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歷史,雖然年代久遠,卻也有少量幾個神人知道,算不上是幸秘。
當然了,黑髮青年這一段話也是經過美化的,是一種客氣的說法。
什麼“民風淳樸而溫暖”——張銘翻了個白眼,都是什麼狗屁!
山海界就算沒有外界的壓力,也只會內部傾軋,民不聊生纔是常態,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大同世界……
反倒是正在閱讀記憶的張銘,目瞪口呆,舔了舔發乾的嘴脣。
怎麼你這該死的時空之蟲,什麼事情都要參與一腳,實在是臭名昭著,惹出很多禍事啊!
“魔神爲何要入侵我方世界?因爲它們不得不這樣做。”黑髮的青年人嘆了一口氣:“我的老師認爲,在神話中心有一物,是最初的起源,也即神話起源”
“越靠近神話中心,那就越強。”
“按照這個推理,魔神比我們強,是理所應當的。它們本身就是從神話中心,逃竄出來的。”
這個結論倒是蠻新鮮的,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神話中心是個什麼?”有人問道。
黑髮青年答道:“我的老師認爲,神話中心,可能是活的!”
“其不可想象,不可描述,不可認知。它是狩獵魔神的魔神。”
這一番推理,讓更多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唯有成就終極魔神,毫無弱點,才能夠擺脫該‘物’的獵殺。”
黑髮青年的老師,是大名鼎鼎的超級強者“葬”。
現如今“葬”將自我融於大地,纔出現了勉強還算安全的葬界。
“葬”探查出的信息,不得不讓人重視。
又有人皺着眉頭道:“既然如此,我們豈不是可以和該‘物’合作?對抗魔神?讓它把魔神屠戮乾淨,不是正好?”
“不行,當然不行……其不可想象,不可描述,不可認知,憑什麼合作?”
“對方有沒有智慧,有沒有理智,是不是我們所認知的東西,還是兩說。更甚至,發現了我們,會把我們全部殺光,畢竟它的目的也同樣未知。”
青年人長嘆一口氣:“相反,因爲有着這個共同的,來自神話中心的敵人,魔神,反倒是可以合作的。”
“諸位有過這樣的想法嗎?”
一個長着牛角的生物譏諷道:“你們師徒幾人,一天到晚想着竊取魔神之力,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
“但竊取的時間久了,你是不是魔神力量入腦了?居然認爲魔神是可以合作的?”
“就算伱天賦獨一無二,你自己都說了,魔神來自神話中心,遠遠比我們強……要是碰到【夙願】那種魔神,你被算計得怎麼死都不知道!”
張銘捏了捏鼻子,沒想到在這裡又聽到了惡毒親戚的名字。
【夙願】可真是臭名昭著!
不過,站在張銘的角度,魔神確實是可以合作的,他自己就遇到了一位……又可愛又好玩的那一種。
而且神人媧的夥伴,“補天石”,應該也是魔神。
只是這記憶幻境中的年代,實在太古早了,這羣風吹鶴立的神人早就被魔神嚇破了膽,觀點轉化不過來也很正常。
黑髮青年又解釋道:“與【夙願】的合作,反倒是對抗魔神的一個優秀例子。”
“放在過去,獵殺一個魔神需要付出多少犧牲?付出多少人力物力?哪怕是至強者,也鬥不過魔神。”
“達成合作關係後,僅僅只是【六盲】一人,便狩獵了魔神【萬眼】,這難道不是合作的結果嗎?”
這一番話簡直引發了軒然大波,在座的很多人都是那種腦筋不開化的老頑固,想要說服他們改變觀念,難於登天。
而且與魔神合作,狩獵其他魔神,頂多也只是同歸於盡,要交代掉一條命。
更甚至,他們的很多親朋好友都死在魔神之災當中,一下子這羣人的情緒就被點燃了!
“魔神比你強大了太多,與之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很多魔神會污染你的神志,控制你的靈魂!”
“什麼時候被算計死了都不知道!”
