,我就開始廣泛閱讀文學名著,從先秦文學開始。那個時候自己也是太相信自己了,八字還沒有一撇呢,我就幻想着和安然在一起的時候是個什麼樣子。

平安夜的那天,已經不下雪了,白麪還是白茫茫的一片,天氣還是陰沉沉的。同學們放學後就三三兩兩趕回宿舍,外面似乎有些冷。校園裡幾乎沒什麼人了,但寒冷的天氣擋不住男女青年的熱情,互相送禮物似乎成了理所當然的藉口。這些理所當然的人就包括我一個,我給安然打了電話。本來想約她在宿舍這邊見面的,但她卻在圖書館裡,說是得讓我等一會兒。

放學後我就徑直去了圖書館,刑揚也忙着約會去了,剩下的那兩個傢伙罵我們兩個簡直就是見色忘友的非人類。

這會兒安然在樓上借書,她發短信告訴我說,讓我們樓下的沙發上先坐一會兒等她出來。圖書館我是常來的,有的人來看書,有的人來借書,而我之前來居然是爲了看安然。想想,感覺自己真的把自己的時間浪費了,不是看安然不是一件好事兒,但爲什麼我就不能好好看書,順便看安然呢,這樣就可以達到雙贏的目的。就在我在深深自責的時候,安然從後面拍了我的肩膀一下,笑着說:“想什麼呢?”

我被她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不知道該回答什麼。“怎麼啦?”我說。

“哦。(

“我來拿點兒吧。”說完我就示意幫她拿幾本。安然也沒有推辭,就給了我三本。可惜她沒有拿好,有兩本掉了地上。我趕緊去撿,在遞給她的時候,我們倆的眼睛同時聚集在一個人的身上,接着又離開了。

安然之前的齷齪男友正摟着一個女的走過來,大家都互相看着對方。仇人相見分外眼明,我感覺到一股濃濃的火藥味,這座圖書館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性。安然沒有說話,反而把手挽在了我的胳膊上。她拉着我向前走,步伐有點快。我明顯的可以感覺到,她們雖然已經分手了,但之前的好現在全變成了壞。她現在的行爲是一種報復。一個人可以永生不忘記一個人,無非就是曾經彼此愛過,又彼此恨過。看來安然是真的在乎過。

出去的時候,安然放下了手,她的臉顯得有點不高興。但她還是朝我笑了笑,說:“有點不好意思。我們去哪吃飯?”我知道安然的心裡此刻肯定不好受,但爲了我她還是忍住了。

“我們先去聚賢,吃完飯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保證你一生難忘。”我朝着她笑笑說。

“聚賢很貴的啊。我請你吧!還有什麼地方能讓人一生難忘啊?你說的真懸啊!”安然說。

“不用。我賣……”我趕緊收了話,差點把賣蘋果的事兒抖摟出去。“我不是和你說好了嗎?我請客,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朝安然吐了吐舌頭說。

安然被我逗得“咯咯”笑了起來。我們一個腳印一個腳印的走在雪地上,腳下吱吱作響。我們就像是童話世界的兩個小孩子。

我們沒有坐車,而是選擇步行,因爲這樣我和安然相處的時間就更長一點。一路上我們聊了很多學校的故事,回憶了很多以前的日子……一路上安然都很快樂,可以看得出,她之前的情傷已經慢慢隱藏了。之前由於安然剛處在分手的痛苦中,我給予的只能是安慰;現在時機已經成熟了,是我出手的時候了。

從聚賢飯莊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天空也慢慢飄起了雪花,我們朝天看着,一片片雪花掉進安然的眼睛裡。

“這下去哪兒呢?現在總得告訴我了吧。問了你那麼久都沒有告訴我。”安然努着嘴說。這是上大學以來我見過安然最可愛的時候,她嫣然一位鄰家妹妹,完全不同於在社團裡的那種強勢的樣子。

“去哪兒啊?別把我賣了。”安然微笑着說。還賣了她,我哪裡捨得啊!

“你就跟着我走吧。我又賣不了你。”我笑笑說。我倒着走在前面,安然走在後面,我們看着彼此,就像是一對已經相愛了多年的戀人。

不一會兒我們就來到了後海酒吧門前,我知道安然絕對沒有來過這種地方的,在她的觀念裡,酒吧這種地方是不合適她的。但她完全不知道,這家酒吧是有故事的,而且也不同於一般的那種酒吧。

“怎麼是酒吧啊?我不去。你怎麼帶我來這種地方。”安然說完就扭頭走了。這種情況其實我在就預料到了。我趕緊上前拉住安然,說:“你想錯了。這家酒吧不是你想的那樣,起初我也跟你想的一樣,但是進去以後你就會被感染了。我敢保證你會愛上它的。”說完我又看着安然的眼睛說:“相信我,我沒騙你。”

安然遲疑了一會兒說:“好吧,聽你一次,要是敢騙我,就跟你絕交。”安然的話似乎有點絕,不過我知道她的脾氣,不絕交估計也會讓她不理我好久。

走到門口的時候安然拉開門準備進去。我叫她站住了。

“怎麼啦?反悔啦?”安然說。

“不是。你看招牌下面的字。”我說。

“我 在 後 海 等 你。”安然一個字一個字的唸了出來。“哇。這麼感人的字啊。以前經常從這家店前走過,但從來沒有注意到哎。”安然說完,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安然進去以後就被吸引了,她抱着書傻傻看着眼前的景色。我就知道,等她看見裡面的裝扮肯定會受不了的。

我和楊帆打了招呼,楊帆問我:“你女朋友啊?”我朝楊帆悄悄說:“還不是呢,我在追。”“加油。”說完楊帆也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座位在最後那個。”我指着靠近牆角的那個座位說。安然似乎沒有聽見我說什麼話,而是還沉浸在後海的氣氛中。

“過去啦。”我推了安然的胳膊一下。這時安然才晃過神來。但她那笨拙的表情讓我有點發笑。

我們對面而坐的時候,安然還在看着周圍的裝扮。

“喝點什麼?”我指了指桌子上的酒單說。

安然看了看說:“這裡果然不是一般的酒吧,居然有這麼多普通的飲料。我要拿鐵咖啡。”

我藉着點飲料的機會,過去和楊帆說:“你過一會兒再送去。”楊帆肯快就知道了我的意圖,搖着頭笑了起來。

“感覺怎麼樣?”我回到座位說。

“這裡真的是個好地方,要不是你,我這四年都不會遇見這麼好的地方,等我以後老了,也開這樣一家酒吧。”安然說。

後海的卻有這樣的魅力,當你第一次看見它的時候,就會深深愛上它,而且一愛就是一生。

喝咖啡的時候,我和安然又聊起了以前的時光,聊起了後海的故事。關於後海,她聽得滿眼都是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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