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小聲點!”張銘在嘴脣中間,豎起一根食指,沒好氣地說道。
石瑪瑪又說起了莫名其妙的文字:“……##(我和小白並沒有戰力。)”
“沒事,你們倆在一邊加油助威就成。死不了的,現在我是舅舅了,你知道舅舅有多牛逼嗎?”一想到可愛的小外甥女,老張“嘿嘿嘿”快活地笑。
“彪悍的舅舅要給龍王抽筋扒皮。”
小白在一邊,哪怕縮殼了都嚇得瑟瑟發抖,這兩個貨在它看來都是變態級別,明知道風險來臨,還在那裡不停地搞事。
它無法理解,這兩個精神病人的思維。
凌晨的兩點鐘,周邊升起了淡淡的白霧。
由於晝夜溫差大,終於出現了一陣陣的海風,那一絲絲的寒意從木板的縫隙中涌進來,涼颼颼的。
忽然間,張銘耳朵一動。
有什麼東西爬上了船。
“而剛剛的襲擊者,可能真的是當初海市蜃樓中的被困者,意味着他已經被附身八年了。”
白影附身失敗,發出了哀嚎之聲,直接從小白身上彈了出來,似乎受到了某種傷害。
“看到了吧,小外甥女,這就是舅舅的實力。”高度興奮狀態的老張,彎曲胳膊,展示了自己的肱二頭肌。
“不過遇到這種無法理解的事情,我們詢問你的祖先石瑪瑪就成,喂,石瑪瑪,別裝死。你就算不能打,也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吧。”
雷網不斷地收縮,變小,慘叫的白影不斷哀嚎,漸漸化爲了一撮如同鹽粒般的灰燼。
張銘冷笑一聲,拿出一把金屬飛刀,握在手心,絲絲的電流在刀尖綻放。
他的眼前一花,陷入到濃濃的黑暗當中,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甚至連觸覺都被剝奪了。
但白影的速度也是極快,忽的一閃,竄進船艙後。
張銘的心越來越沉,對方的行爲舉止……
“有人嗎?”
張銘把小白往頭上一放,又突然想起,頭上有隻龜俗稱“龜男”,只能把小白重新放到了肩膀上。
“這傢伙知道在外邊伏擊我,意味着它有着一定程度的智慧。但不算太高,否則也不會被我反伏擊。”
“你的意思是,那艘船上有很多類似的東西……嗯,我知道了,我不會冒進的。”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油燈怎麼都點不亮。
小白非常嫌棄地看了他一樣,張大帝真的瘋了,一天到晚舅舅舅舅的。
“但……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
那倒在甲板上的生物,確實是一個人形生命體。
“再不進來,我可就出手了。”
“撕拉”一聲重響,拋出去的椅子被黑影撕扯成了碎片!
幾乎在同一時間,泛着強烈雷光的飛刀劃出巨大的音爆,向門外飆升而去!
大概是這個意思。
“嗡!”先祖龜殼綻放出光芒。
“必須要殺了它!”張銘怒吼一聲,提矛直追。
張銘擁有“閃電掌控”的破障能力,再加上他孤身一人久了,也算是耐心十足,沒好氣地罵道:“喂,我就問你進不進來。你再不進來,我就出去了啊,哭什麼。”
“你是什麼東西……人類嗎?”
“如果有更多這樣的怪異,我哪怕有心火雷電,也可能寡不敵衆,被消耗至死。”
外面的東西沒有回話。
“它們比較畏光?我也這樣覺得,否則它吹滅油燈做什麼。小白你挺有長進的,知道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了……不愧是舅舅的小夥伴。”
由於沒有東西可以附身,白影再一次向着張銘的方向撲來。
他在自己的帆船上巡邏了兩圈,並沒有找到另外的敵人。
正對面的交鋒,張銘睚眥欲裂,大吼一聲,硬生生地讓白影附身在自己的身上。
他蹲下身子研究這一撮鹽巴一樣的灰燼,無色無味,好像是骨灰,又好像不是。
“噗”地一聲,雷光飛刀命中了黑影,甲板上發出了“咕咚”一聲重響。
電光火石之間,呼嘯的長矛輕而易舉地洞穿了對方的身體,就像切開一塊豆腐,整個過程順利地有些出乎張銘的預料。
卻發現小白很機靈地變成了一塊白玉石頭,咕嚕嚕地滾到了先祖龜殼當中。
張銘遠距離拉了一下繩子,門直接開了。
過了一陣子,耳邊隱隱又傳來了女人的哭聲,一陣又一陣如泣如訴。
它看到了小白龜,以最快的速度飛了過去!
