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御花園內。
微風拂過園內廊亭,霍去病提起手中的棋子,緩緩落在棋盤某處。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漢武帝一邊落子,一邊開口道,“如今天下邪祟橫行,確實需要一個能夠鎮壓邪祟動亂的司衙……建立鎮邪司一事,朕準了。”
聽到這個回答,霍去病的神情放鬆些許,沉默片刻後,他再度說道:
“陛下,關於鎮邪司,臣還有一事求陛下應允。”
“何事?”
“臣希望,鎮邪司能獨立於朝局之外,不受任何人調動,僅聽命於主司一人。”
漢武帝的正欲落子的手微微一頓,眉頭緊皺起:
“連朕也不行?”
“不行。”霍去病斬釘截鐵的說道。
漢武帝皺眉凝視他許久,將棋子丟回棋簍之中,冷聲開口,“冠軍侯,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臣知道。”霍去病深吸一口氣,“陛下,鎮邪司爲鎮壓邪祟而生,其成員皆爲異士,而異士所能擁有的力量,遠超世俗所想……這樣一羣由異士組成的司衙,註定將擁有改變大漢,甚至整個天下局勢的能量。
陛下英明神武,若是將鎮邪司交由陛下調動,臣自然放心……可,若是有一天,陛下不在了呢?”
霍去病的聲音鄭重無比,他知道他現在說的,絕對是大逆不道,而看漢武帝的臉色,也確實不太好……但有些東西,他還是一定要說。
“陛下能保證,陛下的子子孫孫,都像你一般英明守正嗎?陛下若是開創了帝王可以隨意調動鎮邪司的先河,以後的帝王,會放着這麼一個擁有改變天下力量的勢力不用嗎?
萬一有一天朝局動盪,奸臣勾結皇子再現當年九龍奪嫡之景,鎮邪司遲早有一天,會被捲入朝局之中,被心懷歹意之人操控。
到時候,天下必將大亂!”
漢武帝沉着臉,陷入沉思……
說到底,擁有衆多像霍去病,詹玉武,顏仲這樣的異士的鎮邪司,就跟核武器沒什麼區別……而核武器一旦出現在政權更替的過程中,被某方勢力握在手裡,那就是一場災難。
霍去病無論如何,都不想讓自己親手建立的鎮邪司,在未來成爲爭權奪利的工具。
而漢武帝,依然在皺眉沉思,並沒有應允的意思。
他可以允許霍去病去建立鎮邪司,爲大漢清剿邪祟,但作爲一位帝王,他不想讓任何一個超出他掌控的勢力出現,更何況,這勢力所蘊藏的潛力,可以威脅到他的皇位。
“朕……”
“陛下,不好了!”
漢武帝話音剛起,一個身影便匆匆忙忙的從遠處跑了過來,正是之前帶霍去病來的李公公。
“什麼事?”漢武帝神情有些不悅。
“城外……城外侯爺留下的遠征軍,殺進長安城裡來了!”
“什麼?!”
聽到這句話,漢武帝臉色大變,他猛地轉頭看向霍去病,森然開口:“霍去病……你是想造反不成?”
“臣絕無此意!”霍去病當即開口,他的眼眸中也滿是不解。
“陛下,那些衝進來的,不像是人啊……他,他們死了之後,都變成了一顆顆柳條,還會動!還嚷嚷着什麼長安城裡都是怪物,現在城外的羽林軍已經全軍覆沒了。
陛下,這可如何是好啊?!”
“柳條變的?”漢武帝的臉色接連變幻,“莫非,是某種邪祟?”
“陛下,此事臣來解決。”霍去病從座位上站起,臉色嚴肅無比,“還請陛下回宮,半日之內,臣必將平息長安動亂。”
漢武帝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複雜,隨後還是點了點頭:
“好。”
霍去病親自將漢武帝送至宮中,轉身便向宮外走去,候在御花園外的詹玉武等人快步跟了上來,臉色也凝重無比。
“侯爺,聽說宮外出事了?”詹玉武沉聲問道。
“嗯,說是我們帶回來的人,突然殺入長安城中,還變成了柳條……應該是今日黎明時遇到的煙霧作祟。”霍去病一邊走,一邊思索着,“當務之急,是先……”
噗——!!
霍去病話音未落,一柄鋒銳的刀尖,便自他的胸膛刺出!
他的身形猛地頓在原地。
鮮血染紅刀尖,一滴滴落在地面,霍去病錯愕的轉過頭,只見詹玉武正握着那柄彎刀,眼眸中閃爍着森然寒芒!
“玉武……你……”
“不要再裝了。”詹玉武握着刀柄的手掌,越發用力,一抹黑意浸染刀身,他冷冷開口,“你以爲,你真的騙的過我們嗎?”
“你這怪物!究竟將侯爺藏在了哪裡?!”
頌——!!
一道月牙般的刀芒斬過霍去病的身體,淋漓鮮血噴濺而出,瞬間染紅了宮牆前的石路,下一刻,高大的宮牆也被月牙斬碎,轟然坍塌一角。
霍去病的身形自煙塵中急速掠出,一道刀口幾乎將他整個人劈成兩半,他的眸中閃過一抹精芒,左手一擡,一道黑影便自虛無中飄出,像是一面黑色的旗幟,緊緊的纏住身上的血肉缺口。
【支配皇帝】的本體本就十分脆弱,而他對詹玉武等人又根本沒有絲毫防範,詹玉武的那一刀太快,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即便是他也根本反應不過來。
他勉強穩住身形,看向眼前的詹玉武與四位神色凜然的將領,臉色陰沉無比!
若非他的盔甲內穿着【暗錦衣】,剛剛詹玉武的那一刀【泯生閃月】,足以對他造成重傷……他怎麼也沒想到,詹玉武會對他出手。
“玉武,你們瘋了嗎?!”
“瘋?”詹玉武搖了搖頭,“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只有殺了你這個贗品,我們才能救回真正的侯爺!”
話音落下,詹玉武手中的彎刀再度染上黑芒,身後的四位將領同時動身,分別自不同的方向殺向霍去病!
見眼前的五人已經動了殺心,霍去病的神情也逐漸凌厲起來,他的目光接連在五人身上掃過,不知在思索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