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風叔(8000)
“大人,毒蟲已焚燒殆盡,請通行。”
正當九叔打算問問什麼叫肉裝時,先前過來傳話的煞鬼再度飛了回來,躬身行禮。
“繼續開路。”秦堯命令道。
“是!”
不久,繼毒蟲後,煞鬼們又先後穿透了屍狼,毒蛇,巨蜥,瘋狗四道防線。
僅從這五道防線來看,白髮巫師的準備不可謂不充分。
如若沒有詭秘莫測,殺人於無形的煞鬼們開路,九叔和秦堯親自赤膊上陣,多多少少都會有些麻煩,甚至是,灰頭土臉!
“紅白雙煞!”
石臺上,白髮巫師擡頭望向飄飛而來的兩支隊伍,眼底浮動着一絲貪婪。
從某些方面來說,他也算是一個召喚師,而身爲一名召喚師,遇到這種極品靈寵很難不心動。
“林大師,秦師兄。”
牢洞內,看到九叔與秦堯的肥寶魂魄瞬間來了精神,起身喊道。
“沒事吧?”秦堯緩緩抽出斬神刀,沉聲問道。
“他暫時沒事,不過你們兩個很快就有事了。”白髮巫師冷嘯一聲,反手提起身前的銅鈴鐺,瘋狂晃動起來。
在叮叮叮的脆響聲中,石臺後方的九個豎棺內,渾身上下纏滿白布的巨人緩緩行動起來,大步衝向師徒二人。
“這是左道邪術烏乃伊,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唯有找到其命門所在,才能將其消滅。”九叔反手抽出身後的桃木劍,鄭重說道:“待會你掩護我,我想辦法尋找命門。”
“不用這麼麻煩。”秦堯擺了擺手,向紅白雙煞命令道:“上,攻擊他們的肚臍。”
“唰,唰,唰……”
兩支隊伍化作兩色流光,有鬼器的揮舞鬼器,沒鬼器的以指甲作利刃,紛紛捅在烏乃伊的肚臍處。
“哧,哧,哧……”
烏乃伊周身上下堅固無比,唯有命門不堪重擊。
煞鬼們輕輕鬆鬆便刺破了他們肚臍,而隨着道道白霧自他們肚臍的破洞中噴出,本該大放異彩的殺戮機器就這麼毫無波瀾的撲了街……
“你怎麼會知道烏乃伊的命門是肚臍?”石臺上,白髮巫師一臉震驚地問道。
要知道,烏乃伊的命門是一開始煉製的時候就要選定好的,法師也是靠着這命門才能操控烏乃伊。
否則烏乃伊金身無漏的話,縱使是煉製這兵器的法師也無法操控對方,只會煉出一堆廢物,或者是,一個不可控的魔頭。
白髮巫師很確定,自己沒有將這九具烏乃伊的事情透露給任何人,更別說他們的命門了,這姓秦的究竟是依靠什麼判斷出命門所在的?
“什麼怎麼知道的,當然是用眼看的。”秦堯握緊刀柄,鄙夷道:“就伱這水平,基本上有眼就行。”
白髮巫師:“……”
九叔:“……”
有眼就行?
感覺有被冒犯到!
“砰。”
白髮巫師勃然大怒,將手中銅鈴狠狠拍在地上,厲聲道:“毒人,殺!”
“吼!”
話音剛落,守衛在石臺四個邊角的黑皮漢子同時揚天咆哮,纏繞在他們脖子間的毒蛇彷彿也做好了進攻準備,張大蛇口,瘋狂嘶鳴。
“殺。”秦堯下令道。
紅白兩支隊伍很快便與四個黑皮漢子衝撞在一起,雙方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戰局由此陷入焦灼狀態。
秦堯與九叔相互對視了一眼,師徒二人前後腳走向石臺。
石臺上,白髮巫師微微有些發懵。
先前的那五關也就算了,本就沒指望用五關毒物就能覆滅這對茅山師徒。
可精心準備的兩大殺手鐗,連這對師徒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煞鬼們破掉了,這種結果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哈,哈,嚯。”就在師徒二人衝至臺前時,白髮巫師終於回過神來,雙手合十,來回狠搓,搓着搓着,掌心便亮起道道綠光,推掌打向持刀握劍,踏上石臺的二人。
“嗖,嗖,嗖……”
霎時間,一道道綠光自其掌心內激射而出,衝向師徒二人,被刀劍砍中後更是猛地爆炸開來,強勁餘波將二人瞬間震下石臺。
“哈,哈,哈!”
