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泰勒的手掌落下,迴音廊的下方鏤空中,突然發出一道震耳欲聾的巨響!
鐺——!!
之前沈青竹等人進來時,見過迴音廊這邊的結構,除了懸空的環形廊道之外,下方還有一隻巨大的銅鐘,目測至少有十幾噸重。
此刻隨着泰勒的動作,那銅鐘猛地敲動起來,轟鳴的鐘聲宛若耳畔炸響的雷鳴,在圓形的穹頂之下接連回蕩,這鐘聲不知有何特殊,竟然能讓沈青竹等人大腦突然一片空白。
等到沈青竹回過神來之時,泰勒的身形已經消失不見。
“好疼……”烏泉捂着耳朵,鮮血自臉頰滑落,他皺眉看着周圍,微微一愣,“我們……這是到了哪裡?”
沈青竹轉身看去,只見他們周圍的環境已經完全變化,除了這座圍廊依然如舊,原本雕刻在周圍牆面以及穹頂之上的壁畫,全部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用橡皮擦去了一般。
“是幻覺?”沈青竹微微皺眉。
“不,剛剛鐘鳴的那一瞬,周圍的時空發生了細微的變動。”27號搖了搖頭,他轉身走向迴音廊邊緣,拉住門把手,用力一扯。
房門打開,背後卻只是一片蒼白的牆壁……而這裡,本該是他們臨時安放沉睡的林七夜的房間。
“這些騎士,竟然還能引發時空變動?”沈青竹詫異的開口。
“這恐怕不是他們的力量,是本就存在於這座教堂中的暗線佈置,這些騎士能在迷霧的廢墟中存活六年,手段估計不止看上去那麼簡單。”27號的手輕輕摩擦着蒼白的牆壁,喃喃自語,
“難道,這也是她的傑作?如果是這樣,那可就棘手了……”
“誰?克洛伊?”沈青竹走到圍廊邊緣,不緊不慢的給自己點上一根菸,淡淡道,“就算她是001,那也只是個代理人,不是耶蘭德親臨……這裡的佈置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倒不信,她能困得住我。”
27號搖頭道,“不要小看她,若是我全勝時期……不,若是我有原本十分之一的力量,輕易就能撕開這座結界,但現在我跟你的實力也差不了多少,未必能這麼輕鬆。”
沈青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我說,你究竟是什麼人?口氣這麼大嗎?”
27號沒有回答,他默默的將兜帽拉下些許,開始沿着迴音廊向周圍尋找起來。
“青竹哥,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烏泉耳朵動了動,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聲音?”
沈青竹一怔,仔細聆聽片刻,“好像確實有,像是在切割着什麼東西……”
沈青竹話音未落,迴音廊的穹頂突然爆碎,一柄大到誇張的西洋騎士劍洞穿教堂頂端,自夜空向下刺去,直接插入了大地之中!
烏泉的瞳孔劇烈收縮!
這柄西洋劍至少有四十多米寬,一劍下來,直接將小半個教堂劈成了兩半,劍身向着夜色無限蔓延,彷彿沒有盡頭一般!
“小心!”沈青竹的聲音自烏泉身後響起,一隻有力的手掌抓住烏泉後領,隨後狂風捲起,直接帶着他的身形飛出教堂,下一刻,那柄巨劍急速劃開,輕鬆的在他們原本站立的地方斬開數百米長的劍痕!
烏泉見此,臉色有些發白,他回頭望去,只見沈青竹揹着六隻龐大的灰色羽翼,帶着他飛舞在夜空之下。
與此同時,數百米外的一座鐘樓殘骸頂端,27號那宛若煙霾的身影勾勒而出。
“這是那個騎士的劍。”27號注視着那柄天降巨劍,沉聲開口。
“他的劍,能變得這麼大?”
“不是他的劍變大了。”沈青竹眉頭緊鎖,緊接着開口,
“是我們變小了……”
……
與此同時。
教堂。
空檔的迴音廊中,渾身是血的泰勒單手握劍,刺入了滿是壁畫的廊道牆壁之中,眼眸中滿是森然殺意!
他身前的壁畫之上,幾道細小的身影在平面的繪畫中急速飛舞,泰勒低吼着,將刺入牆壁的西洋騎士劍接連斬落,在壁畫之上留下道道猙獰裂痕!
一個身影出現在迴音廊外。
“泰勒!你瘋了?!”查爾斯看到眼前這一幕,怒道,“你竟然將他們關進了迴音廊?”
“爲什麼不能關?”
“聖女大人留下這些結界,是爲了防止教堂被心有歹意的外神或者極強‘神秘’攻破!打擾到她的沉眠……可他們根本就沒有敵意!是聖女大人出現的差錯……”
“差錯?聖女大人什麼時候有過差錯?她主動對這些人出手了,難道你就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用意嗎?”泰勒直接打斷了查爾斯的話語。
查爾斯愣在原地,“你是說,聖女大人把他們當做敵人?”
“不然怎麼解釋這一切?”泰勒的聲音逐漸冰冷下來,“聖女大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敵人……今天,這些人必須得死!”
泰勒的騎士劍斬過壁畫,直接將一整塊牆壁連帶着繪畫切落,瀰漫的煙塵之中,只見一個六翼身影與一個煙霾般的影子,在牆壁之中飛速穿梭。
“該死,他們怎麼這麼頑強?”泰勒低吼道。
查爾斯站在迴音廊邊,看着眼前泰勒瘋狂斬擊的畫面,想開口制止,但又糾結的停留在原地。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的吱嘎聲自不遠處響起。
泰勒瘋狂的斬擊突然一頓,他與查爾斯同時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披着深紅色斗篷的身影,緩緩走出房門。
“是他?”泰勒轉頭質問查爾斯,“他不是昏過去了嗎?”
查爾斯看着林七夜那張剛剛甦醒的面孔,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林七夜之前確實是昏過去了,他們也沒想到,他能醒的這麼快。
林七夜搖了搖昏沉的腦袋,目光看向眼前的二人,當他看到泰勒手中那柄刺入壁畫的西洋劍時,眼眸中浮現出疑惑。
緊接着,他的目光便落在了那面滿是斬痕的牆面之上,看到了那三個飛速移動的微小身影。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一抹殺意自眼眸中升起:
“你們……最好能給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