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遇白心中閃過一陣厭煩。他不喜歡霍然這種故作天真的樣子。
一個孕婦,尤其是豪門中的孕婦,都會格外珍惜自己肚子裡的寶寶。所謂母憑子貴,像孕婦不能喝咖啡這種禁忌,她們怎麼可能忘記?
除非……她們根本沒懷孕。
他記得霍然曾經說過,霍君臨和拉拉是跪過祠堂後,才說出“懷孕”的事實,這就說明,很有可能是霍君臨爲了逃避懲罰才臨時想出的妙招,不然爲什麼要進祠堂後才肯說出所謂的事實呢?
如果換作是他,他也一定會這麼做。
顯然,這雖然不是唯一逃避懲罰的辦法,卻是最有效的。
這似乎不關他的事。但轉念又一想,如果讓蔡俊楠知道他深愛的女人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不知道他又會做出什麼反應呢?想到這裡,他眼裡盪漾開來一抹饒有興味的笑。
拉拉至始至終都沒有發現霍然和蔡遇白的存在,喝完三杯咖啡後,她就離開了咖啡廳。
霍然見拉拉喝了三杯咖啡,作出一副惶恐的樣子:“太可怕了,作爲一個孕婦,她居然喝了三杯咖啡?難道她不怕胎兒畸形嗎?”
蔡遇白看着拉拉離去的背影。脣角勾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或者她只是口渴了。”
口渴的人應該喝水啊。喝咖啡不是越喝越渴嗎?霍然心想,這謝拉拉不是腦子進了水,就是假懷孕,不過顯然,後者這個可能性更大。
當天晚上,霍然去找她的堂妹霍惜。霍惜是三房的人,是個莽撞衝動,又沒什麼腦子的人。
來到霍惜的房間,她正看到霍惜正趴在牀上,一邊戴着耳塞,一邊移動着鼠標,眼睛盯着電腦屏幕。大概正在上網。
“小惜!”霍然笑盈盈地走過去,但是霍惜因爲戴着耳塞,所以聽不到她的話。直到她走到霍惜的牀邊,霍惜才發現她的存在。
霍惜見霍然來了,忙摘下耳塞,從牀上坐起來,邀請道:“姐,你來了,坐吧!”
霍然微笑地坐了下來,和霍惜東扯西扯閒聊了一會兒,才狀似不經意地說:“小惜,你知道我今天去逛街的時候,遇見誰了嗎?”
“誰啊?”霍惜眼中露出淡淡的好奇。
“謝拉拉!”霍然輕吐紅脣,緩緩地說。
“她?”霍惜不屑,“她有什麼值得驚訝的?”
“如果單純是在百貨裡遇見,的確是不足爲奇,”霍然觀察打量着霍惜的反應,“可是,我竟然看到她在咖啡廳裡喝咖啡,而且還喝了三杯,你說,一個孕婦怎麼會喝這麼多咖啡呢?她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常識呢?”
霍惜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隨之又變爲鄙夷,“不會吧?連孕婦不能喝咖啡這點常識都不知道,靠,她到底有沒有腦子啊?也不知道大哥怎麼會看上這樣的女人。不行,我一定要告訴伯母,讓伯母狠狠訓她一頓。”
她這個人是很高傲很自負的,對於拉拉那樣出身低微,又不要臉地勾引他們霍家男人的女人,她從心裡鄙夷排斥。
她覺得如果馬蘭知道了謝拉拉懷了孕還喝咖啡,一定會氣得半死,然後把謝拉拉罵得狗血淋頭。想着那個場面,心裡就覺得解氣。
真正笨的人是你!只有你這麼笨的人才看不出謝拉拉是假懷孕。霍然對霍惜感到很無奈,但聽到霍惜說要去告訴馬蘭,想到馬蘭的潑辣,她又覺得將會有好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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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家。
蔡遇白走進健身房,正看到蔡俊楠在跑步機上跑步,蔡俊楠已經大汗淋漓,估計是跑了很久。他很佩服蔡俊楠這一點,有超常於人的毅力。
他走到蔡俊楠旁邊的一部跑步機上,按了開關,然後開始跑起步來。
“二哥也來跑步?”蔡俊楠朝身旁的他,淡笑問候。
蔡遇白輕笑:“三弟你都這麼勤奮,作爲大哥的我,怎麼好意思偷懶?怎麼也得做一個好榜樣吧?”
“共勉吧!”蔡俊楠笑容中帶着一絲疏離。
蔡遇白一邊觀察他的表情,一邊狀似不經意地說:“三弟,你猜我今天見着誰了?”
蔡俊楠瞭解蔡遇白,蔡遇白這個人很狡滑,也很實際,他從來不會做沒用的事,說沒用的話。
他知道,蔡遇白是想傳遞某種信息給自己。但他面上卻沒有表現好奇,反而是呵呵一笑,雲淡風輕地說:“二哥每天見那麼多人,恐怕二哥自己也記不住每天見過的人,我又怎麼會知道?”
“嘿,你還真別說,我今天見到的人,就是讓我狠狠記住的那個女人。”
“不知道哪個女人能入得了二哥的眼?”蔡俊楠笑着調侃,沒有露出一絲好奇。
人與人交戰,有時候就是這樣,當你越是好奇,表露得越多的時候,越容易被對方抓住把柄,甚至會被對方牽着鼻子走。
“一個孕婦。”蔡遇白觀察着他的反應,半晌,才緩緩揭曉。
蔡俊楠不以爲然:“孕婦而已,有什麼稀奇的?”
“可這個孕婦,不是別人,而是你的……”蔡遇白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下來,查看蔡俊楠的反應,“前女友。”
看着蔡俊楠那臉上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立時變色,他幾乎可以肯定,蔡俊楠一定還很在乎他的前女友謝拉拉。
有趣,真是有趣!他眼中閃過一抹促狹的微笑。
蔡俊楠努力控制自己失控的心情,佯裝漠不關心地說:“我和她已經沒有關係了。她的事情,我不關心。”
拉拉懷孕了嗎?怎麼會這麼快?
你關心,你明明就很關心!蔡遇白在心裡說,面上卻一副笑呵呵的樣子:“是嗎,我以爲三弟你還對她念念不忘呢。看來是我多想了。不過我有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想問你,你說一個孕婦怎麼會喝咖啡,而且還喝了三杯之多呢?”貞歡聖號。
“什麼意思?”蔡俊楠心中意識到某種可能,情不自禁地問出口。
“三弟,我就是百思不得其解纔來問你的啊,你怎麼反過來問我了?”蔡遇白促狹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