白髮巫師聲如雷霆,不斷凌空推掌,道道綠光宛如射線般激盪,每每落在地上時,便會將大地砸出一個深坑。
秦堯默默感受了一下這掌心雷的力度,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沒必要格擋啊!
長刀揮舞間故意留出一個空檔,任由那綠色光線衝撞在自己身上,除了略微有些燒灼感外,竟未發現任何異常。
驗證了自己的發現後,秦堯臉上閃過一絲獰笑,身軀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現在白髮巫師背後的石臺前,一步跨入石臺,劈刀斬向巫師頭顱。
實際上他本來是想遁至巫師背後的,豈料這石臺有陣法守護,根本突破不了。
“哈!”感受到腦後惡風,白髮巫師豁然轉身,一掌推向秦堯胸口。
“轟。”秦堯以胸膛硬接了這道綠光,前衝的身軀微微一頓,可斬神刀上卻陡然多出了近一米的刀芒,繼續斬落下來。
白髮巫師瞳孔劇震,來不及退避躲閃,只能下意識的擡肘歪頭,避開要害。
“噗呲。”
銳利刀芒瞬間斬斷了他的半截右臂,隨後更是自右肩滑落下來,在其身上斬出一道長長血痕。
九叔那邊也沒閒着,飛身而起,暗紅色的桃木劍在他手中閃耀着金光,噗的一聲刺進巫師胸膛。
“啊……”
白髮巫師張口噴血,揚天悲鳴,反手一掌打退九叔,跌坐在石臺上,閃耀着綠光的左手狠狠砸在石臺中央。
“轟。”
石臺邊緣突然升起一面面宛如鏡子的綠色光屏,四面光屏包裹住整個石臺,無數綠色字符自光屏內飛出,飄蕩在這密閉空間內。
九叔,秦堯二人忽然感覺自己就像揹負了一座大山般,腰身瞬間被壓彎下來,別說是戰鬥了,就是正常行走都成問題。
整個密閉空間內,唯有施法巫師一人不受影響。
“在我精心準備的陷阱中還能砍下我手臂,不得不說,你們師徒兩個確實很強,但,到此爲止了。”白髮巫師長長吐出一口氣,從懷裡掏出一貼黑皮膏藥,忍着疼痛貼在自己的斷腕處,臉頰不斷抽搐。
秦堯嘗試着走向對方,結果就像吃了遲緩劑一樣,這種狀態根本無法殺人!
靜默片刻,他隨手丟掉斬神刀,雙手漸漸合十,石臺外,半空中,一尊金光閃閃的羅漢金身瞬間浮現而出。
白髮巫師一愣,一句話脫口而出:“你不茅山的嗎?!”
身處石臺上的秦堯行動緩慢,懸浮於石臺外的羅漢金身速度可不慢,巨大手掌握成拳頭,一拳接着一拳砸在光屏上,狂暴力量打的光屏波紋盪漾,地下石臺漸漸裂開一道道縫隙。
白髮巫師心頭忽然生出了一股緊迫感,忍着疼痛與眩暈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秦堯。
秦堯目光一凝,臉上卻沒有多少懼意。
不止是他對自己變態級的身軀有信心,更重要的是,他還有底牌未掀開。
“嗖嗖嗖。”突然,白髮巫師腳下涌現出無數黑髮,這些黑髮如同爬山虎一般,順着他的鞋子不斷往上爬,受法陣影響,速度雖然不快,但用來限制他的行動卻足夠了。
白髮巫師使勁擡了擡右腳,結果離地沒一寸便又被拉了回去。
“轟。”
他運轉體內法力,掌心射出綠光,重重打在一片黑髮上,狂暴力量經成千上萬根頭髮傳導分散,以至於連個坑都沒炸出來……
“嘭,嘭,嘭。”
石臺外,金身羅漢還在瘋狂捶打着光屏,將石臺上的裂痕繼續加深。
而隨着石臺的裂痕擴大,壓制秦堯與九叔的力量也在快速消退,爬滿白髮巫師小腿的黑髮更是速度激增,很快便纏繞住他的大腿。
白髮巫師咬了咬牙,強忍着心頭驚懼,凌空推掌,打出綠光,直奔九叔而去……
打到現在,他深知自己已經沒有了翻盤可能,行動受限,逃走更是一種奢望。唯一有可能做到的是臨死前拉個墊背的,至少這樣輸的不是太慘。
“嘭。”
眨眼間,綠光狠狠打在九叔胸前,爆炸出一片絢爛花火。
花火落幕時,白髮巫師舉目望去,只見那臭道士的道袍被炸開了,身軀看起來卻一點事沒有。
“他一看就修煉過煉體功夫,能抗住我的掌心雷還能理解,你這麼單薄的身軀爲何也能抗住?!”白髮巫師崩潰了,厲吼道。
九叔下意識地望了秦堯一眼,朝向白髮巫師道:“因爲我有徒弟孝敬。”
白髮巫師:“???”
