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可能？”
將手裡的密信攤開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了下去，很快，路捕頭的臉色就變得相當難看。
“沈莊主，這絕對是陰謀，鎮北軍怎麼可能......”
“可現在這已經變成了事實，玉山派一夜之間被夷爲平地，這件事情恐怕會立刻發酵！”
“到時候，你們迎來的不會是方州武林的幫助，而是整個方州武林的反彈責難。甚至於，是整個天下武林的責難！”
搖了搖頭，沈康也表示愛莫能助。沈康當然知道這不是出於他們的本意，但凡是有點腦子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可事情還是發生了，無論是一時衝動也好，還是這部分駐軍被幕後之人暗中控制了也好，各派現在都需要一個交代。
很多時候各派其實都明白，可是明白不代表着一定會理解。要知道，江湖上大部分的人習慣了憑刀劍說話，腦子一熱可啥事都幹得出來。
我管你們是什麼原因，玉山派無故被滅，你們就得給一個明確的交代。這要是讓你們這麼給欺負了，那以後各派還怎麼混江湖。
“路捕頭，現在就算我肯答應幫你，方州武林各派恐怕也不肯。這件事情，恕我無能爲力！”
“沈莊主，此事你千萬要幫忙。此事與萬劍山莊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萬劍山莊可不能袖手旁觀！”
“跟萬劍山莊有關？怎麼回事？”
扭頭看向旁邊的萬三千，沈康忍不住問道“老萬，這批糧草你也曾接手過？”
“沒有！我們萬劍山莊從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那路捕頭你這是什麼意思，是想栽贓陷害麼？”
“沈莊主息怒，哎，我就跟沈莊主您說實話吧。在前段時間，朝廷派下巡閱使巡查各處，無意間發現了方州巨大的漏洞！”
“緊接着三法司，暗影衛全部出動徹查此事。我們查到了這些年軍糧和方州各地的糧草被大量倒賣，而其中購糧的大部分金銀自萬劍山莊而來！”
“扯淡，萬劍山莊這些年都被.......等等，你是說血衣教？”
“不錯，應該就是血衣教！”
原本若是沈康他們答應幫忙的話，他就不準備把這件事給說出來，給萬劍山莊留些顏面。
畢竟萬劍山莊被血衣教肆虐了這麼些年，本身就被禍害得不輕。現在要是告訴他們，血衣教拿他們數百年攢下的家底都幹了這些事，這不是在揭人傷疤麼。
怎麼着，這可是在人家萬劍山莊的地盤上還敢說這些，是不打算過了麼。
可現在出了這麼大的簍子，再加上見到沈康之後發現他是一個頗有正氣講規矩的人，這事情他也不得不說。
就是希望沈康能從中斡旋，不然事情真的大條了。
那些武林人士什麼德行，他是太清楚了，這熱血一上來要是再被人稍稍攛掇一下，那真是啥事情都敢幹，搞不好甚至都能直接去衝擊官府。
若是血衣教再在背後推波助瀾攪動風雨的話，那方州恐怕真得亂成一鍋粥了。
“血衣教！”
一聽到這個名字，旁邊的大長老就忍不住咬牙切齒。他們柳家落得如此模樣，還不是全拜血衣教所爲。
剛被從血衣教手裡救出來的時候，看到那麼大的虧空，大長老差點沒嚇得昏過去。
誰又知道當時他的心到底有多慌，那可是上百萬兩的虧空，不是動動嘴皮就能過去的。這就算把柳氏家族打包賣了，也填不上那麼大的窟窿。
“莊主？！”
“大長老，淡定！”輕輕呼出一口濁氣，無數的思維開始在沈康腦海中盤旋。
萬劍山莊數百年的積累何其龐大，卻被血衣教揮霍一空，而且最後賬面上還虧空無數，欠下的外債高達上百萬兩。
那麼大筆的錢財花到哪裡去了，恐怕不僅是購買糧草那麼簡單。而且要想無聲無息之間將這些糧草倒賣，這個利益鏈條上又得是何等摸樣。
真要是徹底追究下去，搞不好方州的官員能砍三分之一還不止，這還只是在這個利益鏈上的。
大筆的錢財開路之下，方州又有多少官員被買通。潛藏在底下的官員又有多少，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搞不好連軍中也都被滲透。
也永遠不要小看血衣教的手段，只要你收了錢上了船，他們怎麼可能讓你下來。所以現在方州上下是什麼樣子，真的很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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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究竟還能不能算是朝廷的地盤，都未可知。
難怪朝廷明面上一下派下了六位金牌捕頭徹查此事，在暗中還不知道有多少力量還在秘密調查。
要知道，當年長生教霍亂，他們也不過是派出了三位金牌捕頭聯手方州本地的捕頭和部分駐軍動手而已。
“路捕頭，關於血衣教你知道多少？”
“沈莊主，實不相瞞，關於血衣教我知道的也不算多。血衣教極爲神秘，不過興起的時間並不算長，大約在五十年前吧！”
“當時血衣教在各地掀起腥風血雨，同時不斷挑起武林爭鬥，在暗中收集血氣怨氣，似乎一直在謀劃什麼！”
“他們作惡多端，最終被武林各派和朝廷聯手圍剿，不過他們行事太過隱秘所以一直未能徹底剿滅！”
這個世界的局勢是朝廷與武林各派共治天下，天下各派怎麼可能允許血衣教這樣的過來搶地盤，敢伸手試試！
再加上他們行事詭秘而且犯下的罪行累累，自然被朝廷和各派所不認同，被圍剿也是情理之中。
可方州不一樣，先是長生教爲亂，後有蓮山巨寇肆虐。方州武林本就不算強，這些年來又是自顧不暇，自然就給了血衣教可趁之機。
既然有了可趁之機，那他們還不拼命在這裡經營。
但想想看，連萬劍山莊這樣的方州頂級勢力都被血衣教無聲無息間拿下，還有類似於莫陽城沈家這樣被控制的世家有多少？被像萬劍山莊這樣偷偷換掉的又有多少？
可想而知，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經營，血衣教在方州隱藏的勢力有多大真是不敢想象，絕不是沈康滅掉的這一個分舵那麼簡單。
“沈莊主，大概二十年前，曾經我們收到過確切消息，得知血衣教總壇所在，三法司曾與暗影衛聯手！”
“那一戰我只知道我們三法司更是出動了十幾位金牌捕頭，還有三名玉牌名捕，由總捕頭親自率領！”
“而暗影衛的實力比我們之強不弱，甚至朝廷還出動了一部分大內虎牙衛，共同出人圍剿！”
“那這一戰的結果如何？血衣教損失多少？”
“沈莊主，實不相瞞，血衣教其教主武功之高超乎想象！”
“即便是我們三法司總捕頭吳大人，虎牙衛指揮使徐大人，大內供奉嚴供奉三人聯手之下都未能拿下此人！”
“甚至可以說，那一戰血衣教可能連傷筋動骨都沒有，只是從此後他們的行動更加隱秘了！”
“一個血衣教，竟有如此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