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澤聽了韓崇的話點了點頭,伸手按住陸煙兒的手腕寸關,只覺脈象澀滑無力,心脈將停,斷斷續續,細若遊絲。
略一思索,起身道:“大家先出去,小萌,你好好的查看一下她的身上,看有什麼異樣告訴我!”
說罷跟衆人出去將門關好,只留下阮小萌一個。男女授受不親,項澤不好親自查看女孩的身體,只好拜託阮小萌了。
出來後找了一塊竹片,用匕首削成了幾根細細的竹針,他準備要用鍼灸術試着幫陸煙兒驅毒,但沒有鍼灸針,只能用竹針代替了。
竹子質地夠硬,又韌性十足,跟鍼灸針也相差無幾了。
“項兄,你是覺得煙兒她?”韓崇見項澤動作從容,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一直緊緊揪着的心也稍微放鬆了一點。
“你放心,有我在煙兒妹子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剛纔通過脈象來看,似乎她身上的毒根尚在,給她救治之前必須要清理乾淨才行,否則毒性始終侵血而行,救治起來事倍功半!”
項澤眯起了眼睛,開始琢磨待會兒該如何運針,神醫術中的鍼砭療法他已精通,但卻是第一次用在人的身上,他必須要謹慎一些。
“項大哥,這位煙兒妹妹身上都好好的啊,我都看了,沒有一點傷呀!”阮小萌出來跟項澤報告,又補充了一句:“我看的很細的。”
“嗯……你看的肯定還不夠細。”項澤又皺起了眉頭。
“項兄,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也知道你是君子之風。但事急從權啊,煙兒已經這樣了……還是煩項兄你親自去看看吧!”韓崇一臉焦急,對他連連拱手。
“好,小萌你來幫手。”項澤再不猶豫,踏入隔間,關上了屋門。
卻見陸煙兒全身赤裸躺在牀上,皮膚白皙如雪,臉上卻黑如焦炭,黑白交映,看起來甚爲詭異。
阮小萌雖然偶爾像個瘋丫頭一般,但項澤卻知道她的心思也夠細,可不是個粗笨的女孩兒,她既然說了陸煙兒身上沒有傷口,那就一定沒有,所以他最先查看的是陸煙兒的頭髮。
一旁的阮小萌忍不住的噫了一聲,心裡暗暗慚愧,因爲剛纔她就沒看頭髮裡面,難怪項大哥說自己看的不夠細呢……
可是頭髮裡什麼也沒有,陸煙兒是男生一般的短髮,很容易就能撥開瞧清楚了,於是項澤又開始查看她的腳底。
阮小萌咕嘟一下吞了一口口水,因爲腳底她也沒看……
雖然屋裡點了四隻火把,阮小萌手裡還舉着一個,但是火焰昏黃,能見度還是極差。好在項澤眼力驚人啊,事實上就算是黑暗中,他也能明辨秋毫的。
果然在陸煙兒的右腳腳心上發現了小小小小的小黑點!項澤運起了目力,卻見黑點竟然是一根兒細刺。
用刀尖將那根細刺輕輕的挑出來,是一根長約半寸左右,細若牛毛的黑色鋼針!鋼針雖然細小,上面的辛辣味卻甚是濃烈,真是好毒的毒。
毒根兒既然拔出,那就可以醫治了,形勢危急,項澤也不再有什麼避諱,先用竹針在陸煙兒的外關,孔最,尺澤,下關,中府,天突等經絡上的穴位刺出一個個的小孔。
然後在她的天府和紫宮穴扎入兩根竹針,手指輕彈針尾,嗡嗡作響。
又將一掌貼在她的胸前,將真氣源源不斷的輸入她的體內,激動她的血脈,不一會兒就見幾個穴位洞孔中開始流出紫黑色的血液,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阮小萌在一邊兒瞧的眼睛瞪大,小嘴微張,話說她從來還沒見過有這樣治病的呢。
現今中醫式微,很多人都不信中醫能夠治病,所以故老相傳的一些中醫技法,已經漸漸的不爲人所知了。
大約過了三五分鐘,血液的顏色漸漸變紅,陸煙兒的顏色也漸漸的恢復了紅潤,忽然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哇,你醒啦!”阮小萌見她睜眼,馬上大驚小怪起來。
“我死了嗎?”陸煙兒眨巴着大眼睛疑惑的問道:“你是孟婆嗎?我可不喝你的迷魂湯!”
她見阮小萌手裡捧着一隻長毛兒親制的瓷碗,因爲形狀太過怪異,不似人間之物,所以陸煙兒才如此起疑。
一轉眼又瞧見了項澤,更是詫異:“項大哥,你也死了嗎?”
話說這也委實不能怪人家陸煙兒誤會,屋子裡漆黑一片,幾個火把已將燃盡,飄飄忽忽,閃的詭異,就宛如鬼火一般嘛,照在人臉上是啥樣你應該能夠想象的出來,還有外面又是雨打風吹,那風聲聽起來像不像是鬼叫我就問你?
“我沒死,你也沒死,他也不是孟婆。”項澤見她醒轉心裡也甚爲欣慰,將兩根竹針拔出,轉過身去,讓阮小萌幫她將衣服穿好。
陸煙兒這才發現自己近乎赤身裸體,不由的大爲羞赧。
阮小萌小嘴巴巴的一邊幫她穿衣服,一邊跟她簡單的講述了一下事情經過。
陸煙兒聽了真是又驚又喜,驚得是自己竟然會中了暗算,差點真的見了孟婆,喜的是項大哥醫術通神,竟然將自己生生的救活轉來,千言萬語都化爲了一句話:“謝謝你啦項大哥!”
話說在飛機上第一次見到項澤的時候,哪兒能想到他竟然還會救自己的命呢……
韓崇見到陸煙兒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就活蹦亂跳了,狂喜之下,差點蹦出英雄淚來,對項澤的感激更是無以言表!
但他卻也沒有對項澤說一個謝字。正所謂大恩不言謝,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今後只要項澤有事吩咐一句,自己火裡火裡去,水裡水裡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就是了!
陸煙兒回憶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兒踩上這根毒針的?
韓崇很生氣:“煙兒虧你還是學武之人,中了人家的暗算也就罷了,怎麼連怎麼中招的都不知道?這麼一根毒針刺入腳底,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陸煙兒表示我真沒有一點感覺呀,要不然我能不叫喚嗎?人家又不傻!
“這也不怪煙兒妹子的,這毒針太細了,而且針上不但淬了劇毒,還有一些麻藥的成分,刺入後馬上就會麻痹肌肉神經,可真是不易令人察覺的。”
項澤學會神醫術後,對各種藥性都是瞭然於胸,光是用鼻子就能聞出來麻藥的味道。
韓崇就不再多說了,用布條裹手,掂起那根細細的毒刺在篝火前打量了半天,濃眉漸漸緊鎖,似乎瞧出了一點端倪。
“怎麼韓兄你知道這毒針的來歷嗎?”項澤見他神情古怪,忍不住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