這是什麼鬼理由?
“轟!”
經過上百次暴力輸出後,擋在金身羅漢前的光屏驟然碎裂,其餘三面光屏光芒卡滯片刻,隨之消散於無形。
“我認輸。”劇烈爆炸聲驚醒了走神的巫師,眼看着那金燦燦的手掌在視野中越來越大,他再也承受不住死亡帶來的恐懼,高聲喊道。
秦堯意念操控着金身羅漢一把抓住白髮巫師,冷漠說道:“我不接受你的認輸。”
話音剛落,羅漢巨大的手掌中突然燃起一股黃金火焰,剎那間將掌心中的人影點燃。
“不要!!!”白髮巫師瘋狂掙扎着,悲鳴道:“我還有用,我還有用啊,我會很多很多南洋邪術,能幫你做很多很多事情。”
秦堯心冷如鐵,在對方的慘嚎聲中,不斷增幅金色火焰的威力,沒多久,白髮巫師便連人帶骨頭被燒成灰燼,就連靈魂都沒能逃脫化爲青煙的命運。
良久後。
秦堯散去羅漢法相,一捧灰白色的灰燼緩緩飄落下來,撒進石臺的裂縫中。
“好。”
牢洞內,全程觀戰的肥寶忍不住高聲喊道。
這戰鬥,這結局,簡直大快人心!
秦堯輕輕呼出一口氣,疾步來到他面前,伸手抓住黑鐵柵欄,向後拉扯到變形的極限時,哐的一聲,把整個鐵門硬生生拽了下來,隨手丟在一旁。
“你肉身就在山洞外的紅轎子上,趕緊隨我去還陽吧……”
肥寶看了眼那變形厲害的黑鐵柵欄,心底暗自吃驚。
乖乖。
這得是多麼強大的肉體力量啊!
三日後。
朱氏茶樓。
秦堯帶着肥寶坐在朱老闆對面,沉聲說道:“蝙蝠案的影響幾乎已經忽略不計,洪氏餐館也藉着這股風打開了知名度。如今不說生意有多好,至少在這條街上站穩了腳跟。朱老闆,朱珠和肥寶的婚事兒,是不是可以談一下了?”
朱老闆遲疑道:“這才幾天的時間……”
“啪!”
秦堯翻手間取出高斯槍,重重拍在桌子上,槍口好巧不巧的對準朱老闆胸膛。
朱老闆神色一僵,突然想起坊間傳聞這位秦先生虐殺了史公子的事情,身軀一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是說,聘禮準備好了嗎?”
“當然。”秦堯微微一笑:“現在都在餐館後院堆着呢,就幾步路,隨時可以送過來。”
朱老闆暗戳戳地看了眼手槍,長長呼出一口氣:“那就先說定一個良辰吉日吧……”
不久後。
肥寶在樓下找到了正在給客人端茶倒水的朱珠,笑着說道:“珠兒,你爹答應把你嫁給我了。”
“真的?”朱珠眼眸瞬間亮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肥寶笑道。
朱珠興奮地撲進他懷裡,大力拍打着他肩膀:“你怎麼做到的,我爹這麼容易就鬆口了?”
肥寶微微一頓:“可能是岳父被我感動了吧。”
二樓。
朱老闆用袖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暗道:不敢動,剛剛我是一點都不敢動啊!!
