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王面停頓片刻,"雖然不是完全無法操控,但難度至少是我在外界的二十倍,而且能夠影響的範圍很小。"
"那你剛剛說的'門',是怎麼回事?"
"我們兩個誤入那座時間迷宮後,下一刻就走散了……他往前走了一步,我站在原地,然後在我的視野中他就直接消失了。
他雖然只走了一步,但在這座時間迷宮,卻引動了時間變化,他確實走出了一步,可這一步,卻把他送到了一週前的那個位置。
當時我們還沒弄清楚這時間迷宮是怎麼回事,我見他突然消失,立刻就去找他,然後又被送到了另一個時間……
後來我發現了時間迷宮的概念,就想方設法的在不同時間中找他,等我找到他的時候,就已經昏迷着躺在地上,到處都是血。
在他的面前,有一扇巨大的門……"
"什麼樣的門?"
"材質像是某種石頭,表面是灰色的,看起來非常古老……這扇門上有很多裂縫,右上角還有一個缺口。但是當我直視他的時候,就會覺得頭腦發脹,像是要裂開一樣。"
聽到這,林七夜的眼眸猛地收縮,
"真理之門??"
林七夜在跟安卿魚戰鬥的時候,見過他召喚出的真理之門虛影,外觀上和王面描述的一模一樣。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百年前的那場抹殺一切的迷霧,就是【門之鑰】以永恆沉眠爲代價弄出來的……而迷霧涌出的地點,也在南極洲。
所以,王面他們看到的那扇門,很有可能就是真理之門的本體,或者說是……遺骸?
"那是真理之門?"王面不解的問道,"可你不是說,【門之鑰】在時間長河最上方,在注視着一切嗎?"
"【門之鑰】是真理之門的看守者,是類似於器靈的存在,兩者並不是同一個東西……而且,在時間長河最上方的【門之鑰】,只是過去的祂。
祂可以看到整個時間長河,但是想隔着時間長河對現在出手很難,因爲在我們這個時間,祂其實已經陷入沉眠了,並沒有可用的本體。"
王面微微點頭。
"我找到路無爲後,見他已經要不行了,就消耗生命壽命強行撥動那裡的時間,試了很多次之後,才勉強從裡面逃出來……"
聽到這,林七夜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經過,隨後問道:
"那你們找到倪克斯的蹤跡了嗎?"
"沒找到她,不過……"
王面將手伸進懷中取出一件東西,遞到了林七夜手中。
"不過,我在迷宮行走的時候,發現了這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和倪克斯有關。"
林七夜低頭望去,看清那東西的模樣,心神微微一震!
那是一塊黑色紗裙的碎片。
在林七夜的視野中,一根因果絲線從紗裙碎片飄出,與林七夜連接在一起,說明它的主人,與林七夜存在強因果關係。
這絕對是倪克斯的東西!
"果然……她的失蹤,也跟時間迷宮和真理之門有關。"林七夜喃喃自語。
林七夜拍了拍王面的肩膀,"這次,辛苦你們了。"
又跟王面說了兩句之後,林七夜便推門進去探望路無爲,和王面說的差不多,他的身體沒有大礙,只是還在昏迷。
林七夜在病牀邊低着頭,陷入沉思。
如果南極洲的深處,真的存在真理之門的殘骸,那對人類而言無疑是一個機會……要是從中找到對付時間長河上方的【門之鑰】的方法,就能從根源處解決這位三柱神的威脅。
但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處理那座時間迷宮?而且路無爲必然不會無緣無故的重傷倒在門前,他在那扇門附近,究竟遇到了什麼?
林七夜思考了很久,依然沒有頭緒,歸根到底,他們對【門之鑰】的瞭解還是太少。
不過……其實有一個人,或許知道一切的答案。
林七夜猶豫片刻後,還是將意識沉入諸神精神病院之中。
……
神農架。
"所以,外面跟我們進洞天之前也沒差太多……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月亮不見了。"欒烈聽完三人的彙報,若有所思。
"也未必是月亮不見了吧?萬一只是昨晚是陰天,沒看到月亮呢?"
欒烈無奈擡手,"你先看看老十一再說話。"
衆人轉頭望去,只見一個白髮赤瞳的少女,正縮成一團躲在角落,眼巴巴的看着頭頂的方向,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玉兔落淚……看來月球是真出事了。"
老三喃喃自語。
就在衆人說話之際,幾道深紫色的身影掠過天際,像是發現了他們的所在,迅速將落!
"誰?"衆人眉頭一皺,頓時警惕起來。
欒烈最先看清爲首那人的容貌,先是疑惑的一愣,隨後雙眸瞬間亮起!
"是方沫大哥!!"
聽到這句話,衆人頓時炸開了鍋,他們對着天空又跳又擺手,像是一羣興奮無比的孩子。
【惡魔】小隊衆人落在山間,蘇哲等人看着這羣瘋跑而來的"野人",表情有些古怪。
"他們就是其餘十一位金仙代理人嗎?怎麼感覺一個個都這麼不着調?"
"他們進洞天之前,都是一羣沒到十歲的孩子,在洞天十六七年,沒跟外界接觸過,當然還保持着當年的心態。"
方沫一邊解釋,一邊跟他們笑着揮手。
衆人氣勢洶洶的衝上前,直接把方沫都包圍在原地,鼻子不停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道:
"方沫老大!!十二年沒見了!你怎麼還這麼小啊?"
"是啊方沫老大,老十二看着都比你成熟。"
"嘿嘿,老大!你看我現在的鬍子,帥不帥?"
"老大……餓~"
"……"
方沫的嘴角微微抽搐,在這羣人均二十五六歲的身影中央,他年輕的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但散發出的成熟氣質,卻與衆人格格不入。
方沫跟他們聊了許久,大手一揮,"走吧,我帶你們先去吃飯。"
隨着方沫帶他們離開山間,一隻灰皮老鼠,悄然無聲的從地底鑽出,
那雙灰色的眼眸中,清晰的倒影着衆人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