“你們葬一門真是腦子有大病!你老師確實天才絕豔,確實竊取魔神之力,但你又算什麼東西!”有些老頑固甚至紅着臉,直接破口大罵了起來。
而另外有極少量強者,卻有着類似的想法……敵人和友軍是可以相互轉化的,魔神之間,並非同一陣營。
沒必要界定得太死,非黑即白思維,沒有任何好處。
在這模糊的記憶幻境中,張銘隱約看到了一位“老熟人”,人首蛇身,她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安靜地旁聽。
只不過,這份記憶來源於這一具屍體,那位黑髮青年,與這位人首蛇身之人,並不熟悉,倒也沒有對話。
張銘透視注目禮,對那一位表示敬意。
黑髮青年,正在疲於應對諸多發難的強者。
“諸位,我可以告訴大家,魔神【莫】,便可以合作!”
青年人從自己行囊中,取出了一張黑色的卷軸,如同羊皮紙,散發着一股詭異至極的氣息:“這是我葬一門,竊取自魔神【莫】的力量,我將其命名爲‘契約’。”
“簽訂了契約後,將受到【莫】的監控,不可反悔,否則將遭受【莫】的反噬。”
“倘若遵守契約,則一輩子相安無事。”
魔神【莫】的力量,居然用來製作契約,確實是天才之舉。
黑髮青年又道:“諸位的想法我明白也能夠理解,大家都想要前往那燭龍探索到的,更大的新世界。”
“然而這麼多強者共同離開,此界域的唯心重量驟降,怕是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被吸入舊神話時代。”
“此地若是毀滅,新世界也同樣被牽連。”
“屆時,你們又有幾日可以安寢?”
這一番話倒是有理有據。
但誰先走,誰後走?新世界再大,機緣也是有限的,後進入的人怕是屁都吃不到。
“就算如此,你拿出那一份魔神契約做什麼?又有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從中做什麼手腳?”一位長着牛角的怪人高聲叫道。
他們早就被魔神嚇破了膽,契約這種東西也是世界上第一次出現,又有誰敢簽約?
“你們要離開,我不反對……但你們頃刻間離開,和集體自殺無異。”
“你們必須一個個,有順序地離開此處。”黑髮青年不慌不忙地說道。
“如果我建議讓諸位聯合起來,憑藉個人信用辦事,想必諸位自己都會疑神疑鬼,相互戒備。”
“還不如借用魔神【莫】的力量,簽訂一份合作契約。這契約的力量是強制的,唯有如此,大家才能坦誠合作。”
“爲何我們要簽訂契約,去觸碰那莫名其妙的東西?!”牛角怪人冷哼道,“我就是不籤,你能奈我何?我想什麼時候離開,就什麼時候離開!”
既然有人帶頭,只是短短几秒鐘的功夫,場面上的局勢便失去了控制。
大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跡象。
“我操啊,這什麼傻逼牛頭人!”張銘驚了,忍不住罵了起來。
契約,這個新神話時代很常見的東西,放在這個遠古的年代,如同洪水猛獸。
更何況,這些傢伙實力高強,高高在上,自由散漫慣了,哪裡肯遭到什麼狗屁契約的約束?
但不簽訂契約,各有各的想法,根本不可能達成合作意見。
你們繼續鎮壓在這裡,我去探索新世界不好嗎?天底下的高手這麼多,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先溜了,你留在這裡做好事!
在這種想法下,神人雖多,力量雖強,加起來也只是一盤散沙,被各個擊破罷了。
“真是一羣臭魚爛蝦啊,這他媽比炎角人還要更爛!特別是你這挑事的牛頭人,真該死啊!”面對這鬧哄哄的場面,張銘看得窩火,心中咒罵。
然而,這纔是世界的真實寫照。
這個年代是沒有所謂的文明的,強者高高在上,俯視衆生,腳底下的生物,無異於螻蟻。
他們唯一需要考慮的只有自己。
說不定打一場架的餘波都能震死數萬人,又有誰願意在意地面上的芸芸衆生?
人類打仗的時候會在意地面上的螞蟻嗎?
“既然如此,你們想走的,現在就走吧。”黑髮青年擡起頭,看向夕陽,雙眸反射出淡淡光芒,“我僅有一個要求,走了別再回來了!葬界不再歡迎你們!”
很快又有反對意見:“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和你又有何關係?”
“你又不是這一方界域的主人,就連你老師,也不是這方界域的主人!”
也有聰明的人意識到了什麼,新世界可能並不好闖,否則燭龍也不會輕易隕落。
雖說,燭龍自稱那“強敵”已死,但誰知道呢?