一晃眼。
婚禮結束後。
秦堯來到滿身喜氣與酒氣的肥寶面前,笑道:“阿寶,我和師父該走了。”
“這麼快?”肥寶錯愕道:“不在這邊多住幾天了嗎?”
秦堯搖搖頭:“此間雖好,卻並非吾鄉。”
肥寶臉上的喜色瞬間消退很多,輕聲問道:“那我拜師的事情……”
秦堯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說道:“師父說,等你婚後有時間了,如果還不改其志,可以去任家鎮的義莊尋他,他會收你做記名弟子。”
肥寶大喜:“那就好,那就好,婚後我帶着朱珠搬到任家鎮去都行。”
秦堯失笑:“那你餐館怎麼辦?”
“這餐館就是爲了娶媳婦用的,現在媳婦兒都娶回家了,就可有可無了。”肥寶豁達地說道。
秦堯讚許道:“拿得起,放得下,不錯……好了,我和師父先走了,日後我們義莊見。”
“師兄再見。”一身新郎服的肥寶深深一躬,直到秦堯遠去。
次日清晨。
府城。
百貨大樓總裁辦公室。
秦堯端坐在老闆椅上,翻手間取出雜玉官印,調出鬼咬鬼故事中的收入明細:
爲民除害,斬殺史向前,獲得陰德100點。
懲惡揚善,斬殺邪巫師,獲得陰德588點。
總計:688點。
陰德餘額:捌仟肆佰肆拾捌點。
還有一千多點,陰德總量就夠去地府選司的了……
如若下個故事質量可以的話,大抵一個故事就能功德圓滿。
陰神果位,近在咫尺!
“咚咚咚,咚咚咚。”倏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對未來的遐思。
“進。”秦堯收起官印,沉聲說道。
面相平平,身材平平的新招秘書推開房門,躬身說道:“總裁,楊科長來了。”
“他來做什麼?”秦堯詫異道。
“說是有重大事情彙報。”
“重大事情?府城能有什麼重大事情?”秦堯自語了一句,吩咐道:“讓他進來。”
“是。”秘書躬身說道。
轉眼間,一身中山裝,斯斯文文的楊堃大步走進總裁室,躬身說道:“秦先生。”
“坐。”秦堯指着桌子對面的高背座椅道。
“多謝秦先生。”楊堃闆闆正正地坐了下來,就像軍隊中面對教官的新兵。
“聽說你有重大事情彙報,什麼事情?”此刻秦堯心心念唸的都是陰德,壓根沒有與他寒暄的想法。
“府城最近出現了多起鬼怪傷人的事件,甚至在警隊裡面,都有兄弟因此而受傷。”楊堃一臉凝重地說道。
“鬼怪傷人……”秦堯眉頭一蹙:“調查出什麼線索了嗎?”
楊堃點點頭:“經過我們多番調查取證,所有傷人的鬼怪應該都不是本地鬼,而是……扶桑鬼。”
“日本鬼子?”秦堯一臉愕然。
楊堃:“……”
“除此之外呢,還查出什麼了?”秦堯冷肅問道。
楊堃苦笑:“沒了。治安科調查人還行,但是查鬼……終究不是專業的。”
秦堯靜默片刻,起身道:“走,隨我去一趟城隍廟。”
楊堃一愣,不過良好素養卻令他忍住了心頭好奇,不曾將疑問表露出分毫。
百貨大樓本就建在城隍街上,下樓後也就走了十來分鐘,便踏入裝潢愈發華麗的城隍廟內,跨入供奉着城隍神像的大殿中……
“秦先生。”一名陰神化形的中年廟祝緩緩而來,拱手施禮。
“麻煩幫我關一下門可以嗎?”秦堯回禮道:“我有事兒想要請教一下你們大佬。”
中年廟祝神色一正:“是,我這就去安排……”
很快。
中年廟祝不僅清空了大殿內的所有香客,順手從外面關上大殿木門,甚至其本人就在門口守着,防止有人貿貿然闖進去,影響到這場談話。
“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了?”此間無外人,城隍神像直接張口問道。
神像前,楊堃驀然瞪大雙眼,整個人都傻了。
儘管他以前不是沒聽過這方面的消息,但聽說與親眼見到神像開口,完全是兩碼事。
聽說的再真,感覺也很遠……
看到的再離譜,也不能不相信。
“不算是解決不了的事情。”他愣住了,秦堯卻沒有,笑着說道:“就是單純的嫌麻煩,想要直接來您這裡找答案。”
城隍失笑:“你說的是那些扶桑鬼的事情吧?”
