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外。
一名身穿白色僧袍,擁有着一雙純淨眼眸,一張英俊面孔,以及一副健壯身材的僧人好似隨風而來,靜靜看着另一頭的秦堯。
九叔忽地心生感應,擡眼望去,剛好與僧人移開的目光撞在一起,心頭凜然。
他知道,此人應該就是秦堯口中的法海了。
“你與我佛……有緣~”
法海剎那間來到秦堯面前,盯着其健碩身材說道。
秦堯循聲望去,笑道:“何緣?”
“可爲佛前護法,怒目金剛。”
法海微微一頓,道:“你可願隨我修行?”
秦堯:“我需要付出什麼,又能得到什麼?”
九叔面色堅定地說道:“他不棄道,一樣可以成就正果。”
好多年沒人說他實力差了,陡然間聽到這麼一句,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法海並不能理解這番話的意思,但他知道什麼叫等等看。
“什麼條件都可以?”法海反問道。
指望着把對方綁起來說道理就能成事,只能說法海還是太年輕,太過於想當然了。
爲此,他將目光投放在了那羣酷愛打架鬥毆的好戰份子身上,首先,以絕對武力將所有人打倒,隨後便是準備將他們打服。
沒錯,不是講解,不是傳授,就是簡單粗暴的灌輸,直白的告訴他們,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做好事或許沒有獎勵,但做壞事,只要被他發現,就一定會受到嚴厲懲處!
秦堯搖搖頭,指向九叔:“我師父就在這看着呢。”
“打什麼賭?”
秦堯:“先來後到的順序很重要,道門先接納了我,那麼我此生便是道門中人,哪怕我佛道雙修。”
被法海一口一個實力低微刺激到的九叔自此開始忙碌起來,他決心要給這個年輕的僧人上一課,通過事實告訴對方,不是這些人不可渡化,而是你能力不行。
一遍打不服沒關係,那就打兩遍。兩遍打不服也沒關係,那就天天打。
“多謝大師告誡,敢問大師名諱?”
“拜我爲師,可得金山寺四大神通。”法海道。
法海順勢望向九叔,道:“你徒兒若棄道入佛,將來必可成就正果。”
秦堯向九叔投以詢問目光,見對方一臉認真的向自己點了點頭,便道:“包括!”
“久聞盛名。”秦堯拱手道:“在下秦堯,身旁這位乃是吾師林九,茅山法師。”
“比如?”
“我等你。”法海平靜說道。
九叔環目四顧,道:“你怎麼渡化的他們?”
“大師來此何爲?”秦堯連忙移開話題,防止九叔感覺難堪。
然後,九叔便給他們灌輸道理。
通過一波接着一波的嚴打,九叔將規矩深深烙印在每個好戰份子的體內,至於說什麼是規矩,他的話就是規矩,不講規矩,就要捱打。
秦堯笑着擺手:“當然不是,不能以傷害對方性命爲前提的條件。”
秦堯不得不承認,法海這話其實並沒說錯,只是對方不可能知道,他身負系統,在開足外掛的情況下,能將任何不可能化爲可能。
“比如說,對於小偷,我會綁住他雙手,向他闡述善惡真理,希望他能明悟。”
這些不斷飛來的明槍暗箭,全部被秦堯一人扛了下來,給了師父一個安寧的施展環境……
“不敢說全部,但部分是沒問題的。”
法海伸手指着圍觀他們的民衆說道:“半個月前,我路過這裡,見此處人心如鬼,小鎮宛如百鬼日行,便打算留下渡化他們。只可惜,失敗了,這羣人,沒有拯救的可能了。”
“打個賭如何?”秦堯突然說道。
“那好,我賭了。”法海衝着九叔說道:“林道長,只要你能令這鎮子上三分之一的人改邪歸正,就算我輸。”
“茅山。”法海靜默片刻,道:“門楣不錯,實力差些。”
九叔:“……”
“因人施教,嘗試着幫助他們改掉陋習。”法海道。
秦堯:“我相信我師父能夠做到,你不相信他能做到,便以此爲賭約吧,至於賭注……一個條件如何?”
法海:“實力不高,口氣不小。”
法海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某日忽地對秦堯說,他覺得這樣做是沒用的,畢竟林九不可能在這裡壓制他們一輩子。
“包括棄道從佛?”法海確定道。
法海由衷地說道:“佛道盡皆博大精深,莫說是你,即便是仙神都很難看到盡頭。佛道雙修聽起來很唬人,事實上反倒不如專修一種。”
無規矩不成方圓,有了規矩就有了秩序。
法海目光一凝:“聽你的意思是,你能渡化他們?”
九叔道:“我需要時間。”
法海皺眉,道:“那並不容易。”
法海:“貧僧法海,來自金山寺。”
一來二去,街頭上便再也見不到那種集體互毆了,每個好戰份子對九叔都有着發自內心的敬畏,或者說……恐懼。
有人沒來由的看他不爽,有人不滿他如此囂張,甚至衙門都想給他羅列罪名,將他關進牢獄之中醒醒腦,別整出那麼多幺蛾子。
九叔的大行動註定瞞不住,他也沒有偷偷摸摸做的意思,因此,車河縣的上上下下,都將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該狠的時候就要狠,該嚴打的時候就嚴打,對於窮兇惡極的傢伙,講道理和一味地殺戮都起不到很好的作用,要讓他們從骨子裡感到怕,感到畏懼,才能將他們的惡關進籠子裡,再往後才能是教化。
九叔啞然失笑:“這做法,太糙了。”
秦堯說讓他等等再看看,當有些固有生活成爲習慣,習慣便會成爲舒適區,在沒有絕對外力的干涉下,新的舒適區建立後,就不是心性中的那點壞可以摧毀的了,惰性比兇惡更強大。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九叔茶不思飯不想,就忙着爲好戰份子們定規矩,監督着他們守規矩。
當然,兩人的根本目的不同。九叔是爲了面子,以及心中的那點良善作祟,秦堯則是純粹的貪圖法海那個條件。
沒人比他更清楚法海將來的成就,更沒人能否認法海現在的實力。
所以說,這條件,不是一般的珍貴,用對了地方,甚至能改變所謂的命運。
最不濟,也能令對方護持他們師徒一次,足以解開生死劫。
因此,隨着時間一天天的推移,秦堯也在一天天的期待着,期待感愈發強烈……