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的質問,我側身看着顧清平,我其實特別害怕他會說一些讓於書記更傷心的話,他目光從容的望着於書記,"我的確是從未喜歡過你的女兒,我這輩子。只喜歡一根女人。我確實是欠她一句對不起,我早該和她說清楚,因爲我的猶豫,造成了她的困擾,我願意用我的方式表達對她的歉意,但是我還沒來得及。她就這樣待我,現在還傷了我。我能夠讓手下救想輕生的她,已經算是報答了。"
於書記的身子陡然一僵,他哭聲戛然而止,踉蹌的直起身子,屋裡的人都已經出去擋着記者了,於書記一臉冷意看向顧清平,他緊握着拳頭,彷彿一夕之間蒼老不堪。眼底恨意翻涌,"這麼說來我還要謝謝顧先生了?不過是一句挽留的話,如果你說了,如果你說了,她也不至於鬧到現在的地步。人都是怕死的,誰也不例外,我無法想象,我女兒當時拿着刀,是多麼絕望和奔潰。顧清平,你這樣狠,會遭到報應的。"
顧清平同樣冷笑說,"我不怕報應,只要在報應之前。給我足夠時間,安排好我愛的人。"
於書記站在那裡,原本挺拔的身姿,忽然變的異常佝僂,"她沒做錯什麼。只不過是愛錯了方式,不是不可饒恕,現在她已經精神失常了,你就不能就此放過她?"
"這樣的愛,我承受不起,如果愛是建立在傷害別人的基礎上,我甚至覺得她該死。她落得這樣的下場。是她自己的執念太深,我並沒有逼她這麼做,她要的我給不了,我就算是爲她說謊,結果也不會發生改變,除了傷害我真正在意的女人,還會讓她變本加厲,她會不惜一切手段得到我,我不會做這麼愚蠢的選擇給自己找麻煩。這一次我放過她,但是我希望於書記還是二十四小時看好自己的女兒,下一次,我想我不會這樣輕易放過。"
顧清平說完後,毫不猶豫的拉起我的手轉身離開了病房。
我們剛出了門拐了個彎,就看見被馮宇、傅琰和他的手下攔住的那些記者們,畢竟不能用武力阻攔,那些記者看見顧清平出來了,更是瘋狂的擁擠,馮宇他們一下就被人羣擠開了,我的眼前忽然就是一大羣拿着閃光燈相機和貼着各個抱着網站地址的麥克風的記者,將我和顧清平團團圍住。馮宇他們迅速衝進人羣中,在我們身邊護着我們,那些記者仍舊不要命的往前衝,顧清平臉色陰沉,將我摟在懷中,他非常迅速將外套解開掀起下襬,包裹住我的腦袋,我埋在他胸口,感覺他胸口的溫熱,我被保護的很好,只是聽得到一絲絲的嘈雜聲和爭吵聲。
"顧總,聽說於小姐今天穿着婚紗跑到這裡是爲了您?您已經有了夫人,難道她不知情?還是說您和她是婚外戀?"
"顧總,我們剛剛看見於倩被護士擡出來,身上還有血跡,可是出現了生命危險?"
"顧總,可以讓我們拍一下您懷中的小姐嗎?看樣子似乎不是您的夫人?"
所有的人你一句我一句,顧清平擁着我往電梯的方向走去,我感覺自己不停的被推來阻去,但是我還是被保護的很好,不知道是誰忽然猛力的拽了我一把,我差點絆倒,顧清平大概是感覺到了我的踉蹌,忽然站住了。我不用猜,也知道他的臉色一定是非常的難看,因爲我聽見那些相機的快門聲和記者的質問聲,都忽然之間戛然而止。我一直都是知道顧清平的氣場的,他一旦真的要生氣了,就算是不知道他身份的人,也是忽然就不敢多說了,這就是一種氣場。
顧清平冷冰冰的聲音從我頭頂上傳來,"記者也應當有基本的素質,這樣的窮追不捨,甚至要傷了人,我沒記錯我是可以追究法律責任的吧?何況你們報道新聞,應該符合事情真相,婚外戀?我並沒有對於小姐做什麼過分之舉,她父親好歹是個書記,又即將高升,如今於小姐也受傷了,你們這樣不實報道,豈不是給於書記家中添堵?"
喧囂聲音安靜了許多,顧清平冷冷一笑,"馮宇,記下這裡每一家報社的名字,各位回去後請轉告你們的負責人,三日內,我的公關團隊將會給每一家報社送去律師函。誹謗我的名譽以及於小姐的清譽,我將通過法律途徑討要說法。"
馮宇非常尊重的說了句,"是。"
在場的記者都被震懾住了,顧清平繼續擁抱着我,直到傅琰說了一句"電梯到了。"
顧清平這才繼續擁抱着我,一步一步非常冷靜的朝電梯走去,我感覺身後沒有記者跟過來,大家都安靜的站在原地,似乎是真的被顧清平的態度嚇到了。直到我聽見電梯的門緩緩的關上,顧清平纔將我放出來。
說實話在他的衣服裡面還是有點喘不過氣來,於是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嘴裡故意的抱怨道,"真是的,藏起來就藏起來唄,捂這麼緊做什麼?都快把我謀殺了!"
顧清平也沒有看我,只是對着電梯中的鏡子傲嬌的整理了一下頭髮,然後嗤笑了一聲,"我還不是爲了保護好你?你看看你的醜樣子,被記者拍了去,不是丟我的臉嗎?"
我找了一下鏡子,以爲剛纔事情驚慌失措的淚痕,加上光禿禿的沒有半根毛的頭皮,確實是非常的醜。但我當然不願意承認,故作兇狠的撲過去,"好啊顧清平,你還敢嫌棄我了?!"
我笑着他打,他擡手阻擋,我卻不慎打到了他手臂上的傷口,濯濯的血水又隨着衣服滲了出來,顧清平只是微微的蹙了一下眉,我卻非常緊張的驚呼一聲,"沒事吧?疼嗎?"
顧清平搖搖頭,讓我不要擔心,我緊張的說,"正好在醫院,下去包紮一下吧。"
顧清平搖了搖頭,"只是一點小傷,現在出去萬一被某個記者抓個正着,又是一個新聞,回家包紮就好了。"圍溝豐技。
我點點頭,感激的看着他,"爲什麼要幫我擋下這一刀。"
"你這個問題問的真傻,我顧清平要是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了傷,我會覺得很沒面子。"
果然是個傲嬌總裁,原本一句動聽的話都說的這麼沒皮沒臉。
電梯一直到負一層的停車場停下,在記者那裡應付的傅琰已經在車裡候着了,看見顧清平下來,忙着打開車門,一邊說道,"記者那邊馮宇哥在應付了,我來接您。還有一件事情……"
傅琰說着看了看我,大概是猶豫該不該說,顧清平看了我一眼,"有事直說,什麼時候像個女人一樣拐彎抹角了?"
傅琰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說道,"夫人和周老先生來了,在別墅等着。剛纔一些直播的網絡報道,不出意外的話,我想周老先生已經看見了。"
周裔楠帶着他父親來了?!這件事情已經鬧的這麼大了嗎?
顧清平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知道了,我們回別墅。"
我急忙驚叫了一聲,"我也要跟着去嗎?不會顯得奇怪?"
"遲早都是要知道的,早一點給周裔楠一個下馬威,讓她不敢輕易動你,才能保護好你。這件新聞纔剛剛發生,自然不是爲了這個新聞來的,遲早都要知道的事情,沒有必要藏着。你是我的女人,你在害怕什麼?我會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