“這都能算得出來?”秦堯詫異道。
“根本就沒算。”城隍道:“看你身邊的這個官兒,基本上猜的就差不多了。”
“您,您知道我是誰?”縱使楊堃已經修煉到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境界,此刻也不受控制的破了防,語無倫次地問道。
治安科科長的名頭是很響亮,但是和一地城隍比起來……
不在一個量級上,根本就沒法比!
“府城少有能瞞過我的事情,我當然知道你是誰。”城隍說道。
楊堃白淨的麪皮忽然有些燙熱,心底竟無端產生了一種萬分榮幸的感覺,直到他看到秦堯冰冷的目光……
這目光宛如一盆冷水,瞬間給他來了一個透心涼,就連笑容都僵在了臉上。
城隍對二人間的古怪氛圍熟視無睹,張口道:“那些扶桑鬼都來自於一個叫九菊一派的扶桑組織,有個九菊一派中的修士來了府城,帶來了這些充當炮灰的扶桑鬼,以此掩人耳目,聲東擊西,暗度陳倉。”
“他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秦堯詢問道。
“販毒!”城隍幽幽說道。
“九菊一派,販毒……”秦堯微微眯起眼眸,卻是想起一個故事,轉頭向楊堃說道:“你回去後做兩件事情,第一,嚴查販毒一事,着重關注突然出現在府城內的扶桑人。
第二,查詢一下警隊裡面有沒有一個叫風叔的人,他應該會點道術。”
第一件事情楊堃還能理解,第二件事情就遠遠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不過他大小也是個領導,深知領導最喜歡什麼樣的下屬,是以直接應承道:“是,秦先生,有關於風叔的事情,今天傍晚給您確切答覆。”
秦堯點點頭,說道:“那你就先回去調查吧,調查清楚後,第一時間去百貨大樓找我。”
“是。”楊堃戀戀不捨地望了城隍神像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我以爲你會請我日後多關照他一下。”待大門重新關閉後,城隍笑着說道。
“朋友最忌令朋友爲難。”秦堯笑道:“我知道您最不喜歡的就是插手人間事,又怎會甩給您這麼大的一團因果?”
城隍哈哈一笑:“合着我該承你情?”
秦堯擺了擺手:“小意思,城隍君不必放心上。”
城隍感慨道:“你是真不要臉啊!”
秦堯:“……”
這話聽着好像有點耳熟。
……
三個時辰後。
入夜朦朧。
滿臉疲倦的楊堃拿着一份卷宗,風塵僕僕的趕至城隍街道,百貨大樓,獨自來到四樓正在亮着燈的總裁室門前,輕輕敲了敲房門。
“進。”
辦公室內,休息區。
秦堯掛起毛筆,將一張黃色符紙輕輕放在一摞符紙上面,擡頭望向門前。
楊堃輕輕推開木門,目光在房間內一掃,大步走向休息區:“秦先生,查出來了,警隊中確實有個叫風叔的人,我把他資料帶過來了。”
秦堯向他招了招手,指着自己對面的沙發道:“資料先不看了,坐下說。”
楊堃微微頷首,身姿筆挺地坐在他對面,張口道:“秦先生想知道他哪方面的信息?”
“他如今在什麼地方,是什麼職位?”秦堯直接問道。
楊堃舔了舔嘴脣:“被髮配到了東平縣警察局。”
“擔任局長?”秦堯詫異道。
楊堃:“擔任一名普普通通的治安警。”
秦堯:“……”
不是說治安警不好。
關鍵是……
這是自己記憶中的風叔嗎?
“檔案上有他的照片嗎?”靜默良久,秦堯指着他手中的文件道。
“有。”楊堃微微起身,雙手將檔案呈上。
秦堯翻開檔案看了一眼,第一眼就確定了,這他媽還真是風叔!
因爲照片上的那張臉與九叔至少有七分像,如同孿生兄弟一般。
只不過……
《驅魔警察》怎麼算都不可能是民國初期的背景啊!