張銘並不覺得這屍體能增加大量屬性點,或者說把它吃了能獲得很牛逼的能力等等。
“給我死!”張銘練習了這麼多年,投擲技巧已趨於化境,百米之內,幾乎百發百中。
那冰冷的死寂感瞬間傳遍全身,緊接着,一張雷網突兀地籠罩了整個身體。
“閃電掌控”中激發的閃電,本質上是一種心靈之火,越是情緒激烈,威能越強大。
張銘並不着急,又向門外丟出了一條椅子,“啪”地一聲,椅子摔在地上,倒是沒有遭受襲擊。
門外沒有任何東西,只是隱約間眼睛一花,閃過一道黑色的影子。
虛無的幻覺被雷光一觸便碎,張銘立刻恢復了身體的操控權限。
“它的附身能力,很強大,普通人遇見了這玩意,根本沒有活命的機會。”
激發的雷光消耗了五分之一的精神力,體力的消耗倒是相當一般。
忽的,門口又傳來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似乎是貓爪子在撓。
張銘下意識地覺得它似乎能增加屬性點,於是隨便拿了個小瓶子,將這些顆粒全部收集起來。
而那想要附身的白色影子,卻是被紫色電網打的“哇”地一聲慘叫,從張銘的腦袋中逃了出來,朝着船艙的方向衝去!
“這傢伙會附身奪舍?”
腦門一陣發燙,白影幾乎瞬移到了張銘臉上。
他不再猶豫,拿着寒冰長矛衝出門外。
但又好像不是用人類的嗓音發出的,似乎是什麼怪物在捏着嗓子眼模仿。
老張全身上下殺意沸騰,腎上腺素的涌動讓身體發燙,又不得不捏着鼻子收縮巨大的電環……因爲他聞到了一股木頭焦臭味,辛辛苦苦花費幾年時間造的船,可不能三兩下就直接被打爛了。
石瑪瑪沉默着,似乎在回憶過去的龐大的記憶,發呆了半晌,它纔不情不願地說道:“&*%¥&%”
夜間的海風很大,順風航行的速度在每小時15公里左右,而對方的輪船是沒有動力的,隨着距離逐漸遠離,那心中的不安感才稍稍下降一些。
這個聲音被它復讀了之後,就像是憋着笑的野狗在叫,反倒變得喜慶起來了。
這一戰,怎麼說呢,看上去兇險,實際上卻在掌控之內。
他皺着眉頭,說了一句英文:“Are you ok?”
突然間,那黑影猛地撲了上來!!
對方雖然是人類的形狀,但不管是肌肉還是內臟,都出現了大量的變異,皮膚表面更是長出了漆黑的鱗甲,難怪看上去黑乎乎的一團……
小白龜從白色石頭狀態重新恢復後,一溜煙地爬了過來,“啊嗚啊嗚”叫着。
但這一次,張銘可不會簡單地把它放走。
“你爲什麼會在那艘的貨船上,你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地球人?歐洲人?”張銘雙目中泛出絲絲雷光,“會說人話嗎?”
不像是正常的生物!
“有人,你進來就是了。”
哪怕雙方同樣是失鄉人,來自於異文明,都只是在神秘區如同漂泊不定的浮萍,理論上還是有交流契機的,沒必要真的演變成黑暗森林那樣,發現便立刻消滅。
這石頭的光照並不強,但再怎麼也是一件能發光的超自然奇物,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熄滅的。
“我現在可是舅舅!”
張銘拿着長矛起身,雷光反倒內斂。
天空露出了魚肚白,張銘走上前,檢查了那一具甲板上的屍體。
對方,居然真的是一個人?!
好像是個男人,只不過目光極爲呆滯,穿着一件船員服裝,臉上的污垢彷彿幾十年沒有洗過澡一樣。
石瑪瑪乾脆快活地復讀起了女人的哭聲,“嚶嚶嚶!”
