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地洞,頭上的木頭都有被掀起來的感覺,狂暴的冰雹狠狠從縫隙中砸下來,砸在身上如同一記記重錘。
“快!綁在一起!”
衛少禹摘開藤蔓,衝權秀善喊道。
權秀善很聰明,頓時明白衛少禹想幹什麼。
上面的木頭很不穩定,但他們腳下也有木頭,只要把上面和下面的木頭用藤蔓拉在一起,這小小地洞就穩固的多了。
兩人手腳麻利的把上下木頭緊緊綁住。
突然!權秀善啊的一聲驚叫。
“怎麼了!”
“戛納!戛納還在外面!!”
權秀善霎那間面色慘白的大喊一聲,隨即就要去解開剛剛固定好的藤蔓。
衛少禹自然不可能想不到他們,早在小屋坍塌之前,衛少禹就讓戛納跑向北方叢林,那裡就在它和權秀善抓野雞的地方,有一個土坡,那土坡處就有很多土洞,而且就算是沒有,以戛納的力量和智慧,硬刨出一個容身之所並不困難。
現在通過精神連接,衛少禹已經知道戛納安全了,包括黑寡婦也在蟻后的帶領下,跟隨數百隻螞蟻進入了巖壁的一條巖縫中暫避風雨。
它們都要比衛少禹兩人安全的多!
“別衝動,它不可能有事的。”衛少禹趕忙制止了權秀善。
“不會的,它沒有地方躲的,外面到處都是冰雹!”權秀善情緒顯然有些失控,奮力掙扎着,死命去拉藤蔓。
“你冷靜點,她現在不需要你幫忙,你現在出去只能添亂你懂嗎!”
衛少禹也是一時情急,死死按住權秀善的手,試圖阻止她,言語上也根本沒注意自己的用詞。
猛然間,權秀善紅目圓睜,豆大的淚珠撲簌簌的滾落,盯着衛少禹咆哮道:
“沒錯!!她不需要我!你也不需要我!但我需要她!”
衛少禹被吼的一怔,有些不知所措的試圖抱住情緒激動的權秀善。
“你在說什麼傻話,我什麼時候不需要你了。”
不料權秀善卻是奮力推開他,用韓語厲聲吼道:
“你需要我嗎??螞蟻呢?蜘蛛呢?你有多少事瞞着我,就連獅子都是你的,我統統都知道!你以爲我是傻子嗎?權秀善是可以像傻子一樣隨便哄騙的人,對嗎?!”
衛少禹只感覺自己的腦子轟的一聲,霎那間一片空白。
做夢嗎?自己現在是不是做夢?
權秀善怎麼可能會知道的?
見衛少禹定在那裡,權秀善梨花帶雨的俏臉自嘲的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悽然: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但你們就像是擁有自己的一個小小世界,而我,只是一個外人,每一次你避着我,和它們聊天的時候,活像家裡那些該死的傭人,揹着我竊竊私語!我的心每次都像是針扎一樣,一開始我甚至以爲你是個瘋子,但你不是。”
“那些木頭,根本就不是被砍斷的,每次你進入叢林,身後都會跟着很多螞蟻,那毒蜘蛛經常待在你的頭上,那些蛛絲,怎麼可能一條一條的正好被你收集那麼多,它們甚至還有名字,你上一次問我,如果我有一隻蜘蛛,我會給他取什麼名字,呵呵,那隻蜘蛛當時就在我們的頭頂上!!你當着我的面哄騙我,權秀善在你心裡,就這樣蠢嗎?還有我們被大潮淹沒那一次,你發瘋一樣的去水裡,是螞蟻吧,叫做斯巴達的螞蟻,對嗎……權秀善在你心裡,就這樣蠢嗎!!?”
權秀善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更是攥緊粉拳如雨點般砸在衛少禹身上。
衛少禹任由她一通發泄,腦海中則盡是震驚。
這個女人,太恐怖了。
如果這些她早就知道的話,自己卻從未發覺她的異樣。
是她隱藏的太深,還是自己太蠢?
“秀善……”衛少禹想要解釋。
權秀善卻繼續說道:“當戛納出現的時候,我終於知道了,是那些果實,你喂她那些果實,讓她好的更快,而且你還能和她說話了。”
“你知道我爲什麼對她那麼殷勤嗎?因爲你是爲了我救下她,呵呵,也或許不是爲了我,我也想和她溝通,只有這樣,纔可能融入你的世界,我不想明明在你身邊,卻更加孤獨,不想你每天當傻子一樣防着我,騙着我。”
說到最後,權秀善如泣如訴,彷彿自言自語,那股深深的無力感,讓衛少禹突然羞愧不已。
“權秀善。”
一念至此,衛少禹長嘆了一口氣,擡頭看着她的眼睛,喊着她的名字。
權秀善也平靜了許多,吸着鼻子看着衛少禹。
“如果我一開始,就把這一切都告訴你,說我和螞蟻能夠交流,蜘蛛也會聽我的話,你會信嗎?”
衛少禹嚴肅的問道。
正如剛纔權秀善說的,一開始,她甚至以爲衛少禹是個瘋子。
“不會的,對嗎,你會說我是個瘋子,但現在如果還能彌補的話,我願意把一切都告訴你,因爲和你相比,這些根本都不重要,我瞞着你,只不過是害怕嚇到你,如果你遠離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衛少禹說出這樣的話,也如釋重負,一個是自己不需要在隱瞞什麼,另外這番話也算是一個變相的表白,以權秀善的聰慧,自然什麼都清楚。
權秀善咬了咬嘴脣,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衛少禹,似是默認了。
“當時是我們來到島上的第二天,你在搭建你的小窩時,我拿起椰子,就看到了斯巴達,當然,當時他們只是一羣螞蟻而已……”
衛少禹娓娓道來,將來龍去脈講了清楚,螞蟻,蟻后,白樹種子,果實,能力的增長,和動物們交流。
通過權秀善的聰慧和敏銳的觀察力,她的確知道了很多,但也都是知道皮毛,而且都是她的猜測。
當聽到衛少禹親口講出來,她還是如同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一些細節的事情她根本想都想不到這世界上還有這種事,而且他也不知道螞蟻和蜘蛛還有衛少禹的力量都進化了很多,更不知道有小太保和海妖以及沉船的存在。
伴隨着衛少禹的講述,兩人整整聊了一夜,算是徹底將兩人之前的一些隔閡都消除的乾乾淨淨。
正如第二天的天氣一樣,風過,雨過,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