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
樓內真仙觀的消息不脛而走,世界大樓的8樓入口處頓時擠滿了各家媒體,十多名警察站在真仙觀大門處,以自身做警戒線,攔住了想要衝進去一探究竟的記者。
在這種情況下,唯有人力才能擋住蜂擁而來的記者,否則光拉一個橫幅的話,轉眼間就會被人扯掉,繼而所有記者都會衝進道觀中。
許久後,一名白髮老外氣呼呼的從真仙觀內走了出來,圍在外面的記者頓時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擁而上,堵住對方去路。
“你好,請問你就是警局從美國請來的刑偵專家吧?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攔在老外正前方的女記者迅速問道。
“是,我叫凱文……凱文·萊特。”老外面色陰沉地說道。
“您看起來很生氣,是和警隊發生了什麼不愉快嗎?”側面的一名男記者高聲問道。
“不是警隊,是黃火土,這個人簡直是瘋了,查案就查案吧,非要往神鬼靈異上面扯,還專門找了個道士過來協助,每天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真是要瘋了。”凱文衝着鏡頭說道。
“這麼說來,您認爲接連三起兇殺案都是人爲的,對嗎?”一名記者問道。
凱文沒好氣地說道:“不是人爲的還能是什麼爲的?鬼?神?你見過鬼嗎?你們之中,有誰真正見過鬼?”
“咔,咔,咔……”
衆記者紛紛在這一刻按下快門,拍攝下凱文激動質問的一面。
自此,僅僅幾個小時後,各大報社的頭版頭條便掛上了這張照片,配文道:唯物主義戰士,FBI探員,凱文·萊特!
“咚咚咚。”
傍晚,全臺北最貴的一家酒店內,兩名身穿西裝的男子停在一個房間前,左邊的男人手裡拿着一張報紙,右邊的男人擡手敲了敲門。
“進。”
房間內,一身白色長裙,腹部一片血紅的雙瞳女站在巨大落地窗前,冷肅說道。
二人推門而入,緩緩來到雙瞳女面前,躬身拜道:“師尊。”
“說。”謝亞理頭也不轉地問道。
留着平頭,戴着眼鏡的中年男子將手中報紙托起,輕聲說道:“有個老外當着全島媒體的面,大言不慚,公然宣稱這世界上是沒有鬼神的,所有牛鬼蛇神都是有心人在故弄玄虛。”
聞言,謝亞理終於轉過身來,拿起報紙,一眼便看到了處於頭版頭條的凱文·萊特。
“師尊,我去拔了他的舌頭。”禿頂大鼻子的兇悍男子沉聲說道。
謝亞理手中突然燃起一團火,頃刻間便將這報紙點燃。
當黑灰開始掉落,一道白煙隨之升起。
“這是一個陷阱。”謝亞理道:“窺探我的那道人,已經猜出了一切。”
“怎麼會……”眼鏡男一臉驚愕。
謝亞理吹掉手中碎屑,道:“雖然我也很不想相信,甚至十分費解,但現實必定是如此,否則他斷然挑不出這餌來。”
她需要的人魈,必須世所公認的符合人魈條件。
在凱文·萊特公然宣稱世上沒有鬼神後,那麼他就是最符合“不信鬼神”條件的人,沒有之一。
這是陽謀,賭的是她一定會出手,而不是一個拙劣到一眼便能令人看穿的陰謀。
兩名弟子很快也意識到這點,禿頂男想了想,道:“既是如此,我們不妨將計就計?”
“如何將計就計?”謝亞理詢問道。
其實她猜出了這將計就計的意思,但她需要對方親口說出來,以免自己領會錯了意思。 禿頂男凝聲說道:“師尊都拿那道士沒辦法,我們就更不可能將其如何了。
我說的將計就計是弟子以身入局,擔下三場兇殺案的罪責。
如此一來,警署方面就會結案,那外國人也就沒有留下的理由了。協助調查此案的那道士,總不能寸步不離的跟着對方回美國吧?”
謝亞理想了想,道:“這確實是個解決的辦法。”
禿頂男旋即跪倒在地,叩首道:“弟子願爲師尊獻身,請師尊成全。”
謝亞理將蒼白而纖細的手掌放在他頭頂,悠悠說道:“待我昇仙時,你將與我共享永生。”
禿頂男大喜,高聲說道:“謝師尊。”
眼鏡男神色微變,連忙說道:“師尊,我去幫你殺了黃火土!”
謝亞理擡起右手,衝着他輕輕揮舞了一下:“你殺不了黃火土,頂罪的事情,讓黃一峰去就可以了。”
眼鏡男微微頷首,乖巧說道:“是,師尊。”
“不過在此之前……”謝亞理低頭望向跪在地上的黃一峰:“我得護住你靈魂,以免再讓那邪道鑽了空子!”
翌日下午。
日頭酷烈。
穿西裝打領帶,手提黑色公文包的黃一峰走下計程車,踏入警署內,攔下一名警員道:“你好,我想找一下凱文·萊特先生,請問該往哪裡走?”
“不知道,你問問別人吧。”那警員隨口回答了一句,旋即加快腳步離去。
“你好……”
“你好……” шωш• тт κan• c○
黃一峰隨後又問了好幾名警察,結果得到的答案基本一致,壓根就沒人知道凱文·萊特目前身在何處。
孤零零的在辦事大廳站了好幾分鐘,黃一峰決定改變策略,找人詢問黃火土的辦公室在哪兒。
問這問題就順利多了,很快他便在警員的指引下,來到一間辦公室前。
“咚咚咚。”
將耳朵靠在木門上,聽到裡面有聲音後,黃一峰從包裡拿出一柄手槍,藏進袖口,順手便把公文包給丟到牆角邊,敲響了辦公室房門。
“我去開門。”房間內,黃火土衝着一站一坐的兩名搭檔說道。
秦堯轉頭向門口看了一眼,突然起身:“還是我去吧。”
黃火土:“?”
儘管不明白他爲什麼給自己搶開門,但他終究是停了下來,眼睜睜看着秦堯來到大門口,伸手拉開木門。
“砰。”
在門開的一瞬間,黃一峰壓根就沒看清開門的是誰,便舉起了藏在袖口的槍,衝着對方扣下扳機。
“啪。”
秦堯擡起右手,食指與中指夾住了凌空飛來的一枚鋼珠,認真說道:“你是來送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