張銘心中一緊:“小心!”
“給我死!!”
忽的一聲冷風吹過,油燈的火焰不斷搖晃,連帶着他背後的影子,也開始不斷地晃悠着。
在對抗玄武惡屍的時候,他也被剝奪過五感。
強烈的暴怒下,巨大的電光在這一瞬間從銀白色變成了紫色!
圍繞着張銘形成了一個鋪天蓋地的電環!
隨手掏出飛刀,再一次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聲。
想到這裡,張銘立刻揚起了風帆,朝着遠離貨輪的方向駛去。
張銘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剛剛的戰鬥看上去驚心動魄,其實如同電光火石,也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決鬥出了勝負。
只要對方是智慧生命,想要交流一番,那麼張銘並不介意交流。
寒冰長矛上銀白色的雷光閃爍在矛尖之上,濺出點點白光。
他更不想恰仁肉,只能硬着頭皮,剖開其腸胃檢查了一番。
“閃電掌控”這一能力,張銘越用越覺得它的強大玄奧,紫色的心火雷電可謂是這些鬼怪般生物的剋星。
但對方也不回話,只是躲在陰影當中發出詭異的笑容,絲毫不顧及自己正在流血的身體,也沒有任何的哀嚎之聲。
“滋啦!”那白影被雷網覆蓋後,慘叫一聲,從張銘身體中重新竄了出來。
“再不治療,你會死……如果你同樣來自地球,不要怕,我不會殺你,你需要接受治療。”
就像嬰兒的尖嘯,不停地引發人心中煩躁。
在石瑪瑪的混淆下,那種微妙的煩躁感也逐漸消失。
(這種類型的怪物,種類不少,無法分辨。就連一些強大存在死亡後的殘留物,也是可以附身奪舍的。)
“所以這人是真的死了,不可挽回的那一種,對吧?”
這種感覺彷彿掉進了一個時空被凍結的黑洞當中,一切都是空蕩蕩的,就連自己手裡是不是拿着寒冰長矛都不知道。
但更加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一道白影從男人的身體裡突兀地竄出,朝着張銘的方向極快地閃了過來!
“點不亮就算了。”
奇怪的虛無感,張銘曾經接觸過。
老張也不慣着對方,手中長矛一閃,呼嘯的雷光迅速壯大,瞬間,無數銀白電流將小片區域照亮地如同白晝!
張銘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了……
只是冷風漸大,“噗”的一下,本來就不太穩當的油燈熄滅了。
他睜開了眼睛,身體開始微微發熱,這是潛意識中的危機預兆。
但是白影忽略了它的存在。
但不知爲何,他感覺對方似乎在笑,明明看不清臉,卻能感覺對方發出詭異的笑聲。
“有……有人嗎?”對方磕磕絆絆,聲音極爲僵硬。
張銘隨便拿了一顆會發光的石頭,放在了桌子上。
張銘的這一擊比狙擊槍的子彈還要兇狠,也確實命中了對方,甲板上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郁,對方負了傷之後正在流血。
舔了舔發乾的嘴脣,老張罵道:“我倒看看有什麼屬性點,自投羅網來了。”
石瑪瑪“咕嚕嚕”地滾動了一下,表示認同,靈魂都被替代了,那肯定是死了,毋庸置疑。
隨手脫下了身上的衣服,包裹住一張椅子,丟了出去。
“我倒是不記得,我這艘船有這麼四面漏風來着。”張銘走過去,試圖激發閃電來點燃油燈。
然而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似乎在說着英語還是某種國外的語言。
張銘並沒有冒然走出房間門,反倒冷笑着說道:“房間裡有人,你進來,讓我看看伱是誰。”
“附身!我要附身!”地上滾來滾去,瘋狂復讀的賤婢石瑪瑪想要被附身。
“有一些新鮮的、尚未被消化的魚類……也就是,它在水裡捕魚,剛好發現了我們的這一艘船,於是便遊了上來。”
“不知道少一個怪物,會不會引發對面的傾巢出動。”
張銘想了一下,把它直接丟進了海里,又用大量的海水清洗了甲板上的血漬。
“塵歸塵,土歸土,安息吧。”他輕輕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