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後，張銘又對着手中的令牌，認真研究起來。
他眉頭緊鎖，回憶昏迷前的那恐怖幻覺：“這菱形寶石，居然真的是藍晶人腦袋裡扣出來的！”
“我昨晚接觸到的內容，可能是死者最後彌留的記憶。”
“他的死亡原因，或許和天空中的紅月有關。”
一想到幻境中活着的“紅月”，張銘不由得揉了揉太陽穴，產生一陣又一陣的心驚肉跳之感。
那魔神真的太恐怖了，即便只是幻境中的驚鴻一瞥，便令人靈魂顫慄，全身冒出冷汗。
這玩意真的是智慧文明……能夠戰勝的嗎？
而且，在記憶幻覺中，還有信息量極大的一句話：“唯有狩獵魔神的文明，才能在魔神之海，永恆存在！”
張銘默然無語，這個事實如果是真的，那實在…太過令人震撼，甚至可以用驚悚來形容了！
“魔神之海當中，有着極爲強大，能狩獵魔神的文明！”
“否則，藍晶文明怎麼可能會說出這句話？必然是有成功的先例，他們纔敢這樣做。”
再想想連“人之極限”都無法突破，當前四分五裂，尚未完成大一統的人類文明……
好吧，沒救了！
告辭！
我能不能不當人類？！
“嘎嘎！”外邊恰逢其會傳來了鵜鶘的叫聲。
石瑪瑪也跟着在天空中翱翔了一圈，“咕嚕嚕”滾了進來。
看到老張醒了，它有些驚奇地粘到了張銘的屁股上，畢竟一連昏迷18個小時的狀況，還是挺罕見的。
張銘從椅子上默默起身，對着石瑪瑪說道：“老石，我想了很久，最終還是選擇以力證道！”
老石又是誰？
石瑪瑪驚疑地滾動着，復讀了一句：“最終還是選擇以力證道？”
張銘雙眼放光，幽幽地說道：“不以力證道，單人獵殺魔神，那是真沒辦法！”
“人類這麼菜，也就只有核彈這一張底牌。”
“我信不過那些臭魚爛蝦啊！”
“靠人不如靠己，不如……讓自己白日飛昇。
“你有什麼辦法嗎？怎麼才能不做人，直接變成魔神？我現在想一日飛昇！”
石瑪瑪：？？？？
徹底瘋了嗎？
好事，大好事啊！
唯有瘋子，才能屠神證道！
石瑪瑪在張銘屁股上瘋狂顫抖。
張銘轉過頭，又對着鵜鶘道：“鵜鶘大姐，你的想法確實沒錯，一生行事，不弱於人。所以你以後變成了魔神，讓我抱一下大腿可好。”
“從今日起，那塊甲板就是伱的，我也不收你的錢，如何？”
鵜鶘：？？？？
那…那本來就是我的地方啊！什麼情況？
它原本想要“嘎”的一聲大叫，恐嚇一下對方。
但發現船長·老張，全身縈繞着晚年不祥的紅毛氣息，那臉色好像死過一次似的，還是決定忍着點，只是“咕咕”低嚎了幾聲。
……
發泄了一通情緒的老張，發現自己的精神值，正在【+1+1+1】不斷上漲，頓時哈哈一笑。
再一次回到了船艙當中，分析剛剛得到的巨大信息。
“這菱形的寶石，很顯然是一種來源於人體，特殊的超自然材料……”
“藍晶人利用這種晶石的神秘特性，發展出了一整套的超自然科學。”
他回憶着那短暫的幻境。
在數億人口級別的超級工程隊伍中，有相當多類似於機器人般的巨大傀儡。
這些傀儡的體型有大有小，最高的有樓房那麼高，力大無窮，能夠搬運數十萬噸的重物，還有卡車類型、機械臂類型、滾筒類型，統統都有。每一個傀儡表面，都鑲嵌了“菱形寶石”。
這些傀儡能夠24小時不間斷地工作，甚至帶着一絲微妙的靈智，哪怕無人操控，也能完成很多的複雜工作，幾乎不需要休息。
高塔的大部分建設，都是由這些傀儡完成的。
否則，憑藉智慧生物的力量，哪裡搞得出這種世界奇觀？
至於說利用同胞的遺骸做巨大的工程，這種事情看上去怪怪的，但一個文明一個文化，有些張銘看上去很奇怪的文化現象，放在該文明的平民中，早就習以爲常。
就連地球上也有類似的文化，像什麼“用人頭骨做的燭臺”、“用喉結做的項鍊”。
如果人類的殘骸真的有極大用處的話，張銘並不懷疑後代會把它們用上，並發展出相對應的文化。
不過很快，他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眉頭微皺：“不不不，如果人類死亡後的殘骸有極大用處，同類相殘的事件一定會大量增多，謀殺與戰爭頻繁。”
“倘若人類殘骸有用，無疑會導致文明底層的道德徹底崩塌，或者說，人類根本發展不出什麼文明，只會是一個個相互征戰，彼此獵殺的原始部落罷了。”
“但藍晶人又是怎麼發展出高度發達的文明呢？”
“難道藍晶人的道德品質，比人類更高一籌嗎？”
很顯然，這並不成立。
道德這種東西是後天出現的，是社會穩定的潤滑劑，並非先天，也並非完全固定。
“那麼，原因只有一個，藍晶文明沒有崩塌的理由是……”
張銘回想起在記憶中的最後一刻，有人在耳邊大吼大叫，“你的遺願是什麼？遺願！你必須要有你的遺願！”
遺願！
這一句話，信息量十足。
也就是，死者必須要有強烈的遺願，需要通過某種方式，其額頭上的棱形晶石，纔會在死後，發揮出超自然特性。
也正因爲如此，同類相殘是沒有意義的。
因爲同類相殘後的遺願，充滿了驚恐與絕望，是無法被主動使用的。
必須壽終正寢的那一剎那，死者通過主觀能動性，改造額頭上的晶石。
遺願，可加固材料，使高塔永不倒塌。
遺願，可製成芯片，使傀儡日夜勞作。
遺願，可輔助修行，使後代加速進步。
遺願……可挑戰魔神！！
想清楚了這一點，張銘倒吸了一口涼氣，瞳孔收縮。
這樣看，藍晶人，還真是……一個先天強大的種族啊！
讓遺願來挑戰魔神，何等豪邁的想法！
高塔，與藍晶人最後的結局，在他的心中越發神秘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