“系統,這故事出現的年代不對吧?”裝模作樣的看着檔案,秦堯默默在心底問道。
【驅魔警察,又名殭屍先生(5),與前四部殭屍先生一脈相承,是同一個時代中的故事。】
“我說的是年代。”秦堯強調道。
【融合宇宙,你糾結的問題註定沒有答案,就像你不可能每經歷一個帶有九叔的故事,就出現一個新的九叔。】
秦堯:“……”
良久後。
秦堯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翻手間合上這份檔案,將其遞還至楊堃面前:“將他調到府城治安科來,與我一起督辦鬼怪案,有無問題?”
“沒問題。”楊堃一口答應下來,心裡卻在默默想到:也不知道這叫風叔的小軍裝怎麼入了秦先生法眼,不過……以後若有機會的話,還得想辦法拉拉關係纔是。
能靠上秦先生這座大山,那風叔的仕途簡直火熱啊!
“秦先生,還有一件事情。”談完有關於風叔的事情後,楊堃低聲說道。
“你說。”
“最近滿城鬧鬼,夜間出行的同志們生命安全難以保證……”楊堃開口。
秦堯將桌上那厚厚一沓符紙拿了起來,輕輕放在他面前:“我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人,早就給你準備好了。每個夜間執行任務的兄弟就帶一張,足以驅邪避鬼。”
楊堃大喜,站起身,深深一躬:“秦先生,我代治安科的所有兄弟謝謝您。”
秦堯擺了擺手:“不必如此,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楊堃重重頷首,順手將那沓厚厚的符紙握在掌心,頓時安全感十足:“秦先生還有什麼吩咐嗎?如若沒有,我就先回治安科開會了。”
“最後一個問題。”秦堯緩緩起身,認真問道:“風叔爲何會被髮配道東平縣?”
“據說是因爲他爲人古板,不知變通,導致一個計劃徹底流產,闖了大禍,於是就被髮配了。”楊堃說道。
“爲人古板麼……”秦堯笑了笑,擺手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次日下午。
東平縣,警察局。
一名鼻樑上架着銀邊眼鏡,腦袋上禿成地中海的中年軍裝帶着一羣人,氣勢洶洶地來到一個工位前,啪的一聲將一份文件砸在潔淨工位上,怒喝道:“你是姓風,還是姓瘋?解釋解釋,爲何要毆打同僚?”
工位上,一身黑色風衣,眉峰如劍,神色剛毅的男子沉聲說道:“我沒有毆打同僚。”
“還敢狡辯?”地中海被氣笑了,敲着桌子說道:“要不要我把那幾個同僚喊過來,你們當面對質一下?”
“可以。”男子點頭說道。
“可以個屁。”
地中海猛地一拍桌子,數落道:“你自己掰着手指頭算算,這他媽都是第幾回了?
我一次又一次的給你機會,結果呢,換來的卻是你變本加厲,怪不得你會被府城的領導們發配下來,誰能受得了你這種做法,誰能受得了你這種性格?
你,趕緊收拾一下東西,明天給我去鎮保安處報道!我們東平縣警察局,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男子輕輕一嘆,說道:“局長,您就不想了解一下事件始末嗎?”
“有意義嗎?”地中海冷笑道。
“當然有意義。”
男子點點頭,說道:“我們的同志,看到有人在天橋上擺攤賣蔬菜,嚴格執法,不顧對方苦苦哀求,將所有蔬菜全部沒收。
賣蔬菜的小販給他跪下了,聲稱,如果再換不到一點糧食,家裡的孩子就會餓死,但是,我們的同志不爲所動,堅持要收走蔬菜……”
“這就是你毆打同事的理由?就這?”地中海磨牙切齒。
男子深深望着他,凝聲說道:“什麼就這?局長您覺得,這是個小事兒嗎?”
“我們的同志並未做錯什麼!”地中海大聲說道。
男子抿了抿嘴:“販夫走卒,採菜換糧,卑微而正當,何況他家裡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沒有糧食,孩子就會餓死,我想請問局長,如果你是那小販,你面對如此一個剛正不阿的執法人員時,你心裡,會有多絕望?!”
“一個男人,有手有腳,乾點什麼不能填飽一家人的肚子,非要在車來車往的天橋上賣菜?”地中海揮手道:“更別說,他這本身就是違規行爲。行了,我懶得和你多說,你收拾收拾東西,趕緊去小山崗鎮上任吧,我這裡,沒有你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