他們想留下一條後路。
倘若新世界有很大的問題,他們可以重新退回葬界。
但黑髮青年卻不怎麼想,這裡本來就只是一個小世界,在他老師活着的時候,費勁千辛萬苦,才停止了強者之間的殺伐,出現了很明確的勢力劃分。
這麼多年下來,局部區域有戰火,但大部分地區,情況還算穩定,人口規模逐漸增多。
你們這些傢伙,不負責任,跑路也就罷了,總歸會有願意留下的。
空出的地方也會有勢力接收。
但接收了之後,你們又重新回來呢?
地盤又要重新劃分!
怎麼劃分?
當然是打仗,憑藉手中的力量說話!
他的老師“葬”已經死了,再也沒有德高望重之輩,能夠阻止強者殺伐。這些高高在上慣了的傢伙,滿腦子都是肌肉,哪裡有可能臣服於另一方勢力?
到時候打得生靈塗炭,又是一場滔天災難!
“曾經的山海界就是這樣的,戰爭連年不息,內耗連年不止。”
“而山海界很大,你們戰鬥也就罷了,這一個小世界很小,禁不起這樣的折騰,小世界就只有這麼點地盤,你們一打架就把山給打塌,屆時死的生靈越多,唯心重力越小,越容易被舊神話時代界域給拽拉過去。”
別覺得這種事情很離譜,這個世界就是這麼脆弱!
“你們走了,就別再回來!”黑髮青年堅定地說道。
“我看你是魔神力量入腦!我等來去自由,與你何干?”
“犁牛,你也莫要太自私……先說好規矩,總歸沒錯。我們現在不是在商量嗎?”有個和尚模樣,頭上頂着圓環的強者,打着圓場。
“我犁牛,何時遵守過規矩?”牛頭怪顯然是個無法無天的強者,碩大的眼睛,盯着和尚。
和尚也只是個沒什麼立場的和事佬,連忙退卻了。
“你這牛頭怎麼說話的,竟敢辱我師門?”
在黑髮青年的旁邊,一隻龜背上長滿了樹木的巨龜,眼眸冰冷地盯着那牛頭。
牛頭怪人也同樣冷笑:“你那老師確實強大,也做了不少事,但你又算什麼東西?這方界域是你開闢的?吾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敢阻我?”
巨龜的脾氣也很差,道理都說的這麼清楚了,這些傢伙還是不願意,它只能強硬地說道:“那就把你宰了,讓你的屍身與魂魄留在這片大地,也省得你跳來跳去的。”
神人陣營劃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部分想走,離開這個貧瘠的鬼地方。葬界真的很貧瘠,要啥啥沒有。
另一部分實力弱一點的想留。
畢竟開闢新世界,沒那麼着急,觀望一陣子也是好的,反正就是在那裡打圓場。
但不管怎麼樣,他們其實都想要來去自由,保留一條後路。至於平凡生命的生死,他們沒什麼興趣,也毫不在意。
於是,這便出現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就連閱讀記憶的張銘都看呆了,這羣人居然就因爲這種事情鬧翻了,真是匪夷所思,卻又理所當然……
仔細想想倒也不稀奇,在過去的地球上,兩個村子因爲一條河流能集體械鬥,現如今爲了身家性命,誰管得了葬界的芸芸衆生?因爲路邊的螞蟻,誰想把後路斷送。
“你讓開吧!此空間隧道是燭龍挖出來的,和你又有何關係?”
“至於你所說的問題,我等自然已經知悉,不需要那魔神契約的約束,我等也會將事情安排妥當,”
那巨龜冷哼一聲,巋然不動。
自知?
自知個屁!你們什麼德行,我還不清楚?
它看守的地方,正是燭龍挖出的大空洞,這些人想搶,它自然不肯讓出:“燭龍乃我知交好友,託付給我們的東西,怎能讓給你們?想要搶,踏過我的屍體。”
牛頭怪人站了起來,高大體魄直入雲霄,眼眸綻放冰冷寒光:“那就讓吾領教你負山神龜的高招!”
黑髮青年也同樣站了起來,站在巨龜的邊上。
冰冷的氣氛,愈發濃郁,漸漸演變成了一股濃郁的殺機。
突然間,有人出手了!
五色的光芒交織成了一輪巨大的磨盤,直直地向着黑髮青年人的方向墜落而去。
這是強大的規則攻擊,該磨盤能碾壓一切,就連空間也會被強行磨碎。
黑髮青年人瞬間被規則攻擊命中,眼眸中寒光閃爍,一雙金色的拳頭光影飛速膨脹,頂住天空中的磨盤。
旁邊的巨龜怒道:“倘若我老師還活着,你們豈敢在這裡胡來?!”
巨龜雙眼綻放出神光,一座山峰高高隆起,在一片璀璨的光芒中,這山峰擊碎了天空中的磨盤。
雙方混戰成了一團。
整個世界彷彿在燃燒,蒼穹垮塌,大地震動,流星雨四處墜落而下。
強規則之間的互相爭鬥,形成了一片又一片的規則亂流。
巨龜不得不再一次施展神通,一道黑色的光幕,遮擋住了天空中的流星雨,將這片大地給庇護住。否則光是短暫的交鋒,就要死掉不知道多少普通生命。
這戰鬥的場面,讓張銘震撼,超凡者在這裡幾乎上不了場,有資格參加這一次討論的,全部都是不朽者,只不過,亦沒有永恆者。
哪怕在舊神話時代,永恆者屈指可數,像六盲、葬、燭龍這樣的頂級強者,纔算是永恆級別。
這一方世界太小了,哪裡禁得起這麼多強者的全力戰鬥?
黑髮青年此刻暴怒如狂,卻又心思機敏,這麼多強者的聯手,哪怕他實力再強,也不是對手。
爲了避免整個葬界因爭鬥而毀滅,他不得不收斂神通,讓旁邊的巨龜,讓出了空間隧道。
“罷了,他們根本不在意葬界的死活。”黑髮青年冷笑一聲。
“就這樣讓他們離開?”巨龜不甘心地說道。
“接下來就靠你們了,我去和魔神達成契約……”黑髮青年朝着前方慢慢走去。
巨龜露出悲傷的神情,爪子用力一拍,在地上拍出一個大坑。
世界上的醜陋便是如此。
面對魔神,他們連抵抗的勇氣都沒有,哪裡安全,就要前往哪裡。
面對同樣的智慧生靈,卻又勇氣十足,能爭取多少利益,便爭取多少利益,一步也不願意退讓。
黑髮青年被各種規則之力鎮壓,全身散發着陰冷的氣息。
很難弄清楚他此刻正在想什麼,或許是五味雜陳,又或許是某種莫名失落。
過了老半晌,就在衆人認爲他即將屈服的時候,黑髮青年忽然道:“也罷,既然你們什麼都不答應,什麼都不想管,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不想做……”
“那就只能讓你們去面對魔神了,你們去和魔神講道理吧!”
他忽然張開嘴,把那一張黑色的羊皮紙給吞了下去,這一幕極爲驚悚突兀,這麼多的強者,硬是沒有阻攔住。
緊接着,他七竅流血倒在了地上。
那嫣紅的血液,一滴滴滴地落在了土地上。
“老師,你早就預料到了吧,未來不屬於我們,而屬於……”
這詭異的場景,讓諸多強者都震撼了。這黑髮青年突然間祭獻了自己,他和魔神達成了什麼恐怖的交易?
難道想要讓在座的所有人全都死去嗎?
就在下一秒,一股幽暗的光芒從這一具屍體的眉心處爆發開來,這光芒太可怕了,來自莫的恐怖力量,在他的身上綻放,彷彿能摧毀世間的一切。
把所有強者壓得動彈不得。
無名的囈語,在腦海中迴響,那牛角怪人雙眼瞪大,高聲叫道:“魔神之力!”
“哼,我就知道,他已經被魔神錨定!”
“負山神龜,它和魔神達成了什麼交易?”
風聲鶴唳,他們不知道這位黑髮青年到底做了什麼,只是心驚膽戰
那黝黑的光芒,形成一股實質性的黑霧,將周邊的一切籠罩開來……
……
……
消失的歷史,在這一刻重見天日。
若不是張銘親自發現了這一點小小的記憶,他怎麼也不可能知道這些被掩埋的故事。
不過這份記憶到這裡就中斷了。
畢竟這位黑髮青年和魔神【莫】做了交易後,真的失去了性命,生命是一個人的一切,再也無法感知到外界,自然也不可能有更多的記憶殘留。
張銘皺着眉頭,緩過神來,對這一段恐怖的歷史感到心驚肉跳。
“聯合這些強者,真是千難萬難。”
他也非常疑惑,這連姓名都未知的黑髮青年,到底和【莫】簽署了什麼樣的契約。
“應該不是殺光所有人的契約。”
和【莫】簽署契約,要付出代價。
一個人的生命,很難交換所有強者的性命。
更何況人羣中還有那一位蛇首人身者,她應該成功抵達新世界,開啓了全新的故事。
“契約的內容是,讓他們走了之後,不能再回來?”張銘心中猜測。
很顯然,這一具肉身是被人精心處理過的。
來自魔神【莫】的力量,也被負山神龜給重新鎮壓了。
“總而言之,從後續的故事內容中,這羣神人,最終還是跑到新世界去了。”
“不過很可惜的是,他們就算跑到了新世界,也是一個死字,也算是死得其所。”
畢竟新世界的規則狂暴,跑過去也就活個一百年。
反倒留在這裡能活很多年,就像那負山神龜,堅持到現在還活着……
等等。
張銘心中忽然產生了一個很古怪的預感,神人,還是死光了比較好。單個個體的力量發展到極限,就是一羣烏合之衆,沒有任何力量能把他們雜糅成一個整體。
因爲他們的生命力太強,又往往有趨利避害的本事。
一人逃跑,全家不愁。
不管出現多少聖人、偉人,都改變不了整個羣體是烏合之衆的事實。
所以神人羣體其實挺累贅的,別看他們牛逼轟轟,真的面對魔神,只會逃跑。
所以這羣神人還是死光了最好!
取而代之的是什麼呢?
文明!
倘若一個種族,能發展出光輝燦爛的文明,意味着它一定具有高度發達的組織能力,以及相對比較理智的決策層。
文明與文明的聯合,雖然同樣困難,但總比聯合這些腦子裡只有肌肉的智障要來的更加簡單一些。
張銘深吸了一口氣,歷史真的是越挖越黑,到處都是算計與謀劃……
他甚至覺得,燭龍的本意就是把這些神人放過去,乾脆讓他們死在新世界,去成爲新規則的奠基者。
所以燭龍在最後關頭,也要挖通新世界與葬界的空間隧道,把他們引誘過去。
“而這位黑髮青年,看似想要阻攔,最終也沒有阻攔成功。甚至有可能只是……演戲?他以生命爲代價,演了一場戲,順便籤訂了契約,讓這些跑路的人不能再回來。”
“大批量神人活活老死了在新世界,奠定了新世界的規則。”
“神話起源……究竟是什麼?居然能夠狩獵魔神。”張銘打算問一問葫蘆小姐。
是否真的有東西,讓魔神感到懼怕?雖然葫蘆妹大概率也不清楚就是了。
忽然間,張銘的靈魂分身,發現一團烏黑的光亮,縈繞在這一具屍體的腦海深處。
心臟猛地一跳。
那黑光,可能是這位黑髮青年,與魔神【莫】達成的契約!
張銘作死的心臟正在躍躍欲試,卻又不敢胡亂窺探。
“今天就這樣吧,恢復一下精神,改日帶着葫蘆妹來探索。”張銘的小分身“嗖”的一聲,從腦殼中瞬移了出來,沿着土壤慢慢向上鑽。
豁然間,一個洪鐘大鼎般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何人打擾我兄弟之墓?!”
這聲音彷彿從地核深處傳來,震得他整個精神世界“嗡嗡”作響。
張銘不慌不忙,聽那聲音,應該是負山神龜了。
憑着和壞老龜相處的多年經驗,他連忙厚着臉皮道:“神龜前輩,我只是來到這村子歇歇腳,發現了先人的遺骸,不由得祭拜一番,不曾打擾這先輩的肉身。”
“您多慮了。我真的只是祭拜,沒做其他的事情,帶着無以倫比的敬仰與感恩。沒有你們的付出,就沒有我們的今天。所以我的內心深處充溢着濃濃地感激之情。”
負山神龜遲疑了一下,被誇獎地有點舒爽,又有點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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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檢查了下邊的屍體,確實沒有發現任何損壞,才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你,走魔神之道的小子,我警告你,別亂打主意。否則,死!”
“老龜我還沒死呢!”這老龜恐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